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默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康莊大道。即便不跟著母親從商,而是從政、投身科研、搞藝術,或者走別的什麽路子,沈家都不缺資源人脈,廢物都能生生堆砌成小有所成的名人。然而沈玄默還不是什麽廢物,而是當之無愧的天才。自幼便是過目不忘,邏輯縝密,成績優異,做什麽事都很輕鬆。沈女士很早就覺察到他身上過人的天賦,開始盡心培養,想要讓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管教太嚴格,沈玄默年紀越大就越來越叛逆。起初也就是悶聲偷改誌願,後來就明著作對。讓他去自家公司,不去,幾度公然放母親的鴿子,被斷了經濟來源也不低頭,自己找了一幫兄弟另立門戶。沈女士曾在親友圈裏放過話,沒人敢在明麵上伸手相助,反倒有些跟沈女士同仇敵愾的,還會故意去使絆子,想逼沈玄默低頭回到沈家。事實是沈玄默很有先見之明,白手起家的大本營選在寧城,首都圈子的人反倒有些鞭長莫及。短短幾年時間,沈玄默已經有了和母親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的底氣。母子兩人其實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無非就是掌控欲強且性子倔,即便鬧得最凶的那陣子,等到過年的時候,沈玄默還是得乖乖回家吃團圓飯。看到兒子憑借自己的能力也闖出一番名堂,沈女士心底還是很驕傲的。後來沈女士也退了一步,接受了沈玄默的公司遞來的合作申請。以此為信號,母子兩人算是初步和解了。但這並沒有能解除沈女士心底的隱憂,反倒越發的沉重了。沈玄默太聰明了,也太年輕了。成功來得太容易,便不會被珍惜。做什麽都輕而易舉,便什麽都不會放在眼裏。時間久了,自信會變成自負,自負會變成剛愎自用,自以為是。但人不可能永遠不失敗,沈玄默再聰明,早晚也會踢到鐵板。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沈女士與餘三堂推心置腹時,止不住地歎氣:“如果隻是事業失敗倒是沒什麽,沈家缺不了他一口吃喝,就怕心性被慣壞了,到時候去禍害別人或者被人禍害,那就是我的罪過了。”想到狗兒子那些風流韻事,她就忍不住頭疼。她當然知道其中很多都隻是沈玄默刻意放縱的傳聞。但沈玄默態度卻十分囂張,總是一副勾勾手指就能叫來一堆人跪舔他的瑟模樣,看著就叫人來氣!就怕他哪天囂張過頭,陰溝裏翻了船。然而公司事關許多人的飯碗,不好胡來。但感情問題隻關乎沈玄默自己一人。看到顧白衣的那一刻,沈女士就冒出了借機讓狗兒子吃點苦頭的想法。但是,這種內情放在心裏想想就夠了,是絕對不能隨意對外人傾吐的。沈女士早就想好了借口。……“我有一個朋友家的姑娘,比玄默還要大兩歲,從小到大一顆心就掛在玄默身上。但玄默呢,一直都不喜歡她。”“要是隻此一樁事,我也不會管什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指不定哪天就能磨得玄默心軟了,但是……”沈女士頓了頓,忍不住歎氣,一副頭疼又為難的樣子。“但是玄默又不喜歡女人。”沈女士麵不改色地造起兒子的謠,“你說這不是白白耽誤人家姑娘嗎。”沈女士言辭切切,顧白衣忍不住跟著點頭。但緊跟著他又想起昨天沈玄默說過的話沈玄默說他對男人沒興趣。難不成……他其實是個性|冷|淡?這樣確實不好耽誤人家女孩子。沈女士瞥見他的神色變化,繼續說道:“這話我倒是也跟那姑娘談過好多次了,但是她偏偏不信,總說玄默身邊也沒個固定的人選,怕是故意找借口搪塞她。”她說的這些倒不全是假話。一個朋友女兒確實對沈玄默念念不忘,不過未必有多少真心,隻是看中沈家家世。先前光是靠著朋友這層關係,那姑娘就已經狐假虎威過許多次。目光短淺又愛慕虛榮,心思不正。沈女士見過她幾麵,都沒讓她到沈玄默跟前去作妖,直接就擋了下來。但那姑娘卻至今都沒有消停。那朋友曾經對沈女士有恩,那姑娘也沒做出什麽大的錯事,沈女士也不好輕易翻臉,隻叫下屬擋著。如今見了顧白衣,突然間也覺得這是個解決麻煩的好主意。反正沈玄默自己早就把自己名聲折騰得不像樣了,再多這一樁風流債也不算什麽。想到這裏,沈女士就忍不住想磨牙。這狗兒子夠狠,就為了給親媽添點堵,連那種爛名都主動往自己頭上擱。沈女士喝了口茶,順了順氣,才繼續說道:“另外呢,就是這小子雖然花名多了些,但其實一直都不開竅。”“他有一個朋友,好幾年前出了國,走的時候沒告訴他,這家夥就生了悶氣,自己躲在被子裏哭了好幾天,然後就跟人家置氣到現在。”“但其實年年禮物都備著呢,就是抹不開臉,又見不到人。不過最遲明年冬天他就要回來了。”沈女士在這裏停頓了片刻,用一種希冀的眼神看了顧白衣一眼:“我這麽說,你懂嗎?”顧白衣懂了。他甚至瞬間聯係上劇情,大徹大悟了。原作小說的主角就是沈玄默的養子。而這個養子,就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個中緣由劇情裏沒說,也可能是族姐沒有吐槽到,但添上沈女士這些話,瞬間就串聯起來了。大概就是沈玄默其實暗戀朋友多年不敢說,結果朋友不知為何出了事,於是悔不當初的沈玄默就將他的孩子認作養子,視若己出。情深似海,但有緣無分。可憐。顧白衣麵露憐憫。沈女士便繼續往下說:“所以我想著這也是一舉多得的事,你去追他,他喜歡什麽樣,你就什麽樣給他看,說不定一刺激就自己明白過來了。”“不過呢,就是要委屈你一點,怎麽也要演點戲,名聲多少有些妨礙。你若願意幫忙,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顧白衣說:“我願意。”名聲什麽的,他本就不在意。況且原主名聲本來也沒好到哪裏去。他原就打算答應沈玄默幫忙假扮他男朋友了。現在再聽沈女士這一通不為人知的愛情故事,他也不免覺得遺憾可惜。即便那朋友有了孩子,未必能接受沈玄默。但等到對方不在後再悔悟也確實遺憾,哪怕告過白再被拒絕也算努力過了。顧白衣就是看不得那些充斥著遺憾的愛情悲劇。就當是回報沈玄默的還債之情吧。沈女士險些壓不住幸災樂禍的嘴角,連忙咳嗽兩聲,拉住顧白衣的手,柔聲說道:“那就辛苦你了。”最好早點掀了狗兒子的船!-國外某座小城。某位母胎單身二十七年的直男“朋友”一連打了三個噴嚏。緊跟著脊背就竄上來一陣惡寒的涼意。朋友左右看了兩眼,磨了磨牙自言自語:“肯定是沈玄默那個狗東西又在罵我了!”-送走了顧白衣之後,沈瑰意就收起了過分柔和的笑容。她在外麵強勢慣了,兒子又是那樣叛逆的性子,若要擺出一副慈母作態反而別扭。不過顧白衣雖然看著性子懦弱一些,但也確實並不惹人討厭。回想起喝茶時對方不聲不響,舉止神態卻如行雲流水,看著賞心悅目,沈瑰意反倒伸出幾分好感來。也正是因此,她才能維持著一個相對和藹的形象將這出戲唱下去。旁邊的餘三堂反倒沒那麽高興。事實上沈瑰意這個想法一提出來,他第一反應就是胡鬧,但母子倆為了鬥氣胡鬧的事可多了去了,他一是表親二是下屬,卻不好直說什麽。這會兒他也隻能隱晦提醒一句:“興許玄默也隻是一時興起。”沈玄默未必對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小白臉有多少喜歡。就怕弄巧成拙,萬一這是個拎不清的,最後就怕是粘上一副狗皮膏藥。一向敏銳的沈瑰意卻隻認了前一句潛台詞。“不可能!”這句話她說得最擲地有聲,“我敢肯定,他就喜歡你這一款的!”就昨天那見色起意的小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作者有話說:後來聽說流言的朋友(真死對頭):士可殺不可辱!!!(震聲)-小白腦補的劇情是假的小小劇透一下,崽和攻受都有血緣關係(非生子,是親戚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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