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道:“耶利和副團長不和,卡士團內部早就分成兩派了。”==“難怪耶利會親自去橋倉,搶奪這批軍火一定也是他自己的主意,副團長嚴青和他不和,肯定不會再願意冒險搶這些槍械。”明玉恍然:“而且耶利死後一點風聲都沒有,肯定是嚴青將這件事壓下去了,卡士團內部正常運轉,是不是耶利早就被嚴青架空了?”雨多正在盤點從二星運過來的那批軍火,霧海科技樹常年處於停滯狀態,與聯邦隔絕,因此哪怕是數年前的聯邦武器,在霧海也還是暢銷品,雨多越盤越心驚:“這都是聯邦過來的?”楚辭還在想剛才明玉的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明玉繼續道:“這樣的話,嚴青肯定巴不得耶利死呢。”雨多問:“什麽?”“耶利和嚴青不和,卡士團內部本來就是對立狀態,所以耶利死後嚴青才沒什麽動靜,想必這正中他的下懷。”楚辭想了想,看向明玉:“你去找一趟嚴青,把軍火的事情告訴他。”雨多抬起頭,詫異道:“我們不要從白魚幫入手嗎?”“既然嚴青希望耶利死,就沒必要再繞到白魚幫了,按照我說的做。”“好的。”楚辭抬手拍了拍雨多的肩膀。有人盜取喬克雅賬戶去購買了一箱來自於聯邦的軍火,且用價高的離譜,楚辭將這件事告訴沈晝的時候,沈晝說,這個人如此行徑的原因隻可能有兩個:其一,他急需一批高質量的武器,所以才高價購入;第二,他就是為了購買的這批軍火。楚辭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但是這批軍火有什麽特殊,這人非得要幾倍於市場的價格去購買?所以楚辭讓雨多去找那批武器準確型號。而在這個疑問有結果之前,他們已知,這批武器來自於聯邦。最近頻繁出現西赫女士的武器設備相關的事件,這讓楚辭上不得不產生了一些無端聯想,從過往之事幾乎可以斷定,西赫女士囤積的軍火幾乎都是來自聯邦,除了已經被毀的新月44基地之外肯定有別的途徑,且不說她積累這麽多軍火意欲何為,這些東西,她都是怎麽來的?而且那個盜取賬戶的人,為什麽不盜取別人的賬戶,非得要盜喬克雅的,這是巧合還是……他本身就和西赫女士有關?於是楚辭讓雨多把早年的那批軍火從二星運送到了占星城,作為誘餌,借著雨多編造的故事將軍火賣出去,這批原本就屬於西赫女士的軍火,也許能再將他引出來。而如果不是因為先前楚辭為了救明玉殺了卡士團的首領耶利,楚辭更傾向於讓卡士團去接手這批軍火,雨多編造假情報的時候,故意讓明玉被耶利抓走是有原因的,因為卡士團是地下走私團夥發家,他們至今還保留著一部分走私銷售的業務,也就是說,他們的顧客範圍和渠道途徑很廣,軍火到他們手裏,大概率會被倒賣出去。但現在他知道了耶利和嚴青不和,耶利死了,現在卡士團是嚴青的天下,那麽這件事還有轉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兩個幫派火並,入夜的南青街顯出幾分蕭索,夏季,空間站的對流風呼嘯席卷,無人街上光亮恍惚,似乎再吹一陣,那些跳躍的、如同火星一般的光點就要熄滅了。“老板,”雨多苦口婆心地勸,“談一筆生意而已……嚴青是隻是個街頭幫派的二把手,別說我,就是明玉也能搞定,真不用您親自去。”“我就是去看看,”楚辭道,“你放心,我不說話。”雨多隻好苦哈哈地跟在旁邊,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楚辭心血來潮要去和嚴青談生意。卡士團的總堂口在一條巷子背後,楚辭和雨多過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請進。”那人態度恭敬地道。裏麵像是一間小酒吧,並不吵鬧,也隻有吧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人,這人長著一雙眯縫眼,長臉,並不好看,五官充滿了不協調之感。這就是嚴青了。他抬眼看了看雨多,換了個姿勢,道:“明玉下午已經找過我了。”雨多點了點頭:“我們這邊的意思,您也已經清楚了吧。“清楚,”嚴青淡地點了一下頭,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明玉昨天去了白魚幫?”“是白魚幫專門請她過去的,”雨多道,“說得也是那批貨的事。”言下之意,並不是我們去找白魚幫,而白魚幫找我們。“我還以為,”嚴青慢吞吞道,“明玉和白魚幫的首領交情會更好,畢竟我們首領前幾天還囚禁過她。”“首領嘛……”雨多露出一點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是他,您是您。”嚴青詫異地看了他幾秒鍾,忽然道:“耶利已經死了,你知道。”雨多點頭:“對,我知道。”“那你們還來找我?”嚴青的眼尾吊了起來,“耶利死了,明玉卻活著,你們是害死我們首領第一嫌疑人!”他話音不落,抬手打了個響指,門口的兩個手下一步邁進來,手中的□□對準楚辭和雨多。雨多緩緩笑了起來:“這是幹什麽,我們今天是來談生意的。”“耶利是你們殺的吧?”嚴青眯了眯眼。雨多圓滑地道:“不論是不是,他都已經死了。”嚴青不置可否。他道:“耶利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他不會輕易放明玉走。”雨多說:“這您比我更清楚。”嚴青往前逼了一步,詰問:“耶利到底怎麽死的?”他盯緊了雨多的臉,企圖從他麵上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但是沒有,雨多依舊笑得溫和而精明,不露聲色。嚴青殘忍地笑了一下,他抬起手:“那我就隻好”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被麵前一緊的風晃了眼,他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就感覺自己肩胛骨一痛,接著雙手被鎖,一股極重的力道將他按在了茶幾上,後腦勺抵著一個堅硬的東西。他知道,那是槍。他的臉壓在茶幾上,像一灘軟麵,傾斜的視線裏,他想開口去叫門口的手下,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兩人早已和他一樣,躺倒在地。身後有一道冷冽的聲音道:“我殺的。”嚴青聲音模糊:“什麽什麽?”“耶利,我殺的。”那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別看了,你的手下暈過去了,救不了你。”這時候,嚴青的感官和才逐漸回籠,他意識到,恐懼正在慢慢侵襲他的全身,後背上浸出一層冷汗。頂在他後腦上的槍管研了一下,道:“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麽你的手下已經倒了?因為這把槍短射程內子彈的速度超音速。”嚴青姿勢狼狽的趴在茶幾上,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然後他聽見那人繼續道:“我們這批武器裏都是這樣的優質品,要不要?給你打九折。”嚴青咽了一口唾沫,戰戰兢兢道:“……要。”“很好,先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明早提貨,驗收後付尾款,有問題嗎?”“沒,沒有。”後腦勺的槍口終於離開,那把催命的槍“咚”一聲磕在嚴青臉旁,他被嚇得戰栗不已。一隻皮膚冷白、骨節消瘦的手伸過來,將槍往前撥了一下。“嚴老板,送你了。祝我們合作愉快。”第434章 預言(七)那把槍被搶柄的凸起支撐著,在茶幾麵上圓滑地轉了幾圈,仿佛一個滑稽的陀螺,最後槍口朝著嚴青的臉頰。屋子裏靜悄悄的,在這一刻,聲音仿佛都被吞噬了。嚴青感覺到扣在自己後頸的力道一鬆,方才那個聲音繼續道:“嚴老板,記得明天早上提貨。”“一定,一定。”那人似乎離開了,但是嚴青並不敢即刻抬起頭來,隔了半晌,他挺著僵硬的脊背慢慢爬起來,脖子強行梗著,活像一隻無法縮回去殼中去的烏龜。他撐住自己的脖頸來回活動了幾下,目光一瞥,卻見雨多還站在原地,嚴青深吸了一口氣,好聲好氣地問:“您還有別的事?”雨多笑眯眯道:“剛才您答應了,先付定金。”嚴青心中一堵。他咬著牙,勉強道:“我現在沒有那麽多錢。”“隻是定金而已,”雨多誠懇地道,“而且還打九折,明天早上就要交貨了,您一定也不差這半天。”嚴青很想硬氣反駁一句,但是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剛才那個差點殺了他的人就在門口,他隨時可以進來,扭掉自己的頭顱……之前他還疑惑耶利到底是怎麽死的,現在看來完全不需要懷疑,一定就是剛才那人殺的!這個人就是明玉背後的老板,甚至於很有可能,這批軍火原本的主人也是他所殺。雨多很快算了一個數字給他,嚴青一邊不情不願地付錢,一邊出神地想,這人到底是誰?實力很強,強到他都沒有辦法去判斷……而時候他猛然意識到,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就跟在雨多身後,帽子遮住臉頰,似乎完全不引人注目,直到自己被他所擒,嚴青竟然沒有看清楚他的臉頰模樣?!等他再回想時,腦海中隻剩下一抹晦暗不明的影子,和後頸上隱隱的痛感。收了錢雨多非常客氣地和他寒暄幾句才悠然離開,他走後,嚴青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目光落在茶幾的那把槍上,忽然大吼一聲抬腳將茶幾踹翻。茶幾上擺放的東西零落了一地,有的在跑,有的在跳,乒乒乓乓,好不熱鬧。這喧鬧一直持續了大約半分鍾,屋裏便又恢複了吞噬般的靜寂。嚴青的臉皮抽動了兩下,他看著門口兩個暈倒的手下,麵上陰鬱更甚,但在他打開終端想要呼叫其他手下時才發現,他的終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和星網斷開了連接,顯示網絡故障。嚴青氣得差點將自己的終端也扔出去,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暴虐的衝動,怒氣衝衝地自己去外麵找人。而另他驚訝的是,手下們的終端也和他一樣失去了效用,副手在得知剛才發生的事情後驚訝地張了張嘴:“明玉什麽時候有一個這麽厲害的老板了?”嚴青搖了搖頭,他的終端連接上星網之後第一個彈出來的是轉賬記錄,嚴青看著上麵的數字一陣肉疼,他什麽都沒有拿到,什麽保障都沒有就被迫支付了一筆不菲的定金,如果那個軍火商和明玉明天早上原地失蹤,他也隻能自認倒黴。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將一批軍火送到了他麵前……送貨的是個陌生麵孔,倒是和昨天那人一脈相承,也戴著帽子壓住了上半邊臉,卻並不是昨天那人身形要健壯的多,聲音卻很清朗,聽上去年紀不大。“東西都送到了,您點點?”那年輕人道,“沒問題的話您付一下尾款。”嚴青揮了揮手,副手將帶著兩個手下快速將箱子裏的槍械點了一遍,隨後耳語道:“數量沒錯。”嚴青將信將疑,又自己大略清點一遍,挑了兩把槍試手,都沒問題是,他才將剩下的錢一並轉了過去。“沒問題?”送貨的年輕人走後,嚴青依舊狐疑。“沒有啊,”副手疑惑道,“我比平時清點的還要認真一些,這確實都是好貨,雖然年代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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