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白天拉爾米勒奇、納金斯、奈克希亞……等等的人全都要麽通訊要麽短訊問他為什麽不去慶功宴,楚辭不得不一遍一遍解釋自己的麵試有多緊迫,最後他幹脆將終端閉合,假裝自己不在。一直到晚上從實驗室回去的時候,他才打開終端,卻正好看到有一個通訊進來。他按了接聽,拉爾米勒奇驚喜的聲音傳遞過來:“小林!你終於出現了!穆赫蘭喝醉了,我叫人送他回去,現在應該差不多快到了,你快去你們學校正門門口接他!”楚辭:“?”誰喝醉?他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答應拉爾米勒奇就斷掉了通訊,似乎她自己也並不怎麽清醒。楚辭轉頭往校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給西澤爾通訊。連接了好一會才成功,他連忙問:“你在什麽地方?”半晌,通訊頻道裏傳來西澤爾的聲音:“路上。”“回來的路上?”“嗯。”“還有多久到,我去接你?”“好。”然後通訊就斷掉了。楚辭看著麵前一閃消失的通訊屏幕,心道,還能聽懂人話,也不像是喝醉了樣子?他快步走到校門口,果然廣場邊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牌號是軍部特有,他剛走過去那輛車的側窗就落了下來,一個少校肩章的年輕人探出頭:“請問你是來接穆赫蘭參謀長的嗎?”楚辭點了點頭。少校下來,走得近了他才看清楚對麵的人的形容,她很瘦,穿著肩寬大的連帽衛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抬起頭時露出的麵容卻讓少校呼吸都一窒,過於美麗有時候無法用言語形容,少校呆了一下,連忙道:“穆赫蘭參謀長就在後座,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還醒著……”少女敲了敲車窗:“西澤爾,回去了。”車門隨即打開,高大挺拔的新任年輕參謀長走下來,他看著少女一會,忽然一把將她拉過來摟在懷裏,點頭:“回去。”少校:“……”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明天是不是就要被辭退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瞥向穆赫蘭參謀長。這位年輕將軍最近可謂風頭正盛,但是他本人卻冷漠少言,不好接近,阿特彌斯長官讓少校送他回來,說他喝醉了的時候少校甚至不太相信,因為他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可是沒想到送大佬回來還能看到這樣一幕?他們冷漠的、不好接近的穆赫蘭參謀長,把人家摟在懷裏,一點也不放開!“你沒事吧。”少女皺著眉從穆赫蘭參謀長懷裏掙脫出來,按住他再次抬起來的手,“你能不能等回去再抱?”“好。”少校:哦豁。楚辭架起西澤爾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對少校道:“謝謝你送他回來,我一會給阿特彌斯指揮官通訊告訴她已經到了。”“好的。”楚辭架著西澤爾往回走,可是走著走著他發現這個人步伐穩定,意識清醒,一點也不像個醉鬼,他不禁道:“你真的喝醉了?”西澤爾“嗯”了一聲。“可我看你怎麽很正常?”楚辭放開西澤爾胳膊,他也依舊平穩的繼續往前走,“這不走得挺好”他話沒說完,西澤爾就被腳下的碎石板路麵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楚辭:“……”行,現在他相信西澤爾確實喝蒙了。楚辭追上他,連忙拽住他的胳膊,道:“你為什麽會喝醉?你平時不是不喝酒嗎。”西澤爾低低道:“他們騙我。”聲音裏竟然有幾分委屈。楚辭:“……喝了多少?”西澤爾:“兩杯。”楚辭:“……”他感歎:“難怪你平時不喝酒,原來是個‘一杯倒’!”西澤爾強調:“兩杯。”“行,”楚辭不和醉鬼爭辯,“兩杯。”誰能想到穆赫蘭參謀長的酒量隻有兩杯呢?他忍不住笑出了聲。西澤爾道:“你笑話我。”楚辭反駁:“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愛。”西澤爾道:“謝謝,你更可愛。”楚辭忍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繼續笑。西澤爾喝醉之後非常好哄,也不瞎鬧騰,一會就到了家,進門換掉鞋子,楚辭剛要問他能不能自己去換衣服的時候,西澤爾忽然拽著他的胳膊往後一扯,將他再次圈在懷裏。“到家了。”他說。楚辭好笑道:“可是你得換衣服才能睡覺。”“我有點熱,”西澤爾下巴在他頸側蹭了蹭,“你好涼快。”楚辭:“……”感情這家夥是把他當成降溫冰塊抱著,不過他以前好像也因為西澤爾身上很暖和所以才想抱著他,被他譴責說自己又不是取暖機……天道好輪回。楚辭在他懷裏艱難的轉過身去,語氣輕而緩慢地道:“換掉衣服,換掉就不熱了。”“真的?”“真的。”西澤爾慢吞吞的收回手,解開自己的軍服紐扣,然後脫掉隨手一扔,低頭看著楚辭:“脫了,還是有點熱。”“那就把襯衫也脫掉?”西澤爾抬手拽了一下領帶,原本規正的領帶被他扯得歪歪斜斜,但他嚐試了半天都沒能解開襯衫領子上那顆紐扣,楚辭按住他的手:“我幫你。”襯衫扣子解開,他的白皙的皮膚上漫著醉酒之後淺淡的紅,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問楚辭:“繼續啊。”楚辭摟住他的脖子,慢慢湊過去:“你知道我是誰嗎?”此刻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楚辭可以看見他翡翠色眼底沉沉的光暈,而他說話的時候,灼熱的呼吸拂在西澤爾的臉頰上。西澤爾眨動了一下眼睛:“知道。”“我是誰?”楚辭覺得自己的語氣像是在誘騙。“阿辭。”“你喜歡我嗎?”“嗯。”楚辭又往前更近了一分,他們的鼻尖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他輕聲道:“再近一點。”而就在他的唇即將觸到西澤爾的嘴唇時,他卻忽然往旁邊側過臉頰,楚辭的嘴唇在他下巴上輕微的擦了過去。楚辭的神情逐漸淡下去,直到什麽都沒有,空白如紙。半晌,他鬆開摟著西澤爾的手臂,道:“你去洗澡?我去給你找要換的衣服。”他拿開了西澤爾圈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西澤爾似乎茫然了一瞬,然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等,楚辭從臥室裏出來,道:“去洗澡啊?”“哦。”他進去盥洗室好一陣,楚辭都快以為他在裏麵睡著了,大力捶門才給他叫出來,結果他頭發也沒有吹,衣服還濕了一塊。楚辭心想,和一個意識不清醒的醉鬼有什麽好置氣的?他笑了笑,道:“在這裏不要動,我給你吹頭發。”頭發吹幹,他牽著西澤爾回了臥室,把他擺在床上放好,蓋上被子,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西澤爾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不睡覺嗎?”“我去收拾外麵,你先睡。”西澤爾鬆開手,但是他一直等,一直等也沒有等到楚辭再回來,直到他意識模糊,墜入沉眠的前一刻,他也清楚地記得,楚辭並沒有回來睡覺。次日早晨西澤爾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他翻身起來在床邊坐了好一會意識才終於清醒過來,他回過頭沒有看到楚辭,以為時間已經很晚了,結果打開終端,還不到早晨七時。他揉著的太陽穴走出臥室,房子裏靜悄悄的,楚辭竟然已經走了?正疑惑時候,窗外似乎有動靜,西澤爾打開窗戶,是無人機配送的物流,他將東西接進來,發現是一盒醒酒藥。他昨天晚上喝醉了。他的酒量確實不行,這是遺傳他爸穆赫蘭元帥的,因此他一直都避免飲酒,但是昨天去慶功宴的都是熟人,納金斯那個貨在飲料裏摻了香檳,還一本正經的說謊,他就信了……誰能想到濃眉大眼的納金斯竟然也叛變了呢?結果兩杯喝下去他就醉了,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拉爾米勒奇說找個人送他回去,再醒來就已經是今天早上了。他順手給楚辭通訊想問問他去了什麽地方,結果連接不成功。一個小時後他要走的時候又通訊了一次,依舊連接不成功。他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暫時先去了軍部。==“林,你今天早上怎麽又來這麽早?”弗洛拉抱怨。楚辭道:“我一會和我朋友去吃早飯,你要帶什麽嗎?”“不用,我已經吃過了。”楚辭一個人去了餐廳,在門口等他的奧蘭多遠遠道:“不是,為什麽你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你不是住在野柚園嗎?”“我從實驗室過來的。”奧蘭多:“……這也太早了。”陳柚沒有起得來,奧蘭多認命的給她打包了早飯送過去,楚辭正好要去圖書館,就和他一起去了,一路上按掉了三次通訊,最後直接將終端關掉,奧蘭多忍不住道:“你這是怎麽了?”“沒怎麽。”“你別以為我沒看見,是你哥的通訊,你為什麽要按按掉他的通訊?”楚辭停下腳步,麵無表情道:“他昨天晚上喝醉了,我想騙他和我接吻,他拒絕了。”奧蘭多:“……!!!”他滿臉震驚,半晌沒有說出話,楚辭瞥過去一點冷淡的目光:“怎麽,你覺得我太過分了?”“不,”奧蘭多瘋狂搖頭,“我隻是覺得,怎麽會有人能拒絕你這張臉啊!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不愧是穆赫蘭參謀長。”楚辭莞爾:“可能,是因為被我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