見順序已定,眾人便依照順序開始上前作詩。


    第一位出場的是雅韻社,托蘇清歡的福,他們的詩詞隻需與酒相關即可。


    雅韻社派上場的正是剛剛那位抓鬮的名叫吳川的公子,他在上台以後很快就完成了詩作。


    看他這作詩速度,估計是用的以前的舊作。


    而吳川在完成詩作以後,隨即說出了對下一個詩社的限製。


    “詩詞主題需為醉酒!”吳川如是說道。


    第二個出場的是集英社的張少華。


    醉酒這個主題並不難寫,但畢竟也是限定了情景,一般人在沒有舊作的情況下,隻能在現場重新創作。


    半個時辰後,張少華完成了他的詩作。


    他起身後,說出了對下一個詩社的限製:“詩詞主題需為花酒。”


    張少華的限製讓蘇清歡啞然失笑。從剛才張少華講的那則關於酒杯的笑話來看,就知道此人甚是風趣,現在連他的限製也是這般別出心裁。


    而當蘇清歡看到桃花社派上來的竟然是高曉晴這個姑娘時,心裏就覺得更好笑了。


    一個姑娘寫花酒要怎麽寫?


    高曉晴坐在那裏,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寫完。


    而在她作詩的期間,大家也隻得一邊閑聊一邊飲酒。


    陸盈盈幾杯酒下肚,小臉早就紅撲撲的,配合著她穿的男裝儒衫,別有風情。


    “不許再喝了。”蘇清歡瞪著陸盈盈說道。


    陸盈盈大大的眼睛回瞪了蘇清歡一眼,但終究是沒再去碰手邊的酒杯。


    高曉晴在寫完以後,站起身來。


    她望了坐在那邊的蘇清歡一眼,想到他之前在回答名字時對自己的輕視,心頭還是一陣氣結。


    但一想到待會兒他聽到她給他們詩社加的限製後的表情,臉上還是不由浮現出笑容。


    “詩詞主題需為……”高曉晴頓了一頓,“戒酒。”


    聽清高曉晴的限製後,蘇清歡也不禁眉頭一皺。


    見蘇清歡皺起眉頭,高曉晴不由冷笑,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場。


    “高姑娘這條限製真是妙,都說詩酒不分家。用詩來寫戒酒,你這是挑動詩酒不和,逼著他們分家。”張少華嗬嗬笑道。


    其他詩社成員也不由低聲談論,都認為這條限製真是絕妙。


    其實,寫戒酒倒不是難事,關鍵是把戒酒寫的出彩很難。


    試想,別人寫喝酒後的豪邁,你寫喝酒對身體的損害。


    別人情不自禁,你苦口婆心。


    這主題天生就缺乏浪漫主義色彩。


    此時其他詩社成員看無邪社,簡直就是一副看塚中枯骨的感覺,覺得他們這次必定墊底了。


    而高曉晴看著一直皺眉的蘇清歡,也心胸一暢,大有報了剛剛之仇的快感。


    “蘇兄,這怎麽寫?”柔奴低聲問道。


    “自然用筆寫。”


    聽到蘇清歡不正經的回答,柔奴反而心中一鬆。


    蘇清歡走上前去,從容在桌案前坐下,筆不加點。


    不過片刻蘇清歡就站起身來,作詩的速度竟然比第一個出場的人還要快。


    看蘇清歡作詩如此之快,其他人無不愕然。


    怎麽寫的這麽快?難道是滿口胡謅,給大家來了一坨大的?


    見四家詩社均已完成詩作,崔和將那些詩作先自己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崔和的修養極好,在看這些詩作的時候,從麵容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


    這讓妄圖從他的反應判斷詩詞好壞的人不由大為失望。


    在看過幾人的詩作之後,崔和笑吟吟地說道:“各位真不愧為我大乾的才子俊彥,不過片刻之間,就得四首絕妙好詞。”


    在客套過一番後,崔和說道:“雖然各位的詩作都不錯,但老夫以為其中一首為今日魁首當無疑義。”


    眾人無不凝神屏息等待。


    “那便是秦公子的《沁園春 將止酒,戒酒杯使勿近》”


    聽到竟然是蘇清歡的詩作被評為今日魁首,其餘詩社無不驚訝。


    剛剛蘇清歡寫詩用的時間最短,而桃花社給他們的限製又非常刁鑽,他們實在無法想象是怎樣一首戒酒詩,可以壓過他們。


    “可否將秦……秦公子的詩作給我等一觀。”高曉晴說道,這也是現場其他人的想法。


    “這個自然!”崔和說罷,當即將蘇清歡的詩作鋪在了桌案上。


    眾人紛紛圍了上去,而柔奴和陸盈盈也充滿了好奇,跟了上去。


    她們雖然知道這種隻是限製主題的比試,應該難不住蘇清歡。但她們也無法想象他寫出的是如何一首戒酒詩。


    眾人望去,隻見上麵寫道:


    “杯汝來前,老子今朝,點檢形骸。


    甚長年抱渴,咽如焦釜,於今喜睡,氣似奔雷。


    汝說劉伶,古今達者,醉後何妨死便埋。


    渾如此,歎汝於知已,真少恩哉。


    更憑歌舞為媒。算合作平居鴆毒猜。


    況怨無大小,生於所愛,物無美惡,過則為災。


    與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猶能肆汝杯。


    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則須來。”


    ……


    酒杯,來,你過來!


    老子今天,要檢查下自己的形骸。


    喝了這麽些年酒,身體早就破敗。


    成天感覺口渴,咽喉像是燒糊的鍋。


    一天天嗜睡,打呼嚕就像是打雷。


    你說,人家劉伶,才是古今最通達的人,醉了何妨,死了就埋。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你對知己真是薄情寡恩,令人憤慨。


    然後你更讓歌舞作媒,歌舞和酒怕是比最毒的毒藥還要厲害。


    況且怨恨無論大小,都是來源於心中所愛。


    事情無論好壞,隻要過了度就會成災。


    我跟你說,趕緊走開,我這把子力氣還是能摔碎你這個小破杯。


    酒杯對我恭敬叩拜,既然你趕我走,那我先走,如果哪天你需要了,我還會來。


    一首詩寫的非常新奇,妙趣橫生。


    光開頭一句,杯汝來前,將酒杯看做一個人來寫,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接下來自稱老子,雖然粗俗,但通篇看下來,反而徒增意趣。


    而詞中與酒杯間的對話也頗有趣。尤其是“怨無大小,生於所愛,物無美惡,過則為哉”一句,頗有哲理。


    這與眾不同的寫詞手法,任誰也覺得,今天真是小刀紮屁股——開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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