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


    “阿彌陀佛,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被困囚在此,可憐呐,可憐。”


    聽到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剛啃了一個桃子的孫悟空腦門冒黑線:“是誰在背後揭我的短?”


    一位白衣善士出現在山對麵,問道:“你可認得我嗎?”


    孫悟空定睛一瞧,還真認識,不禁擠出笑容:“認得認得,您不就是南海觀世音菩薩嗎!呃……您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觀音菩薩微笑道:“我奉如來佛旨,到東土大唐國尋找能去西天取經的人,方才聽見你的笑聲,特留殘步前來看你。”


    “呃……”孫悟空眼珠一轉,道:“那如來變著法騙了我,哎喲~~咳,把我壓在山下五百年了,咳咳,菩薩,您大慈大悲,救俺老孫出來吧!”


    聞言,觀音菩薩麵色一沉,斥責道:“你這猴頭,罪孽深重,救你出來,怕又生禍患。”


    孫悟空連忙道:“不會不會,哎,菩薩,你大慈大悲,給俺老孫指條門路,救俺出來吧!”


    觀音菩薩看著他,片刻,笑容重新浮在臉上,道:“天下自有救你之人,卻不是我。”


    孫悟空一聽,連忙問道:“那救我之人,他在哪啊?”


    觀音菩薩微微一笑,提出了讓孫悟空保護唐僧西天取經的條件。孫悟空被壓了五百年,雖然野性未馴,卻也沉穩了許多,見保護唐僧西天取經也用不了多久,弄好了還能修成個正果,便忙不迭答應下來,目送觀音菩薩駕雲而去。


    觀音菩薩這邊走了沒多久,孫悟空正高興,卻見天邊飛來一白袍道人,剛剛好落在他麵前。看到此人,孫悟空嗬嗬笑道:“左兄弟,你來啦!”


    來人正是左小右,見孫悟空似乎心情不錯,不禁含笑點頭:“大聖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哈哈哈,俺老孫很快就要出去了,自是開心。”孫悟空大笑三聲,道:“不說那些,左兄弟,快把好酒好菜拿出來,你數月未至,俺老孫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哦?”看到地上的桃核,左小右微微一笑,先把酒菜拿出來放在孫悟空手邊,隨後大袖一揮,環境瞬間變的幹淨無比,孫悟空身上的雜毛也變得十分幹淨,蟲子跳蚤全不見了。


    孫悟空眼睛一亮,盯著左小右仔細打量著,驚訝道:“左兄弟,你竟是大羅金仙巔峰了?”


    左小右微微一笑:“不像嗎?”


    孫悟空恍惚了一下,他猶自記得,當年大鬧天宮,他在太上老君八卦爐出來的時候,修為就是大羅金仙巔峰,但是自從被壓到五行山下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的修為在緩慢倒退,現如今雖然他依舊是大羅金仙境,卻隻是大羅金仙初期境界了。


    這一點左小右也發現了,同時也讓他明白了,為什麽孫悟空在西遊路上的表現比大鬧天宮時差了那麽多,隻怕除了心氣之外,實力的倒退也占到了很大一部分。


    孫悟空長歎一聲:“遙想當年初次相見,你不過是一介小小天仙,短短五百年,卻已達到大羅金仙巔峰境,當真天縱奇才。”


    “大聖此言卻是讓小弟受寵若驚。”左小右微笑道:“聽說大聖自出世以來,到大鬧天宮,前後不過三五百年,卻是比小弟強多了。”


    “唉!”孫悟空搖頭歎氣:“少不更事,俺老孫當年過於天真,不知天庭實力,再加上眾多大能沒有出手,這才被俺老孫鬧了一回,若是早知天庭有眾多高手,俺老孫何以至此?”


    看到孫悟空流露出的那一絲落寞,左小右心中輕歎,這大鬧天宮的孫大聖,終究被現實磨平了棱角,不再是當年那鋒芒畢露,敢把天戳個窟窿的齊天大聖了。


    當年孫悟空在八卦爐出來,雖然隻是大羅金仙巔峰,但鋒芒正盛,足以超水平發揮,也許那時就發揮出了準聖級的破壞力,這才打的玉皇大帝膽寒之下鑽了桌子。


    玉皇大帝也不過是大羅金仙,並非準聖,被一個發揮出準聖境的孫猴子打的如此狼狽乃是理所當然,隻是三界主宰居然鑽了桌子,此可謂玉帝一生中無法抹消的汙點,乃至以後見了孫猴子,也會底氣不足,處處忍讓。


    心理陰影啊!太可怕了。


    “我一直很好奇。”左小右把一杯酒送到孫悟空嘴邊,孫悟空抿一口酒,問道:“好奇什麽?”


    “大聖這一身本領來自何處?”左小右收回空酒杯,又倒上一杯,放在孫悟空手邊,微微一笑:“那七十二變的本領倒是和二郎真君十分相似,當年大聖鬧天宮的風采雖然無緣得見,但從眾仙口中隻言片語,卻也看得出大聖和二郎真君那番較量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若非老君用金剛圈偷襲,隻怕大聖和二郎真君便是再戰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勝負。”


    說到這,左小右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大聖師從何人?可否告知?”


    “嘿嘿嘿……”孫悟空咧嘴傻笑,卻不言語。


    “……”左小右歎了口氣:“看來大聖是不想說了。也罷,也罷,喝酒便是。”


    見左小右沒在自己的師承上糾纏,孫悟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幹笑兩聲:“不是俺老孫不肯如實相告,實是當年師父趕我離開時說過,若我以後說了他的名字,便叫我挫骨揚灰。俺老孫答應過師父不會告訴任何人他老人家的名諱,所以左兄弟就別問了。”


    “原來如此。”左小右點了點頭,看著孫悟空,笑道:“想必當年那位前輩早就看出大聖心性不定,難免惹出禍患。這才會不肯認你這個徒弟,免得他老人家惹禍上身。”


    孫悟空無言以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孫悟空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但歸根究底他也是隻猴,像猴子這種愛上躥下跳的動物,有人約束還稍微老實點,要是沒了約束,真是能把天捅個窟窿。孫悟空離開菩提祖師後,果然就惹出了各種大禍。要不是他被煉成了金剛之身,殺之不死,怕是早在五百年前就被紅燒了,哪還會被判五百年有期徒刑。


    “戲言罷了,大聖不必當真。”左小右微微一笑,遞給他一個素包子,道:“大聖說馬上就要脫難了,不知是何時?又是何人能救大聖出去?”


    說起脫難的事,孫悟空登時精神一振,笑道:“方才觀音菩薩剛走,她說要去東土大唐國尋找取經人,等那取經人路過此地,便會救俺老孫出來。”


    “原來如此。”西天取經的劇情果然要開始了。左小右點點頭:“那真要恭喜大聖了。”頓了頓:“如此說來,那花果山也要歸還大聖,我卻是要準備搬家了。”


    “不急不急。”孫悟空連連搖頭,道:“你不知道,那取經人雖然會救我出來,代價卻是我要保著他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經,這一去少說也要三五年,左兄弟便先在花果山住著,幫俺護著孩兒們,待俺老孫取經成功,再走不遲。”


    左小右微微一笑,道:“也好,那守山大陣大聖還不會使,待大聖歸來後,小弟再教你如何操控守山大陣。”


    孫悟空嘿嘿一笑:“俺老孫對陣法這類東西最是外行,便是教了也不見得會,到時候還是左兄弟親自來吧!”


    “嗯?”左小右看著他:“大聖何意?”


    孫悟空嘿嘿笑道:“五百年了,俺老孫知道左兄弟是個守信重諾之人,這五百年多虧左兄弟幫俺照看花果山那些猴子猴孫,不然它們也不會活的如此滋潤。”


    說到這,孫悟空收斂笑容,無比誠摯的道:“左兄弟不必急著搬走,那花果山水簾洞還是左兄弟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聽到這番話,左小右微微愕然:“那大聖你呢?”


    “俺?”孫悟空嘿嘿一笑:“俺老孫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花果山的風景早被俺老孫看厭了,若不是想念孩兒們,俺老孫取經之後也會四處遊玩,若是有左兄弟幫俺照看孩兒們,俺老孫便是想走就走,想玩就玩,何必死守著花果山?”


    這番話倒是讓左小右哭笑不得:“大聖生於花果山,長於花果山,卻說走就走,不妥吧!”


    “俺又不是不回去了。”孫悟空搖搖頭:“隻是平時不在罷了,到時候俺老孫留下幾根猴毛,若遇事想要見俺,便念俺齊天大聖的名號,俺便會立即趕來。俺老孫一個筋鬥雲十萬八千裏,天地雖大,卻也不過幾個筋鬥的事,不費事。”


    左小右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這方世界確實挺大的,至少也是地球的十倍大小,可即便如此,也就是孫悟空多翻幾個筋鬥的問題,世界對他來說並不很大,哪怕遠在天邊,要想趕回花果山,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工夫,一切都來得及。


    對一個速度奇快的人來說,天地哪裏不是家?左小右要是有孫悟空這速度,早就翻遍五湖四海,尋找新的洞天福地去了,又哪會在一開始打花果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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