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氣,如今越發熱,得讓士兵們抓緊時間把他們給送走,否則怕是要生疫病了。”裴老將軍征戰沙場多年,對這些都看的透徹,說起疫病,他又笑道,“老夫倒是忘了,你夫郎是個有本事的,能治疫病。”提起何意,謝瀟瀾唇邊的笑意更深:“夫郎博學多識,醫術確實比禦醫有過之而無不及。”裴老將軍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你小子,當真有趣,怪不得城中都說你是個耙耳朵,怕夫郎的很!”“夫夫之間沒有怕與不怕。”謝瀟瀾輕笑一聲。兩人正說著,靳蛇匆匆趕來,手裏還捏著一封信,而他身後還跟著宮裏來傳旨的太監,謝瀟瀾第一反應就是聖上要嘉獎他們,但緊接著察覺到一絲不對。聖旨說要他們全力討伐北域,直至大淵的鐵騎踏進北域都城。何意問傳旨太監:“可是宮中出了事?”否則夜楚淵不會突然下這樣的旨意。但他剛問完就想到了靳蛇給他的信,立刻匆匆打開,是何意的字跡,信上寫著刺客一事……大淵對北域多有包容,一來到底互市依舊存在,如果對北域趕盡殺絕,終究會讓西陵和南闕心生不滿,介時如果三國聯合,大淵會腹背受敵。如今,便是難以再忍了。他咬緊牙關,既然北域能行事至此,那也沒必要一再忍讓了。“靳蛇,今晚你帶一隊人馬暗中突襲,糧草、水源……無需給他們留餘地!”作者有話要說:有點番外的麽,沒有我到時候就亂發揮了哈哈哈哈哈第180章 當晚, 北域的營地就被一支先鋒小隊給偷襲了。此隊伍不曾采取進攻,先是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糧草和營地,而後在他們打好的水源裏下了毒, 不是那種會腹瀉的毒。實打實的屍體陳列,各個都七竅流血, 看的雁北戎眼睛都瞪紅了,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隻有何意, 明明隻是一個哥兒, 居然能這般陰狠!北域畜牧發達, 就算糧草被燒也沒有大礙, 他們還可以繼續宰殺牛羊, 但水源不一樣,他們裝水的地方是特意開辟出來的, 隻要沾了毒就不能用,裏麵泄出去的水也會讓附近的河域有毒。大淵這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王,北域增派十萬兵馬趕來,我們該怎麽辦??”部下有些著急,大淵地域遼闊, 人數更是北域的幾百倍,十萬兵馬對大淵來說不算什麽,但可以說是北域的全部了。眼下情勢確實有些一邊倒, 而且剛才那場偷襲已經讓他們損失了不少兵馬。雁北戎臉色難看,他看向身側的下屬:“之前派去的人怎麽還沒有動靜!”下屬表情有些難看:“聯絡不上了,很有可能是被發現了, 所以大淵才會這般瘋狂的發動進攻……”“廢物!”雁北戎冷斥一聲。怪不得大淵突然變換了攻勢, 謝瀟瀾定然是知道了他做的事, 所以才這麽瘋, 眼下哪怕他服軟求和,恐怕大淵也不會同意,所以他現在隻能奮力一搏!“立刻休整兵馬,拚死一搏。”另一邊。謝瀟瀾也在休整兵馬,他將雁北戎的心思看的透徹,今夜一定是不眠夜。他站在屋內和裴老將軍商量著對策,事實上他們已經不準備再弄什麽計謀,再添十萬兵馬已經足夠他們圍死北域,但他並不準備那麽做。“今晚北域一定會猛烈攻擊,糧草和水源不足以支撐他們繼續耗,今晚能得手,來日北域就會成為大淵的領土。”謝瀟瀾沉聲說著。他是有野心,但那僅限於在大淵內步步登高,但現在他對大淵開疆擴土也有了一絲興趣,首先要吃下的就是北域。裴老將軍聽到他的話頓時激起滿腔熱血,這麽多年隻顧著將敵人趕出大淵境內,卻已然忘記可以向外開拓。因為先聖荒唐懦弱,隻會阻止他們,致使士兵總是遇事則退,根本不曾想過拚死征戰。裴老將軍不無感慨道:“老夫果然年邁,竟是不如你看的透徹,戎馬一生,倒是被自己給困住了。”“老將軍戰功赫赫,不必為這等小事介懷,一切便隻瞧今夜了。”謝瀟瀾朝他微微一笑,態度很是恭敬。是夜,隨著裴老將軍的一聲令下,副將們各自帶領軍隊前往北域安營紮寨之地,謝瀟瀾則是在後方運籌帷幄,以如今的情勢來看,北域已經是囊中之物。他盯著虛空的月色感慨,隻等戰勝北域便立刻回京。京城謝家。“紅葉姐姐正君怎的突然病了?”“你問我,我問誰去?主子這段時間總是起早貪黑的,伺候時都警醒些,莫要擾著他。”紅葉有些不耐,但也並非是對身邊的丫鬟發脾氣。大人一走便是一個多月,期間竟是連封家書都不曾寄回,更奇怪的是,正君居然也沒寄書信出去,他倒是真不知這兩人是如何聯係的。且之前北域刺客偷襲,此事還是聖上傳旨到前線,正君則日日都去善仁堂行醫問診,不知他們這些做主子都在想什麽。何意是大夫,他有沒有生病,生的什麽病,隻有他自己清楚。那天鬧的有些瘋,沒想到會有一顆小種子已經悄然生根並且漸漸發芽,雖然謝瀟瀾不在身側,但他並不覺得恐慌,總有一些路是要自己走的,況且對方又不是不回來了。但這件事兒但誰也沒告訴。日子漸漸走到盛夏,六月份的天熱的可怕,屋內到處都放著能供人納涼的東西,紅葉和柳梢更是輪換著給他扇風,小廝都快將風輪搖的冒火星子了,可何意依舊覺得熱。薛竹漪擔心他食不下咽傷著身子和肚子裏的孩子,總是三天兩頭的就要研製些新花樣給他,但何意還是沒食欲。“這可如何是好,你總得吃些東西……”薛竹漪急的嘴角都起泡了,連謝瀟瀟都帶著齊府的廚子回來,變著花樣給他做新吃食。謝瀟瀟擰眉:“嫂嫂是沒胃口,還是心情不佳不願吃?”“奴婢估摸著都有,那些吃食樣樣精致,斷沒有味道不佳的,奴婢想著,許是正君心情不痛快……”紅葉輕聲說著。但他為什麽不痛快,不用問都知道。“夫人,二少爺,錦然少爺來了。”宋元麵上帶著笑,可見來人當真讓他覺得高興。薛竹漪也揚唇:“快請進來。”王錦然是和藺灼華一同來的,大概是因為有王錦然的陪伴,她也從自己的魘症中走了出來,當然,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位胡子花白的僧人和孔作。“薛姨,意哥兒呢?”來謝府就和回家似的,王錦然也沒說那些繞彎子的話,“我師傅有位朋友想見他。”王錦然有一身醫術,自然不會是眼前這位僧人教的,由此可見,他便是那位“朋友”。薛竹漪輕歎一聲:“他這段時間胃口不佳,在屋裏休息,恐怕要勞煩師傅跟我一同進去了。”“無妨,我與他是舊相識,說句話便走。”僧人微笑,對她微微鞠躬。薛竹漪便將他帶進了屋裏,何意原本正坐在椅榻上出神,見到有僧人進來愣了片刻:“這位是?”“一別數年,施主怕是不認得貧僧了。”僧人微笑,聲音低沉和緩,聽的何意心神稍安。經過對方的提醒,他才想起來之前的確是在某處寺廟見過一位僧人,對方知曉他和謝瀟瀾的秘密,甚至還曾勸說過……但他不明白對方此刻為何要來。屋內其他人都被屏退,僧人看著他,輕聲道:“故人似乎心思鬱結,今日特來開解,隻當報答你的恩情。”……“如何?”孔作扯著僧人袖子問道,“這可是我頂頂好的徒弟!”僧人麵露溫和:“放心,他心思聰穎,若非業障纏身也斷不會這般,你可是要留在京中?”“過幾日我去尋你。”意思便是不會在京城久留,僧人聽罷便點頭離開了。薛竹漪雖不知他們與何意到底是何關係,但瞧他們都為著他的事憂心,不免心生感激,留著孔作在府上多住幾日。直到傍晚,何意從房間出來,臉上再無之前的陰雲,情緒瞧著也緩和許多。薛竹漪不由得紅了眼眶:“可算是無事了。”“讓您擔心了,孔大夫也來了?”何意問道。“是呢,你師父在涼亭裏和錦然吃酒,你與他們坐坐去,瀟瀟出來好幾日,我已經讓他回齊府了。”薛竹漪說道。何意點點頭,邁著步子去了後院的涼亭,起初他有些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但走至涼亭時,他突然反應過來,這麽多年他一直以“左神醫徒弟”的身份自居,卻對左神醫一無所知,但當他想到和孔作之前的相處,才覺得有問題。如果他沒有推測錯,孔老頭就是左神醫……“師父。”何意走進涼亭,突然喊道。“你啊你!”孔作端著酒杯嗔怪一聲,卻是沒否認這稱呼,“借著我的名諱倒真是無人疑心你,還不快多送些酒來?”何意揚起唇角,命紅葉她們將地窖中藏著的酒拿來,他雖不能喝,但與之共享歡快還是可以的。幾人在涼亭內暢談,到用晚食的時辰,又留王錦然他們在謝府用飯。深夜,何意透過窗子看著被窗紙遮擋變的模糊的月亮,難得有些平靜,他並不是因為謝瀟瀾久不來信而不高興,因為不寫家書是他們約定好的,他隻是想放空一段時間,而已。唉。他扭頭走回床邊,謝卿卿已經睡的敞開了小肚皮,他扯過旁邊的薄毯蓋在他小肚子上,謝瀟瀾總說謝卿卿像他,眉眼精致,但細細一看,鼻子下巴卻和謝瀟瀾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咚咚咚。“誰?”“正君怎麽了?”守夜的是柳梢,她立刻起身,剛走兩步就聽屋外有動靜,有之前北域刺客一事,她們都警惕了不少,“誰在外麵?”宋元急道:“正君,前線傳來消息……”他正想著裏麵怎麽沒有動靜,緊接著門就打開了,何意神情很淡:“卿卿睡著了,去旁邊說。”“前線傳來消息,成了!”宋元急的很,還未走到書房就將話全都說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激動,“消息已經遞進宮了,大人不日便會回京!”“哦。”何意低低應了一聲,旋即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抿起唇笑了。宋元見他笑,自己也跟著裂開嘴角,可是再不用提心吊膽了!宋元口中的“不日”著實讓人好等,何意怕錯過對方回家,半個月來便再沒有出府,城中百姓都知道打勝仗的事,也都跟他一樣盼著將軍們凱旋歸來。這日,何意不願再等著了,謝母說卿卿已經快到啟蒙的時候,給他看好了幾名先生,何意想著左右無事,準備去見見,便欲帶著謝卿卿出門。剛走至府門,還未踏上馬車,就聽得一陣馬蹄聲踏著暑氣而來,他像是察覺到什麽一般扭頭看去。哦,他的意中人騎著高頭大馬回來了,就是模樣有些狼狽……“小郎君這是要去何處?”騎在馬上的青年笑問。何意抿唇:“先前要出門見客,現下不想去了。”“為何?”“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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