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說不出理由,但她就是這麽覺。”楚辭看著西澤爾,“你見到她就沒有什麽感想嗎?不論從哪方麵來看,她都比桐垣更像你妹妹。”“可桐垣就是我妹妹,”西澤爾道,“基因編碼不會說謊。”“基因編碼不能偽造?”“基本不可能。”楚辭雙手交疊在一起撐著下巴:“那為什麽桐垣看上去和你們家的人一點都不像?因為她父親?”“這我也不知道,因為別說是我,就連我父母都沒有見過傑奎琳的丈夫。”“沒有人見過?”“我們都沒見過,”西澤爾將餐盤放在了楚辭麵前,“但我爸似乎知道這個人,後來沒多久他們就又離婚了,我媽說傑奎琳不適合婚姻。”楚辭嘀咕:“如果他真的西赫,那她確實不太適合做某人的妻子,這聽起來像個恐怖故事。”兩個人對付了一頓早飯,中午時候自覺地去靳昀初家蹭飯,靳昀初許久不見楚辭,一見他就很是高興地揮手:“快來快來,給你參觀我養的紅森。”“……什麽東西?”“一種觀賞性魚類。”西澤爾跟在後麵解釋道。楚辭邁進屋子裏,一眼就看到書房窗台上多了個巨大的魚缸,裏麵遊動著幾條鮮紅的魚類,它們通身都是綾緞般的紅色,到了魚尾、魚鰭等地方就漸變成較淺的水紅,流光溢彩,分外好看。“您怎麽想起來養魚了?”楚辭問。靳昀初道:“醫生建議我養點能紓解壓力的小動物,我看來看去,覺得還是魚比較省事。”楚辭默默道:“魚不是很容易死嗎……”“對啊,”靳昀初道,“所以死了就換一批嘛,這不是省事嗎?”“……”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省事。靳昀初笑眯眯地對楚辭道:“我以前在聯合艦隊的時候,老李就很愛養魚,我每次去找他都想從他的魚缸裏撈幾條烤著吃,現在自己養魚了就知道,這種觀賞性的魚一點也不好吃。”楚辭道:“您吃過?”靳昀初:“那倒也是沒有。”“說起李元帥,”楚辭低聲道,“我這次回首都星和奧蘭多去探望了他父親。”“李紓?”靳昀初挑眉,“我知道,我本來還好奇沈晝為什麽忽然想起來去問吳霖,結果是因為你去見了李紓。”她沉默了一瞬,問:“他還好嗎?”楚辭搖頭:“奧蘭多說他腦空白了。”靳昀初想起李政告訴她,李紓腦空白的原因,一時之間心中悲涼,歎道:“真是可憐了奧蘭多這個孩子……”楚辭在靳昀初耳邊悄悄道:“我們去看奧蘭多的父親的時候,他的狀態還好,但是奧蘭多說,李政元帥不允許他去探望。”靳昀初一皺眉:“為什麽?”“不知道。”靳昀初緩緩地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沈晝找過我之後我給李政元帥通訊過,他確實和我說了一些當年的事,但是並沒有提,不讓奧蘭多去探望……”楚辭試探地道:“他有說,奧蘭多的父親,為什麽殺人嗎?”“有,但那似乎是個誤會。”楚辭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吃完飯回去的路上,楚辭想了想,還是給奧蘭多連了個通訊。“怎麽了?”楚辭低低道:“我剛問了靳總,你大伯好像並不知道你母親是自殺。”奧蘭多愣了一下,悶聲問:“靳總為什麽會問起這件事?”楚辭將吳霖的事情說了一遍,奧蘭多有些驚訝:“那個人還活著?”楚辭點了下頭:“你要是想找他,我可以幫你去問。”“不用了,”奧蘭多垂頭喪氣地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楚辭道:“明天和柚子去風之穀玩嗎?”“當然,”聽見這個消息,奧蘭多又高興起來,雀躍地道,“明天早上我們出發早一點,先去寶石集吃個早餐。”“好。”通訊斷掉,西澤爾偏了偏目光:“明天又要出去玩?”“什麽叫‘又’要出去玩,”楚辭攤手,“我已近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西澤爾徐徐道:“本來想和某人去約會,但是既然某人已經有安排了,那就算了。”“你不早說?”楚辭白了他一眼,“不過我明天下午就回來,你想去哪,我陪你去。”“算了,反正我沒有你的朋友重要。”楚辭:“你怎麽還陰陽怪氣的呢?”結果事實證明,西澤爾的約會邀請注定要失敗,因為楚辭剛到家,沈晝的通訊就接踵而至。“我才離開首都星一天,你不會就找我有事吧?”楚辭不可置信道。“我確實找你有事,而且我很後悔讓你昨天走了,”沈晝惋惜道,“你就應該留下來給我幫忙!”楚辭:“幸好我跑得快。”“怎麽了?”西澤爾在一旁問。“我查到當年鍾樓號出事故之後,調查局曾經派遣過一個特別調查組,但當時這件案子了接,調查組卻有一個成員沒有回去。”“他人呢?”“失蹤了。”“失蹤了?”楚辭訝然道,“怎麽會失蹤。”“反正就是找不到了,我懷疑,大概率已經死了。”沈晝在通訊屏幕旁邊重新拉出一小塊頁麵,將調查組的成員信息傳輸過來,“喏,就是這個紅頭發的小子。”楚辭感歎:“老沈,你動作也太快了,昨天才答應人家幫忙調查,今天就已經有結果了。 ”“這都是王斯語給過來的資料,”沈晝道,“隻是她可能沒有注意到有些細節”他的話被西澤爾突如其來的語聲打斷:“我認識他。”沈晝愣了一下:“你認識誰?”“我認識這個紅頭發調查員,”西澤爾微微皺起眉,“還有另外一個叫羅賓遜的,他是嗯?他死了?”“對,紅頭發的周克失蹤,羅賓遜幾年前出了交通事故可你是怎麽認識他們的?”“在空間站遇到過,”西澤爾看向楚辭,“你還有印象嗎?他們訊問過我和你。”楚辭瞥了一眼圖像,霍然道:“我記得,打翻我蘋果那個。”“什麽蘋果不蘋果……”沈晝碎碎念著,皺眉道,“他們當時去過空間站?哪個空間站,案卷裏完全沒有這部分調查記錄。”“斯托利亞空間站,”西澤爾道,“距離卡拉斯特拉主星不遠。”楚辭補充:“我就是從那去主衛三的。”“不,”沈晝搖頭,麵色逐漸凝重,他揚了揚手中的一疊文件,“這份案卷中完全沒有相關記錄。”“看來是被有心人抽走了。”西澤爾道,“按理來說,那個時間段應該是偵查的黃金時期,調查組來得很及時,就算沒有得出什麽結論,現場的勘察情況也應該被保留下來。”“難怪王斯語覺得這件案子有問題,”沈晝翻了個白眼,“這給誰誰都會覺得有問題吧?”“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他問。西澤爾基本還能想起當時他和楚辭被訊問時候的對話,複述完,末了又道:“調查組的終端資料庫當時被入侵過,對了,我還記得周克對羅賓遜說,當事人家屬不願意提供事故發生前的的通訊影像,說這屬於個人隱私,他們後來提到了王夫人,所以我猜當事人家屬指的,應該是王副局長或者王小姐。”楚辭忽然道:“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句?”西澤爾道:“我用精神力場‘偷聽’到的。”楚辭“哦”了一聲,那會自己還根本不知道精神力場為何物。而沈晝聽了西澤爾的話之後若有所思:“家屬不願意提供通訊影像……這聽起來不像是王斯語會做的事情,她對王夫人的死耿耿於懷,恐怕不會在意什麽隱私,我得去問問她。”沈晝說著重新建立了一個通訊頻道,連接王斯語的通訊id。“不願意提供通訊影像?”王斯語震驚道,“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我隻想他們趕緊查到我媽媽遇難的真相,怎麽可能連這點小事都不配合?!”她語塞半晌,臉色陰沉下來:“又是他對不對,又是我的好父親!”“誒,”沈晝隔著通訊屏幕揮了一下手,“你不要激動,可是你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段通訊影像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沒什麽特殊的,”王斯語眉頭緊鎖,拚命回憶,“我們聊的都是一些很瑣碎的話題……我媽媽說起她在路上撿到的那個小女孩,說想收養她,然後給我看了那個孩子,我覺得那個小孩好像不太聰明”“拉萊葉。”沈晝沉聲道。“對,”王斯語點頭,“她是叫拉萊葉。”她觀察著沈晝的神情變化,聲音艱澀地問:“這,這有什麽問題嗎?”“沒有,”沈晝冷靜地道,“等我消息。”他說著斷掉了通訊,回到和楚辭、西澤爾的通訊頻道:“你們剛才聽到了嗎?”“是因為拉萊葉?”楚辭的聲音一頓,“因為那段通訊影像中有拉萊葉出現,所以王成翰才不願意將它提供給調查組?可是對旁人來說拉萊葉隻是個小女孩,沒人知道她是叢林之心的d-079。”“可是很顯然,”沈晝沉沉道,“王成翰知道。”“他知道拉萊葉是d-079,所以才不願意將那段通訊影像提供給調查組,如果我再多發散一點,我甚至懷疑,他知道星盜會襲擊鍾樓號將拉萊葉帶走!”西澤爾道:“那可是他的妻子。”“他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進療養院囚禁,讓她一輩子掛上精神病的汙名,”沈晝說,“你覺得他會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啊,”楚辭喃喃,“勃朗寧的副手,能是怎樣的人?”“尋找拉萊葉的是西赫,”西澤爾皺眉,“他是西赫的人?”“他是不是西赫的人已經不重要了,”沈晝將自己桌麵上攤開的文件都整合在一起,“連叢林之心都有內鬼,白蘭教授都是複製人,基因控製局副局長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一點都不奇怪。”他將那堆文件都放在了一旁,忽而對楚辭道:“小林,幫我個忙。”楚辭點頭:“幫忙可以,但我不去首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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