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菩隻是看了幾眼,便收回眼神,跟著大家一起去到從未露麵的後院之中。後院空曠安寧,右側是樹木青翠的小型林子,左側則是典雅的溫泉,用乳白色的玉石砌成,昂貴而奢侈,水氣氤氳。而就在小型竹林,隱約能看見個亭子的輪廓,看上去容納5-6個人的樣子。李異塵在顯示屏內見他們六個人都已經到了後院,便開了麥克風,透過廣播跟嘉賓們聯係:“恭喜各位嘉賓成功闖入第三輪,也就是最後一輪,這次的密室是開放性的且沒有任何解密內容。”“阿陽少爺很開心你們能來別墅,陪他度過今天這個愉快的節日,所以特地為你們準備了火鍋大餐。”“食材已經備好了,嘉賓們找鍋就行,含有相關提示的台本,放在了小林子的亭子裏,嘉賓們可以走過去拿。”“那麽現在,遊戲開始。”李異塵嗓音柔和的氣息一掃而盡,尾音上挑,分明是帶著笑意的,卻如同鋒利的刀,卷著點邪氣,有些人。何嶼菩聽著這話,蹙了下眉,藍色眼眸沒什麽溫度,白色的長發如同月光般清冷,隨風而動。他轉過身,發現攝像頭也在看他。何嶼菩能確定,李異塵這是在赤裸裸地挑釁他們,帶著點報複的痛快感。報複?他們似乎沒對這個年輕導演做過什麽。不知道是不是何嶼菩的錯覺,在李異塵說完這段話後,後院的氣溫陡然下降了好幾度,黏稠不適的窺視感隨之加強。沈巍然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何嶼菩,你發什麽呆?那邊是有什麽東西,不跟我們要去一起去亭子了嗎?”何嶼菩不留痕跡地收回眼神,應了聲:“沒什麽,我跟你們走。”然而他看向林子處,楞了下,那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幾乎是把所有光影吞入腹,望不見底,就像是深淵一樣。奇怪,剛才的林子有這麽黑嗎?簡子珩喉結動了動,有些害怕地往何嶼菩身邊湊近:“何道長,我怎麽看見有好多人影在林子裏晃動啊?”天色已經有點黑了,別墅裏燈火通明,無數模糊的輪廓被投了點光線,在黑暗中格外明顯。它們被樹幹遮住,隻露出半邊身軀,脖子想長麵條一樣柔軟,直勾勾地探頭往這邊看,還能隱約聽見吞咽唾沫的聲音。裴爾摸了摸寒毛直立的胳膊,擰著眉頭看向前麵,有些不爽道:“媽的,前麵那些影子都在看我們?”何嶼菩身上倒是沒有半分不適感,瞥了他一眼:“準確點,這些鬼影是都在看你。”裴爾的臉瞬間就黑了,警告性地看著他,聲音壓得很低:“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何嶼菩輕笑了聲,不加以理會。裴爾見他嘲諷自己,臉色更難看了。而且經過何嶼菩的提醒,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黏稠在身上的視線,開始帶著點貪婪、炙熱,幾乎是恨不得將他骨頭嚼碎。這些鬼影真的是衝著他來的。他抬手在懸浮頁麵調出個防禦性的道具,加在了自己身上,這才緩緩地呼出了口氣。竹林裏陰森可怖,黑色的流動物質在樹幹上攀爬,猩紅的眼珠子在陰影中晃動,有些人,樹葉搖晃的聲音更像是催命符。何嶼菩走在路上,聽見前方傳來簡子珩的聲音:“何道長,我好害怕,能把手給我牽牽嗎?”這道聲音帶著點哭腔,極端的害怕甚至讓他的尾音顫抖。陰風掠過,一中枯長幹癟的手伸在空中,等著對方的應答。然而這個人類並沒有乖乖地牽上來,正當厲鬼疑惑時,一個意料之外的耳光直接扇了過來,它輕如紙的身軀直接飛了出去。前方陡然掀起一束極為刺眼的白光。何嶼菩拎著小型抱枕大小的手電筒,p100的燈芯,直接將整個竹林照得像白晝。他手掌還揚在半空中,唇角勾起溫和乖巧的弧度,看向厲鬼時還帶著點嘲諷的氣息:“我道士服還穿在身上呢,你小子最好是把我當人了。”簡子珩:“……”好可怕,第一次在鬼眼中看見驚恐。林子盡是奇形怪狀的厲鬼身影,它們大多數是肢體扭曲地匍匐在地上,睜著血肉模糊的眼眶看向嘉賓,喉嚨低處發出難耐饑渴的嬉笑聲。何嶼菩隻是掃了一樣就往前走,按照前麵兩個密室的經驗看來,在去拿台本的路上,這段時間屬於安全期,並不會有厲鬼上來打擾。他走到小亭子裏,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坐下,將台本分給其他人,這才打開來看裏麵的內容。裏麵隻有一頁a4紙,上半段是文字:嘉賓需要在一個小時內找到三個“鍋”,鍋的位置分別是在後花園的土裏、客房的桌子上和首層大廳的桌子上,找到之後把三個祭壇丟進溫泉裏。下半段則是一張比較精細的素描,這是個大理石花紋明顯的罐子,色澤溫潤素淨,光亮均勻,是呈圓筒狀,有一定的弧度,增加了整體的美觀感。但是這個形狀卻有些人,跟祭壇用的骨灰盅長得極為相似。沈巍然仔細地看著這個圖案,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他抬眸看了看同樣拿著台本的何嶼菩。何嶼菩剛好抬頭,視線與他相撞,點了點頭:“對,我們見過它。”話語一出,時忱、裴爾、封一跟簡子珩四人都抬眸看了過來。何嶼菩也沒藏著捏著,畢竟有兩個鍋都在首層,而首層有阿陽在巡邏,單靠他跟沈巍然的力量,還是很難將三個祭壇集齊的。他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我第二個密室是在客房,在神像麵前見過他,這個的罐子本體是黑色的,跟素描圖上長得一模一樣。”“它被沈巍然當成了廢物器具,扔在了客房的床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阿陽就在首層大廳候著,廣播已經結束了,不會對他起壓製的作用,我們很可能會被追殺。”沈巍然訝異地挑起一邊眉毛:“原來那個就是鍋,我還以為糖罐子呢。”“既然裏麵有阿陽,那我待會就跟何嶼菩進去,時忱挑兩個人跟我們走,90%不會遇上他,除非他主動來找我們。”時忱同意他的提議,準備開始分隊,在他準備開口時,袖子被簡子珩拽了下。簡子珩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時忱,低聲道:“隊長,我不跟裴爾在一起,對我來說有點危險。”時忱看他領口幹涸的血跡,想起對方當時脖頸上差點觸及大動脈的傷痕:“行,你待會跟封一走。”裴爾微眯著眼,眸色暗了幾分,帶著點警告性的氣息。簡子珩避開跟裴爾對視,往封一身後躲了躲。封一站起來,替他擋住裴爾的目光,拉著他跟在何嶼菩與沈巍然的身後。封一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裴爾,做事得有個度,子珩是看在你是同隊的情分上才一直忍讓你。”“以他的個人技能來講,即使是新人,在這個副本裏想弄死你也是很容易的事。”她說完看也不看裴爾一眼,拉著簡子珩,四人消失在黑暗中,往別墅首層走去。時忱看了眼臉色不悅的裴爾,歎了口氣:“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走吧,跟上他們。”六個人站在別墅大廳的門外。裴爾向走過去拉門,胳膊陡然被握住,隻見何嶼菩淡淡看著他:“算了吧。”他本就因為被隊員輪流教訓而不爽,此刻見到對方的行徑,怒火在心中狂竄,冷笑著:“外人瞎指揮什麽,我們彎刀聯盟輪得你一個npc指指點點?”簡子珩指了指周圍,臉色有些發白:“何道長說得有道理,周圍所有邪祟的視線都在你身上,它們好像真的盯上你了。”何嶼菩點點頭:“你進去就是人心雷達,阿陽找不到我們算他瞎。”裴爾:“……”他眸底漆黑,視線在簡子珩與何嶼菩身上遊離,低啞道:“簡子珩,你越來越向著外邊了。”封一難得沒有反駁裴爾,時忱沉默了下,隻是讓裴爾閉嘴,其他的沒有多說什麽。簡子珩心再大也看出了問題,愣了下:“什麽意思,我隻是把事實講出來,也算是偏向別人?”何嶼菩把簡子珩按住,防止幾人吵起來。坐大廳的活死人雖然聽覺遲鈍,但不代表沒有聽覺,要是驚動阿陽就完了。不過他也覺得彎刀聯盟的態度,轉變得非常奇怪,像是有人刻意扭轉了一樣。何嶼菩抬眼看去,時忱、封一跟裴爾三人不知何時身上沾染了祟氣,皮膚比平時更加蒼白,印堂有些發黑,看上去憔悴而易怒。不過這種程度的祟氣也隻會影響情緒而已,還不至於影響到戰鬥狀態,再加上消除祟氣非常消耗時間,何嶼菩便沒有出手幫忙。反正本身交集就不深,也算不上朋友。何嶼菩朝著時忱道:“你把簡子珩分給我們,這個活死人很厲害,再加上別墅首層有兩個骨灰盅,難度挺大,我們需要簡子珩。”時忱本身的情緒運用能力就比平常人厲害,所以祟氣還不至於影響他的理智判斷,於是答應的得也幹脆:“行,那讓封一跟簡子珩跟著你們。”他跟裴爾轉身回樹林裏,語氣帶著點威脅,朝何嶼菩道:“幫我照顧好他們,你要是敢把他們當成替死鬼,讓這兩人出了事,你別想活。”何嶼菩點頭應道:“我盡力。”六人就此分別,裴爾跟時忱去樹林裏挖骨灰盅,何嶼菩、沈巍然、封一跟簡子珩去別墅裏拿骨灰盅。沈巍然沒有選擇近在眼前的大廳,而是繞道去走廊,在厲鬼潛伏走道中拚命衝刺,從窗戶裏滾進客房。何嶼菩腳步淩亂,兩三下撐起窗台,在厲鬼即將碰到他衣袖的那刻,翻進客房,等候已久的封一立即將窗戶關上。簡子珩鬆了口氣。看著還是有點心驚膽戰,走過去拍了拍何嶼菩的肩膀,幫他順氣:“何道長這麽跑得這麽慢,好險,差點就被追上了。”何嶼菩也納悶,從進遊戲開始,他就沒拿到過正常體力的身份卡,都是些因弱多病的角色:“沒辦法,從小身上毛病就有點多。”他見沈巍然似乎找不到,於是走過去掀開被子,在角處拿到看見了光澤油滑的釉麵,輕鬆地拿到了第一個骨灰盅。簡子珩趴在窗台上,招呼著他們:“我擦,阿陽就坐在大廳裏,手裏拿著把白色抗骨刀,麵對著大廳門口,感覺就在等我們開門一樣。”他手腳頓時有些發涼,若不是何嶼菩及時阻止裴爾開門,再加上沈巍然帶著他們繞遠跳窗,以當時的站位,阿陽第一個劈的就是他!封一走過來捂著他的嘴巴,把他強行拖走:“小聲點,活死人聽覺遲鈍,但不代表是聾子,你別在窗口處晃悠。”何嶼菩拿著骨灰盅,手指搭在上麵的花紋摩挲,若有所思。沈巍然疑惑地問:“這鍋有問題?”“這不是鍋,是骨灰盅,祭祀用的東西。”何嶼菩搖頭,將手中的骨灰盅地給沈巍然看:“我在想,就算外麵有活死人守著,已經到了第三個密室了,應該會更危險才對,怎麽變簡單了呢?”“不僅沒有設置謎題,連骨灰盅的位置跟樣貌都仔仔細細地告訴了我們,生怕我們找不到一樣。”“而且祭祀的話,骨灰盅一般都是要盛有骨灰的,怎麽裏麵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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