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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很憂慮,關東諸侯不計傷亡的猛攻讓他很頭疼,他很討厭這種消耗戰。據探馬報告,諸侯軍的大營又開進了五萬左右的人,從衣著上看,那些所謂的援軍分明是一幫剛放下鋤頭的農民,他們一定是炮灰。關東諸侯可以拿人堆,可自己絕對不能用百姓守城,萬一他們在炮灰兵中夾雜一支精銳,自己可就虧了。


    李儒知道董卓的憂慮,他也很苦惱,都說西涼軍殘暴,可關東的諸侯軍的所作所為,不是更殘暴嗎?這幾天,關外已經倒下了四五萬人,關內也損失了近萬人,多數都是被箭射倒的,聯軍的無差別攻擊可夠毒的。看著一地的屍體,見過大場麵的他也感到心寒。


    看著一臉愁容的董卓,李儒歎了口氣道:“嶽父,再這樣下去,我們怕是守不住了。我們的士卒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實在不能這麽消耗。”


    董卓一臉怒火道:“你以為我想嗎?一個士卒從進入軍營那天起,到成為一名合格的西涼兵,至少要大半年時間,而成為一名精銳,必須參加二到三場戰爭,殺過一兩個人。我的兵都是百戰精銳,可這幾天就損失了這麽多……”說到這裏,殺人如麻的董卓竟然有些哽咽了。


    李儒咬了咬牙道:“嶽父,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撤到雍州。”


    董卓臉色大變,眼睛瞪得溜圓,一股殺氣從身上竄了起來,屋中的溫度一瞬間下降了幾十度,他展露了征戰沙場,殺人盈野的梟雄的本色。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儒道:“說下去。”


    李儒微微揩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道:“關東諸侯互有心病,他們並沒有多少人是為了那個小皇帝,隻有皇帝在我們手中,他們才能繼續過他們的逍遙日子。可他們打著天下大義這個幌子,如果不取得一定的戰果,他們沒法向天下交代。我們讓出洛陽,是給他們一個台階。這也是我們的底線。如果他們真敢追過來,我們就在野戰中消滅他們。除了呂布,還沒有誰是我們的對手。”


    董卓沉思良久,惡狠狠的道:“我們撤,但我不會留下一個完整的洛陽。我要把洛陽的百姓都遷到長安。我要留給他們一片焦土。”


    李儒陰笑道:“洛陽的富戶很多,而我軍軍餉不足,正好從他們身上找。”


    董卓大笑道:“說得不錯,你去辦吧。對了,看看朝中哪個大臣家有美女。”


    李儒眉頭一皺道:“嶽父,這是何意?”


    董卓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因為呂布。我送他幾個美女,如果他收下,自然和關東諸侯有了矛盾,如果不收,嘿嘿,我倒要看他怎麽忍心這些美女受苦。”


    李儒不由得苦笑道:“呂布很可能是個梟雄,他怎麽會在意幾個女子呢?”


    董卓微微歎道:“愛婿,你還是不了解他啊。我們入主京畿的時候,呂布曾經勸過我,殺掉皇帝就算了,放何後和唐妃一條生路。從這點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憐惜女子的人。我們給他美女,他不收也無所謂,對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如果他收下,關東諸侯對他的成見更深了……”


    李儒歎道:“想不到我們也會落到使這種境地。”


    董卓冷冷的道:“退到關中,有崤函之固,等我們積蓄了足夠的力量,還會回來的。”


    呂布冷冷的看著李儒送來的兩個美女,她們的年紀都不大,都是那麽美麗,而且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可是她們現在雙眼紅腫,顯然哭過。


    看了一眼李儒,呂布冷哼了一聲道:“這是什麽意思?”


    李儒輕輕一笑,淡淡的道:“這是董丞相的一片心意。”


    呂布看了李儒一眼,沉默不語,突然爆發出一陣驚人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冷酷的殺意。


    李儒神色不變,隻是微笑著看著呂布。


    呂布冷笑著對李儒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李儒微笑道:“你不會那麽做的,因為你是呂布,是名震天下的飛將,是雄霸一方的諸侯……”


    呂布微微一笑道:“我如果殺了你,似乎對我沒有什麽損害,我可以用你的頭顱祭旗,助長我軍的威勢。”


    李儒忍不住大笑道:“那樣的話,你和丞相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


    呂布輕輕的拂拭著佩劍的劍柄,淡淡的道:“我怕他嗎?殺了你,董卓身邊再沒有合格的謀士。董仲穎作為一個將軍,曾經的他是合格的。但現在的他已經老了,安逸的生活消磨了他的鬥誌,他的頭腦不像以前那麽靈活了。在政治上,他還不夠成熟,他的出身也限製著他的發展。如果沒有你,他根本不是朝廷裏那些老家夥的對手。至於內政,用一竅不通形容他,似乎有些過了,但也過得有限。沒有了你的西涼軍,不再是老虎了,它隻是一隻野豬,雖然凶猛,雖然強大,但再也成不了百獸之王。”


    李儒依舊微笑,平靜的道:“你是不會那麽做的,因為你是呂布,是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呂布。你應該清楚自己,也應該了解這個世界,更應該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麽。”


    呂布再一次笑了,笑容依然冰冷:“是這樣嗎?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李儒微笑道:“將軍和丞相都是一類人,你們都出身庶族,都是靠戰功一步步爬上來的。你們都不可能獲得門閥的認同。這次諸侯軍討伐朝廷,根本不是為了天下大義,說穿了,這是庶族和門閥之間的戰爭。如果袁隗執掌了權柄,哪怕他比丞相更殘暴,也不會發生諸侯討伐的事。我不相信呂將軍會看不到這一點。如果丞相失敗了,對奉先有什麽好處?士人一旦重新掌握了朝政,他們會放過你嗎?你已經威脅到了他們的統治地位。看看我們的身邊,都是些什麽人?除了平民出身的將領,就是破落世家的文士,我們永遠也不可能真正得到士族和門閥的認可。隻有天下混亂,徹底的混亂,我們才能生存下去,奉先,三思啊。”


    呂布微微一笑道:“李先生,我原本也沒想攻打丞相,我可以約束我的部下,但我需要錢糧。”


    李儒淡淡一笑道:“奉先,我真的看不透你,並州在你的治理下,不敢說富甲天下,也稱得上兵精糧足。為什麽總是像個馬賊一樣,到處索要錢糧呢?”


    呂布眉毛一揚道:“因為我想要。這次我要十萬擔軍糧,黃金千斤,銀五千斤。”


    李儒的臉色變了,有些惱怒的道:“呂將軍,你不要太過分了。”


    呂布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銀子可以降到二千斤,這是我的底線。”


    李儒恨恨的道:“可以,但你要和我們公開結盟。”


    呂布微微一笑,有些不屑的道:“你認為那可能嗎?”


    李儒眉頭皺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夠狠,我代丞相答應你。”


    呂布微笑道:“我知道你會答應的。”


    李儒微微歎了口氣,他不知道怎麽麵對來自董卓的怒火。


    董卓很憤怒,他不知道李儒為什麽要答應呂布那麽苛刻的要求。


    李儒很冷靜的道:“嶽父,呂布他大概已經猜出了我們要放棄洛陽的舉動。箕關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裏,他隨時都可以攻擊我們。西涼鐵騎雖然勇猛,但我不認為他們是以遊鬥著稱的並州騎兵的對手。呂布知道袁紹不會徹底打敗我們,他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孤立,他隻想在這場戰爭中攫取更大的利益。我們隻有妥協,我們需要休養生息,我們沒有必要和一隻瘋狗一般見識。”


    董卓恨恨的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李儒低下頭,喃喃道:“我也不甘心啊。”


    呂布軍大營


    田豐看著呂布,目光中充滿了不解,隨行的幾員大將,目光中也充滿了疑惑。


    呂布看上去很隨意,掃視了一眼眾將,淡淡的道:“你們心中都很疑惑吧,我的確和李儒有了秘約,我這麽做是為了並州的百姓。”


    田豐激動的道:“主公,那天下蒼生怎麽辦?”


    呂布冷笑道:“天下蒼生?自然有士人、門閥去管。我一個庶族出身的官吏,隻要管好自己的地界就可以了。元皓,你看看我的身邊,有幾個士人!?嗬嗬,無論我怎麽努力,在他們眼中,都是一個庶民,都是那麽低劣,我為什麽要為他們出力?我代表的是我身邊人的利益,而不是那些貴族的利益。你難道認為這次諸侯軍會勝利嗎?你錯了,袁紹他們有自己的心思,為什麽這次董卓軍的將士會這麽勇猛,因為諸侯都想保存實力。誰都不願意自己頭上再有一個管著自己的皇帝,打下洛陽,是最好的結局。隻有讓董卓背上罵名,掌握著皇帝,他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獲得最大的利益……”


    眾人都沉默不語,他們都是庶族出身,都門閥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田豐雖然出身世家,但他也知道門閥的弊病,他既然成為呂布集團的一員,自然全心為呂布考慮。眼下和董卓暗中議和,對並州最有利。他不是不知道聯軍的現狀,他隻是不甘心,也許大漢崩潰,真的已經不可避免了。


    董卓派人將呂布要求的錢糧送到了箕關,與此同時,他開始準備撤退。


    第二天,董卓聚文武於朝堂,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眾人,董卓慢悠悠的道:“大漢東都洛陽,已經有二百餘年了,氣數已經衰敗。我看旺氣在長安,我打算奉駕西幸。你們最好都抓緊準備行裝。”


    司徒楊彪忙道:“關中經曆戰亂,殘破零落。如今無緣無故的要遷都,放棄皇陵,恐怕會驚動天下的百姓。何況都城遷移動起來容易,安定下來非常難。希望丞相三思。”


    董卓怒道:“你難道想阻撓國家大計嗎?”


    太尉黃琬見壯,忙道:“楊司徒之言也不是沒有道理。當年王莽篡逆,更始和赤眉軍激戰的時候焚燒了長安,已經成為瓦礫之地;再加上人民流移,人煙稀少。今天,要放棄宮室,選擇荒涼的地方,恐怕沒有什麽好處。”


    董卓變色道:“關東賊人勢大,天下大亂。長安有崤函之險;更何況臨近隴右,需要的建築材料,幾天就可以準備好,宮室的建造,一個月左右就可以完成。你們不要再胡說了。”


    司徒荀爽諫道:“丞相如果想遷都,百姓一定會騷動不安。”


    董卓大怒道:“我為天下考慮,豈能顧惜無知的百姓!”說罷,立刻罷免楊彪、黃琬、荀爽。


    董卓出來上車,隻見二人上前,仔細一看,是尚書周毖、城門校尉伍瓊。董卓問道:“什麽事?”


    周毖道:“今天聽說丞相想遷都長安,特意來勸阻。”


    董卓大怒道:“我聽你兩個的,保用了袁紹;可現在他造反了,你們和他是一黨!居然不思悔改,還敢阻撓國家的大計!”立刻叫武士推出都門斬首。於是下令遷都,限定日期,克日前行。


    李儒道:“現在我們錢糧缺少,洛陽富戶眾多,可以動手了。”


    董卓隨即派李儒率領鐵騎五千、捉拿洛陽富戶,共數千家,插旗頭上大書“反臣逆黨”,盡數斬於城外,取其金貲。一時間血流成河,哭聲四起。


    西涼軍大將李傕、郭汜驅趕洛陽百姓數百萬人,趕赴長安。每百姓一隊,夾雜軍士一隊,互相拖押;死者不可勝數。西涼軍軍紀敗壞,李傕、郭汜縱容軍士淫人妻女,奪人糧食;啼哭之聲,震動天地,一時間哀鴻遍野,餓殍載道。董卓又派三千軍馬催督,手執白刃,於路殺人。


    董卓臨走的時候,放火焚城,同時燒毀宗廟宮府。又派烏達等將發掘先皇和後妃陵寢,奪取陪葬。西涼軍趁機挖掘官民墳塚。董卓裝載金珠緞匹等好物數千餘車,劫持天子及後宮,往長安去了。


    董卓部將趙岑,見卓已經放棄了洛陽,便獻了汜水關。孫堅趁勢奪了汜水關。劉備和關、張二將帶頭殺入虎牢關,諸侯率領大軍依次進入。


    孫堅飛奔洛陽,遠遠的便看見洛陽火焰衝天,黑煙滾滾,方圓二三百裏,一片死寂;孫堅忍不住痛哭流泣,程普等將立刻派人救火。


    袁紹見洛陽衰敗,便下令眾諸侯在荒地上駐紮。


    曹操見了洛陽慘狀,心中悲憤交加,對袁紹道:“現在董賊逃竄,正好追襲;可本初按兵不動,為什麽!!??”


    袁紹看了曹操一眼,無奈的道:“諸侯人困馬乏,已經沒有力氣再追了。即使追上,恐怕也沒什麽作用。”


    曹操變色道:“董賊焚燒宮室,劫持天子,天下震動。隻要用兵得當,可以一戰而定全功。諸公為何猶疑不進?”


    眾諸侯皆言不可輕動。


    曹操大怒,罵道:“豎子不足與謀!”


    呂布見了,歎了口氣道:“孟德先行,我率軍卒隨後就到。”


    曹操心中感動,向呂布施了一個大禮,轉身出帳,親自率領軍兵萬餘人,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李典、樂進等將隨行,晝夜不休,來趕董卓。


    呂布整軍出戰,田豐在馬上道:“主公,李儒狡猾多智,他怎麽會沒有準備,曹孟德此去必敗。”


    呂布遙望蒼穹,淡淡的道:“如果說十九路諸侯中,我佩服誰的話,那隻有曹孟德了。這麽多的人中,也隻有他真心為大漢考慮。此人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智,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為當世之英雄。隻可惜朝綱崩壞,英雄難有用武之地。將來我和他,少不得有一番爭鬥。”


    田豐變色道:“主公,既然如此,何不借這個機會除掉他。”


    呂布疑惑的看了一眼田豐,反問道:“元皓,你好象並不在意皇室的安危。”


    田豐淡淡的道:“天下人都說天子是被奸佞蒙蔽,我看其實不然,如果不是他們本身的原因,又有誰可以讓人隨意蒙蔽?‘豺狼當道,何必查問狐狸’,而皇帝就是豺狼的首領。大漢的根已經徹底的爛了,如果想天下太平,隻有拔掉它,重新種一棵樹……”


    呂布立刻向田豐施禮道:“我代天下百姓謝過元皓。”


    田豐急忙回禮。


    呂布微笑著道:“元皓剛才勸我殺掉曹操,我不這麽想。以後誰會知道發生什麽事呢?何況他既然是個英雄,那就到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決戰一場,成就彼此的英名……”


    田豐歎了口氣,點頭道:“豐知道了。”


    卻說曹操率領人馬趕上王越、烏達率領的後軍,兩軍對壘。王越嗬嗬大笑:“果然不出李儒所料。”


    夏侯惇挺槍躍馬,和王越交戰。二人戰不數合,喊聲響起,李傕引一軍,從左邊殺來,曹操急令夏侯淵迎敵。右邊喊聲又起,郭汜引軍殺到,操急令曹仁迎敵。三路軍馬,勢不可當。曹操軍大亂,四散奔逃。曹操回望滎陽而走,到一處山腳小聚攏殘兵,剛要做飯,徐榮引兵殺到,兩軍混戰。曹操左臂受傷,正在驚慌之際,又一軍殺到,為首一將,身著明光龍鱗鎧,手持方天畫戟,坐下赤菟胭脂馬,口中大喝:“孟德休慌,呂布來也。”來將正是呂布。


    三軍一陣大戰,西涼軍慘敗,徐榮落荒而走。呂布也不追趕,收攏軍卒,來見曹操。


    曹操垂淚道:“若非奉先,我死無葬身之地了。”


    呂布見曹操軍的慘狀,心中也自悲涼,暗恨自己沒有提醒他。隻好不住口的安慰。


    卻說孫堅救滅宮中餘火,屯兵城內,設帳於建章殿基上。堅令軍士掃除宮殿瓦礫。凡董卓所掘陵寢。盡皆掩閉。於太廟基上,草創殿屋三間,請眾諸侯立列聖神位,宰太牢祀之。祭畢,皆散。堅歸寨中,是夜星月交輝,乃按劍露坐,仰觀天文。見紫微垣中白氣漫漫,堅歎曰:“帝星不明,賊臣亂國,萬民塗炭,京城一空!”言訖,不覺淚下。


    傍有軍士指曰:“殿南有五色毫光起於井中,”堅喚軍士點起火把,下井打撈。撈起一婦人屍首,雖然日久,其屍不爛:宮樣裝束,項下帶一錦囊。取開看時,內有朱紅小匣,用金鎖鎖著。啟視之,乃一玉璽:方圓四寸,上鐫五龍交紐;傍缺一角,以黃金鑲之;上有篆文八字雲:“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堅得璽,乃問程普。普曰:“此傳國璽也。此玉是昔日卞和於荊山之下,見鳳凰棲於石上,載而進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為璽,李斯篆此八字於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風浪大作,舟將覆,急投玉璽於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華陰,有人持璽遮道,與從者曰:‘持此還祖龍。’言訖不見,此璽複歸於秦。明年,始皇崩。後來子嬰將玉璽獻與漢高祖。後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後將璽打王尋、蘇獻,崩其一角,以金鑲之。光武得此寶於宜陽,傳位至今。近聞十常侍作亂,劫少帝出北邙,回宮失此寶。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處不可久留,宜速回江東,別圖大事。”堅曰:“汝言正合吾意。明日便當托疾辭歸。”商議已定,密諭軍士勿得泄漏。


    誰想數中一軍,是袁紹鄉人,欲假此為進身之計,連夜偷出營寨,來報袁紹。紹與之賞賜,暗留軍中。次日,孫堅來辭袁紹曰:“堅抱小疾,欲歸長沙,特來別公。”紹笑曰:“吾知公疾乃害傳國璽耳。”堅失色曰:“此言何來?”紹曰:“今興兵討賊,為國除害。玉璽乃朝廷之寶,公既獲得,當對眾留於盟主處,候誅了董卓,歸複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為?”堅曰:“玉璽何由在吾處?”紹曰:“建章殿井中之物何在?”堅曰:“吾本無之,何強相逼?”紹曰:“作速取出,免自生禍。”堅指天為誓曰:“吾若果得此寶,私自藏匿,異日不得善終,死於刀箭之下!”眾諸侯曰:“文台如此說誓,想必無之。”紹喚軍士出曰:“打撈之時,有此人否?”堅大怒,拔所佩之劍,要斬那軍士。紹亦拔劍曰:“汝斬軍人,乃欺我也。”紹背後淳於瓊、麹義皆拔劍出鞘。堅背後程普、黃蓋、韓當亦掣刀在手。眾諸侯一齊勸住。堅隨即上馬,拔寨離洛陽而去。紹大怒,遂寫書一封,差心腹人連夜往荊州,送與刺史劉表,教就路上截住奪。


    後孫、劉兩軍大戰於荊州,孫堅軍損失慘重,退回長沙。


    呂布、曹操回軍,未到營帳,便聽眾軍傳言:“孫堅匿璽背約。”二人大驚。正趕上袁紹的人來迎接,二人對視一眼,徑自入帳。


    袁紹和眾諸侯準備酒宴,為曹操解悶。


    飲宴間,操歎道:“吾始興大義,為國除賊。諸公既仗義而來,操之初意,欲煩本初引河內之眾,臨孟津、酸棗;諸將固守成皋,據敖倉,塞轘轅、太穀,製其險要;公路率南陽之軍,駐丹、析,入武關,以震三輔。皆深溝高壘,勿與戰,益為疑兵,示天下形勢。以順誅逆,可立定也。今遲疑不進,大失天下之望。操竊恥之!”紹等無言可對。既而席散,操見紹等各懷異心,料不能成事,自引軍投揚州去了。呂布引軍自回並州。公孫瓚謂劉、關、張曰:“袁紹無能為也,久必有變。吾等且歸。”遂拔寨北行。至平原,令劉備為平原相,自去守地養軍。兗州太守劉岱,問東郡太守喬瑁借糧。瑁推辭不與,岱引軍突入瑁營,殺死喬瑁,盡降其眾。袁紹見眾人各自分散,就領兵拔寨,離洛陽,投關東去了。


    天下大亂的命運已經不可更改。


    作者語:這一章有很多內容引用《三國演義》,所謂的“背盟”,並不單單指孫堅。從袁術拒絕運送糧草,就是背盟的開始。呂布他也背棄了盟約,更不要說袁紹等諸侯。諸侯為了自己的利益,背盟是必然的事情。本章中的背盟,指的是十九路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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