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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壯士一怒,血濺十步,帝王一怒,伏屍千裏。


    此時的呂布表麵上一臉的平靜,默默的看著玉階下的大臣,目光中似乎都充滿了無奈。


    如果是一個不熟悉呂布的人,他一定會被呂布的表象所迷惑。即使不認為呂布是有意縱容,也會認為是無可奈何。隻有田豐等老臣子清楚,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呂布是什麽人?是順我著昌,逆我者亡,以武力統一天下,同時也是以武力壓服天下的霸主。他難道會任由這些人胡鬧下去嗎?


    看了一眼猶自叫囂,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的幾個大臣,田豐不自禁的歎了口氣。他在為那些人悲哀。為什麽總是不知足呢,總想攫取更大的利益。他們難道不知道,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底線嗎?很顯然,朋黨之爭已經觸及到了呂布的底線,他要動手了。隻是不知道,這次的打擊究竟有多大,希望他不要落個濫殺功臣的名聲吧!


    退朝後,逢紀和辛評、郭圖三人有意落在眾人後麵。逢紀看了一眼眾人,輕聲道:“你們發現沒有,陛下這幾天有點反常。”


    郭圖沉思片刻,猛然打了個哆嗦道:“我們整日裏聚集在一處,如今朝堂之上,已經分成了幾大派係,往日裏相互攻擊,莫不成犯了陛下的忌諱……”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正殿,心中一陣驚悸。


    逢紀有些厭惡的看了一臉恐懼地郭圖一眼。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不管怎麽說,我們最近小心些。如果陛下真是因為朋黨之事而惱火的話,我們都要收斂一些。”


    辛評看了一眼逢紀,淡淡的道:“我們似乎都忘了,陛下當年的事。他因為別人和他作對,曾毫不猶豫的斬殺數千人。我們的所作所為,雖然暫時沒有威脅到陛下地地位。但已經威脅到大秦的發展。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形成一種無法遏製地風氣。等陛下百年之後,怕是會威脅到皇室的統治……”


    郭圖聽到這裏,臉色大變,他猛的推了辛評一把,有些惱怒的低聲道:“你瘋了?怎麽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什麽都沒聽到。”


    逢紀也惱怒的看了辛評一眼,又用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掠了一眼左右,見沒有外人。這才開口道:“你瘋了還是怎麽著?居然敢說這種話,你難道不知道內政部門和鼯鼠的厲害嗎?萬一傳到陛下的耳朵裏,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辛評冷笑道:“我當初就勸過你們,彼此之間不要走得太近,即使走近了,也不要拉幫結派。可你們就是不聽。你以為劉邦為什麽大殺功臣,為什麽非要殺魏王彭越、九江王英布。還有那天下無敵的淮陰侯韓信?還不是因為他們威脅到了他的統治?今天的朋黨,雖然隻是一股股力量,威脅不到陛下的地位,但你們想過沒有,一旦我們彼此合力,那將是一股恐怖的力量。雖然不足以動搖大秦地根基,陛下未必會喜歡這股力量吧。”


    郭圖的臉色再此變了,他猶豫了一下,有些沉悶的道:“京城附近的軍營裏,那些和我們走得近的將領,會不會讓陛下加深對我們的懷疑……”


    辛評地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有些惱怒的低聲吼道:“你說什麽?你們不是一直努力和顏子美他們拉關係嗎?怎麽又拉攏低級軍官了?你難道想死不成?你難道忘了當年那寫豪門的下場了?”


    逢紀也是一臉苦笑,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當初有些愚蠢。當初為了對抗其他兩派的實力,他費盡心思,才將幾個軍中的河北籍的將領拉了進來。沒想到隻因為一時之氣。結果犯了呂布的大忌。一想到呂布對敵人恐怖的手段。他不禁一陣膽寒。


    辛評畢竟見識過人,他沉吟片刻。低聲道:“你還不快解散那個所謂的‘河北幫’!若是陛下真的怪罪下來,你就等著倒黴吧!”


    逢紀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道:“這個,是不是……那畢竟是我們地心血……你看……”


    一旁的郭圖有些急了,脫口道:“還猶豫什麽啊,趕快解散,然後像陛下認罪,請求他地寬舒……”


    逢紀突然暴怒道:“你閉嘴。”剛說完,隨即醒悟還在宮中,慌忙住嘴,狠狠的瞪了郭圖一眼,這才低聲道:“再等等看吧!如果解散的話,我們一定會被江東的人吃掉的。更何況,這個規律已經形成了,又哪裏能夠輕易破碎?陛下如果知道的話,很可能將我們中的大部分人貶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辛評看了一眼逢紀,欲言又止,微微歎息一聲,徑自去了。


    逢紀和郭圖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頭,也各自去了。早就探子將三人反常行為報到呂布那裏。雖然不清楚再談論些什麽,但他們的神態,探子是記得一清二楚。


    呂布聽了探子的回報,不由得又掏出了那份寫滿人名的帛書,逢紀、辛評、郭圖等人的名字赫然在上。他猶豫了很久,終於放下了筆,沒有選中他們。這些人畢竟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在大秦內政建設上立下了汗馬功勞。自己沒有理由不記掛他們先前的功績,就這麽處置他們,自己似乎有些太過分了。自己不是劉邦,不想在共成名就之後,將功臣屠戮一空。


    就在呂布思索如何對付那些可恨的朋黨之時,張昭再一次生“病”了。他躺在床上,望著房頂,沉思不語。


    張昭的兒子張休一臉的疑惑,他輕聲詢問道:“父親,如今南方派和河北派爭鬥甚嚴,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裝病呢?如果河北派在這個時候搞什麽花招,您不是吃了大虧嗎?”


    張昭驚訝的道:“你怎麽知道朋黨之爭的事?這種事情十分隱秘,你從何處聽來的?”


    張休聞言不由得笑道:“父親,您年紀也不算老,怎麽落伍了呢?我整日裏和那些江東管宦子弟接觸,即使您不和我說,他們也會和我說的。”


    張昭重重的“哼”了一聲,顯得十分憤怒。他有些惱怒的道:“一幫白癡,他們難道以為事情是那麽簡單的嗎?南方幫……南方幫……一群白癡,居然搞什麽朋黨之爭,這是自取死路。”


    張休愕然道:“父親,難道我江東一脈,還鬥不過河北那些人嗎?想我江東,自古以來多才俊,難道還怕那些沒有什麽本事的家夥嗎?”


    張昭再也躺不下去了,他一下子坐起來,憤怒的指著張休道:“蠢才?什麽江東?什麽河北?這都是大秦的土地,所有的官員,都是大秦的官員,分什麽河北?江東?你難道以為陛下會容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嗎?”


    張休聽了,不由得笑道:“為什麽不呢?父親曾給我講過,為君的平衡之道。平衡下屬,下屬不和,君主才能安穩……”


    張昭再也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把張休打到地上,憤怒的道:“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白癡,你的書都讀到狗身上了?你難道就不懂得審時度勢和變通嗎?”


    張休本是被張昭一巴掌打得頭暈腦脹,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聽到張昭如此說,心中疑惑,但又知道父親才智無雙,一骨碌爬了起來,恭敬的道:“父親大人,請您明示。”


    張昭歎了口氣道:“朋黨之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拉幫結派了,他們已經形成了一股擁有一定凝聚力的小團體。因為這個團體的成員都是那些掌握實權的官吏,如果往嚴重說,他甚至可以威脅到陛下的統治。陛下是什麽人?是從百萬軍中,搏殺出來的不世猛將,他會容忍那些人胡作非為嗎?我一直和南方派若即若離,就是不想涉足太深,那些家夥,還以為現在是在江南嗎?”


    張休恍然大悟,心中暗恨自己粗心,居然不曉得往深層次考慮。


    張昭看了一眼一臉懊惱之色的兒子,歎了口氣道:“從今往後,你少和那些人來往。哼哼,雖然被陛下封了爵位,但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大秦的功臣了?我想如果不是為了安撫南方,陛下大概也不會一下子給這麽多降臣分封官爵吧!可笑那些人猶不自知,還縱容子女,哼哼,若是真的犯到了陛下,隻怕他們哭都找不到調吧!”


    張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父親,您說得有道理,但我不敢苟同。您在朝中,若是孤身一人,豈不是勢單力孤?我覺得您還是應該拉攏幾個人,以為臂助。這樣一來,在一些事情上,也不至於被逼得太狠。”


    張昭歎了口氣,苦笑道:“你還是年輕啊!隨便你怎麽想,總之這些天你給我老實呆在家裏,哪裏也不許去。我生病了,無論誰來探訪,都一律不見。”


    張休從父親的語氣中,感覺到他對自己很失望。他也歎了口氣,有一個優秀的父親,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吧!


    當潛伏在張昭家的探子將張昭的情況報告給呂布時,呂布不由得大笑起來,他真的很佩服張昭,當年孫權不聽他勸諫,一意孤行,堅決對抗自己的時候,他也是用這招躲了開去,今天居然又用這招,他的鼻子可真夠靈的。


    正在朝廷中暗流湧動的時候,趙雲調來的大軍,已經開到了距離長安不到六十裏遠的地方。長安似乎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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