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頡若有所思。晚上,君頡沒有收到信件。平常小妻子去太學的第一晚都會給他寫信報平安,今日沒寫信,難道是在太學出了什麽事?自從得知福山一事的罪魁禍首是小妻子在太學的同窗,君頡就對他在太學的安全問題很是上心,如果能派人暗地保護小妻子當然是最好的,隻是小妻子嚴詞拒絕,不想太多張揚,讓他不得不取消了這個念頭。反正今日也無事,不如去太學看看,他也好幾天未和小妻子見麵了。想到小妻子每次見到他時閃閃發光的眼神,君頡忍不住微笑。雖然他一直希望小妻子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現在情投意合也不錯。君頡換上便裝出了宮門。最近半年常常深夜潛入太學,君頡閉著眼都能走到小妻子的院落。然而今天翻過牆頭,院裏卻沒有燈。今天這麽早就睡了?君頡有些奇怪,一般這個時辰小妻子還在寫稿呢,等他走到屋前,卻發現門上落了鎖。屋裏沒人。怎麽回事,今天太學明明開學了,君頡過來的時候還看到一些學子的院落有燈光,君頡又往隔壁查看,平常總是跟著小妻子,小妻子去哪他也去哪的那個孫尚書的兒子正在自己院落。小妻子也不在他那。那小妻子現在在哪?君頡略微思索,想起白天文選員外郎林霽方在養心殿時的表情,難道小妻子生病了?所以林愛卿才憂心忡忡?想到有這個可能,君頡的心也跟著提上來了,他很快又趁著夜色前往林府,這麽一來回又花費了許多時間,等到了林府,都已經是子時了。林府一片靜謐,君頡前往小妻子的院子,院子裏倒是和往常一樣,咕咕也掛在屋簷上,見到他咕咕勉為其難地睜開眼,睡眼惺忪地咕了一聲打招呼,君頡心裏一鬆,推開窗戶腳步飛快地翻進臥房,然而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根本沒有人睡過的痕跡。怎麽回事,太學不在,家裏也不在。那小妻子能去哪?而且小妻子還沒有同他提前說。君頡在很多時候都很平靜,就算在朝廷上遇到棘手問題也能冷靜解決,登基多年他知道心急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還會讓自己顯得無能。這種不能掌握的情形在他同意小妻子不要將戀情公之於眾的時候就能預料到了,但此時心中卻無法抑製地升起一股煩躁感。那是源自於alpha基因中對omega本能的占有欲。其實現在也有辦法,小妻子的三哥知道他們的事,現在去找他或許可以逼問出來,隻是君頡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一間間找過去,動靜太大很容易被發現。這樣就算找到小妻子,他也不會高興的。君頡在屋內冷靜了一會,權衡半天還是將房間恢複原樣回宮了。一連三天,君頡一直讓宮人留心是否有鴿子飛來,以防自己在忙政事沒有等到消息,夜裏無事便又去太學和林府找尋。可惜一直沒有小妻子的消息。隨著時間流逝,君頡的焦躁感也越來越強烈,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無法得知小妻子的消息。連乾清宮的宮人都明顯感受到了陛下身邊的低氣壓。大家此時做事都小心翼翼,不敢惹惱陛下。*林霽流這兩天因為四弟的事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四弟有孕的事傳到陛下耳中,但所幸過了好幾天都沒事,他也敢出府活動了。先前瑞國公府世子大婚,席間世子不少好友看過玻璃房的成品後都給了他請帖,想將自己家裏的房子也裝有玻璃窗。此時正是趁熱打鐵擴大客戶規模的時候。林霽流準備一家家去拜訪。然而就在路途中,林霽流忽然被人捂住口鼻,隨後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林霽流看到一張陌生的老伯臉,嚇得連連後退,“你是誰?想幹什麽?天子腳下也敢當街擄人!”老伯笑了笑,並不答話,自顧自道:“林三公子是吧,我家主子想見你,跟我走吧。”聽到對方精準地曝出自己的身份,林霽流驚恐地瞪大了眼,這擺明了不是隨便擄人,而是有針對性有目的性的,精準劫持他。難道他最近得罪了什麽人了?也沒有啊,這兩天因為四弟的事,他一直在家裏忙碌,哪有空出來得罪人啊。林霽流顫顫巍巍道:“你家主子是誰?”可惜對方什麽也不解釋,隻說見了就知道了,這讓林霽流十分發毛,而且對方的聲音很奇異,有一種稍稍尖銳的感覺。林霽流隻能老老實實跟著對方的吩咐走,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淪落到屍首異地,拋屍荒野的下場。他被擄的地方鮮少有人,老伯在前麵走著,等到了一處廂房卻不再向前走了,而是擺出請的姿勢,道:“我家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林三公子,請吧。”這禮儀顯然是從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十分得體。但此時林霽流根本沒心思思考這些,他咽了口口水,顫抖地推開了門。然而看到裏麵的人,林霽流眼前一黑,覺得自己還不如被拋屍荒野。第63章 阻擋上首端坐的人正是君頡, 今日下了朝之後就來到這裏了。他輕輕撫著折扇,見到林霽流,道:“林三公子, 好久不見。”其實君頡想要知道小妻子消息的方法非常簡單, 隻要開口向他的家人問就好了, 但他一直猶豫,萬一動靜太大, 讓小妻子的家人都知道他們的事, 小妻子一定會非常生氣。君頡不敢賭,所以遲遲沒有動作,但此時斷聯的情況又太過異常, 讓他不得不往壞的方向思考。權衡再三, 最後君頡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私下派人找小妻子的三哥,對方知道他們的事, 就算再不同意他和小妻子來往,至少是能溝通的, 告訴他小妻子現在在哪裏。這樣小妻子知道後也不會生氣。林霽流根本沒有想到綁他的人會是當朝天子, 在外人麵前他一直都是很硬氣的形象,可是在陛下麵前,不知道怎麽的就短了氣焰,平白矮人半截。君頡沒那麽好的耐心, 見林霽流不說話, 便單刀直入道:“林霽雲在哪裏?”林霽流正在心裏瘋狂給自己打氣,沒想到對方綁自己來就是為了問這個。不過也是,除了問三弟下落, 綁他對於一國之君來說還有什麽價值呢?林霽流心裏稍稍安定了一點, 他道:“當然在太學了。”“我去了太學找他, 沒人,他的院子也沒有人住。”君頡當即打斷道,“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他被你藏到哪裏去了。”林霽流沒想到陛下竟然親自去太學找四弟,甚至還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找到了家裏,頓時有些毛骨悚然。當然更多的是謊言被揭穿後的慌張。林霽流咽了咽口水,大腦正在哆哆嗦嗦思考,該如何再編纂一個合適的謊言,君頡完全不給他時間。“你知道欺君之罪的後果有多嚴重嗎?”君頡把折扇按在桌上,表情也變得冷峻不近人情起來,“如今我在這心平氣和地和你談話,隻是因為你是霽雲的哥哥,我盡可能的尊重你,但你再不知好歹,我隻能公事公辦了。”君頡登基多年,該拿捏的氣勢還是有的,幾句話就讓林霽流冷汗津津。君頡問道:“你把霽雲藏哪裏去了?”林霽流下意識道:“不是我藏的。”“那是誰藏的?”君頡敏銳發現事情不對勁,“還有其他人知道我和霽雲的關係?”知道他們的關係,隨後立即轉移小妻子不讓他找到,而且還能讓小妻子和他三哥配合……想到前幾日林霽方的表現,他知曉林霽方的為人,性格圓滑謹慎,若不是重要之事,他絕不會在朝廷上展露那樣的情緒,而且就是從那日開始他沒了小妻子音訊的。君頡肯定道:“是林文選員外郎知道這件事了。”林霽流哪裏知道自己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回答竟然讓陛下直接猜到答案,這讓他更加驚恐,這時候林霽流才意識到陛下智多近妖,看他就像在看一張白紙,是他一個人應付不來的。君頡又道:“既然他知道了,以為這樣能阻攔我?給我帶路去見你二哥吧,我看他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自己的臣子什麽樣,君頡還是了然於胸的,況且這件事既然不是小妻子三哥主導,那他就沒必要為難,為難也沒有用。誰不許他見小妻子,他就找那個人就行,君頡做事向來抓住關鍵。旁邊林霽流聽陛下隻是想見他二哥,而不是四弟,也悄悄鬆了一口氣,這樣他就沒有那麽難辦了。而且就算今天他不帶路,明日早朝陛下也會見到二哥的。隻是早晚問題。就這樣,林霽流一路提心吊肝,把人帶回家。門口的下人不認識皇帝,還以為是三少爺的朋友,都沒有行禮。幸好陛下這個時候也不在乎這些禮數。二哥在自己的書房,林霽流把君頡帶到門口,輕輕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小心翼翼道:“二哥,有人找你。”聽到是三弟的聲音,林霽方臉色不愉地開門,正想斥責既然有客人怎麽不通報,然而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三弟身後的人。陛下麵色平靜地看著他。林霽方看了看三弟,三弟一臉為難地低頭。看來陛下是知道他藏著四弟了。林霽方知道有這麽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麽早,寄給大哥的信都沒走多久。他握了握拳,隨後行了一個標準的君臣禮,“微臣參見陛下。”“不必了。”君頡自如地跨過門檻,“我今天找你要問的事,想必你心裏也有數。”林霽方窒了一瞬,他道:“恕臣駑鈍,臣實在不知陛下光臨寒舍所為何事。”“車軲轆的話就不必重複了,你三弟已經說了,你們把霽雲藏起來了。”君頡並不吃文臣這一套,“原先想著你們不知情,所以沒有聲張,如今既然知道了,你們難道還想藏他一輩子?”林霽方暗暗瞪了林霽流一眼,林霽流後悔地低頭。他當時也是嘴瓢,下意識就說出來了,哪裏想到陛下一猜即中。林霽方瞪完弟弟,這才扭頭思量對策。陛下做事向來說一不二,他決定的事情很少能改變,林霽方也知道自己隻是一介六品文官,人微言輕,陛下要是強搶四弟,他沒有半點辦法。而大哥如今戰功傍身,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隻有他出麵,此事才有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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