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爾:“……我聽的見。”楚辭無辜的眨眼:“我知道。”滿臉寫著“我故意的”幾個大字。西澤爾了一眼自己的口袋,道:“他喝了不少酒。”“哦……”楚辭若無其事的看向別處,“所以感應科技所謂的‘信息泄密事件’,隻是搜尋埃達女士的借口。”“不能說感應科技,”艾略特萊茵沉吟道,“恐怕隻有黃庭一個人。我們都知道感應科技內部其實有三個派係,以卡萊埃達為首的新派;反對她上位、並以黃庭為首的舊派;以及技術顧問團,後者保持獨立,永遠以公司利益為首,不會傾向於任何一方。”“所以這次卡萊埃達疑似遭遇不測,很有可能是黃庭發難。”西澤道。“這二人的鬥爭,從卡萊埃達有執掌感應科技的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氣我活,這一局目前來看是黃庭占據上風,起因很有可能……”“撒普洛斯。”楚辭接著萊茵的話道,“我之前說過,埃達女士信任威廉姆斯,他甚至知曉撒普洛斯的存在,卻也不知道他躲藏在什麽地方。可黃庭是怎麽知道的?”“這恐怕要等見到他們之後才能知曉。”“可我們對於他們現在的動向沒有任何線索。”“也不能這麽說,”萊茵又打開了打火機的蓋子,橘黃色的火苗一閃即逝,“叮”一聲,他又將蓋子蓋上,“卡萊埃達,她知道我要來占星城。”西澤爾忽然道:“她在求助?”阿薩爾迷惑道:“求助什麽,什麽求助?”楚辭將他推開到一旁:“哎呀,你別打岔。”阿薩爾隻好縮在藤椅裏,一頭霧水的繼續聽著,盡管什麽也聽不懂。“她找情報販子打聽各種消息不是為了混淆視聽,而是在傳遞消息。”艾略特萊茵笑道:“我猜是的。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迷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高度冒險的做法,因此她絕不會留在一百三十六層或者再次回到八十七層,她一定去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這麽一來她在一百三十六層找情報販子打問信息的舉動就完全多此一舉,或者別有用意。”“她大概早就離開一百三十六層了。”楚辭嘟囔道,“她可精明著呢,”“明天我們分頭去收集信息,”萊茵道,“盡可能將卡萊埃達找過的情報販子全部找到。”“這還不簡單?”楚辭懶洋洋的道。“跟在感應科技的人後麵,撿現成的就行。”艾略特萊茵笑意深了些許,道:“也是個好辦法。”他先上樓休息去了,西澤爾去大堂拿房間的電子碼,楚辭喝了兩瓶果汁有些撐,決定出去走走。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夜場也都逐漸散了,路邊有酒鬼哀歌,驚醒凶惡野犬,一人一狗追逐著狂奔過地下通道,可惜除了楚辭之外,再沒有別的觀眾。他去了一家便利店,從店裏出來,看見阿薩爾蹲在路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跟出來了,賊兮兮的問楚辭:“你哥,西澤爾的精神力等級是不是很高?”楚辭點了點頭。阿薩爾神情僵硬了一下,又道:“他……會操縱機甲嗎?”楚辭道:“你覺得呢?”阿薩爾緊緊的抿嘴唇:“我沒見過。”“你見過。”“什麽時候,”阿薩爾疑惑,“我怎麽不記得。”楚辭指了指他臉上的傷疤:“他上次打你的時候。”阿薩爾:“……”他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是真的姓穆赫蘭吧,隻是重名對嗎?”一抬眼卻看見楚辭滿臉鄙夷的看著自己。阿薩爾:“你快否認。”楚辭指了指身後的便利店:“買醒酒藥去吧,別活在夢境幻影之中了。”說著就往回走,阿薩爾追上來:“我清醒了,我早就清醒了。”楚辭沒有理他。快要走回酒店的時候,他忽然道:“你這次為什麽又和感應科技對著幹了?不是剛得罪完凜阪公司嗎?”“我說了我在找一個朋友。”“哪個朋友,卡萊埃達?”“撒普洛斯,你剛才沒聽到這個名字?”“,”阿薩爾發出一聲鼻音,“我都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聽不明白你就跟著幹啊?”阿薩爾小聲嘀咕:“我哪敢忤逆你……”楚辭停下腳步看向他,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最終撓了撓頭,道:“我覺得你可能會需要有人幫忙……你這家夥雖然脾氣古怪還總愛捉弄別人”他看到楚辭揶揄的神情,立刻及時止住,停頓了幾秒鍾,低聲道:“但你還是救過我好幾次,我沒忘。”楚辭似乎笑了一下,嘴唇一張一合,說了句什麽話,但是阿薩爾沒有聽清,因為他被眼前的這個少女極少有的笑容所震懾,既不是嘲諷的譏笑,也不是輕蔑的冷笑,而是一個很淡,卻湧現真實情緒,美麗到極致的笑容。就像夜裏忽然開出來一朵驚豔的曇花。楚辭走遠了,阿薩爾才驀然地回想起來,她說的是,謝謝。……楚辭回到酒店大堂,本以為艾略特萊茵已經上去了,此時卻見他依舊坐在大堂沙發上,似乎正在和西澤爾說些什麽。“你幹什麽去了?”西澤爾問。楚辭朝著他揚了揚手裏的煙盒,轉而遞給了艾略特萊茵。萊茵先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神情,幾乎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一直放在口袋裏把玩的打火機。“我看您剛才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煙癮犯了。”楚辭坐在了沙發扶手上。艾略特萊茵叼著煙按開打火機:“我早說過你有做偵探的潛質。”看來這是萊茵先生稱讚別人唯一的話語。“不過便利店裏隻有卷煙,沒有煙鬥。”楚辭道。萊茵深深吸了一口煙卷,吞雲吐霧之際,道:“很不錯了,慕容勸我戒煙,我出門的時候他讓簡純把我的煙鬥藏起來了。”“那你可以自己買卷煙啊。”“我和他打賭,不能自己買煙。”楚辭聳了聳肩,看著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道:“說起來,您這次為什麽選了這麽好的酒店?”平時不都是小旅館或者工人宿舍之類的。萊茵摸了摸鼻子,道:“上個月和慕容打賭贏了,賺取了一筆不菲的賭資……”楚辭指了指他嘴裏叼著的煙卷,道:“那看來這個月是不行了,早知道我就不給你買了。”“沒關係,”萊茵點燃了一根,微笑道,“我和他打賭的條件是不能自己買煙,又沒說不能讓別人幫我買。”“我可以為你保守秘密,”楚辭道,“但是這個月贏的錢要分給我一些,你七我三。”艾略特萊茵爽快道:“沒問題。”西澤爾好笑道:“你連自己朋友的錢都賺?”“那當然,”楚辭眨了眨眼,“慕容司令那麽有錢,分我一點怕什麽。”艾略特萊茵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上樓之後,楚辭饒有興致參觀了其他人的房間才返回來,躺在床上,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大概是因為貴價酒店環境太舒適,他很快就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夢。夢裏他變成了一朵蘑菇,需要有人給他澆水他才能成長,可是西澤爾死活就是不給他澆水,不僅不給他澆水,還非得說蘑菇需要冬眠,讓他睡覺。好家夥,生物學知識全部還給老師了。西澤爾問他:“你還分得清楚我是誰嗎?”他清楚的說出了他的名字,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他一下子就湊過去,在西澤爾臉上親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應該親得還挺用力,“吧唧”一聲很響……然後,然後他就醒了。睜眼看到屋頂的特製的水波紋天花板和造型別致的水晶吊燈,將燈上第三排第六列那條水晶流蘇足足觀察了三秒鍾。然後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姓甚名誰。是來占星城尋找他的朋友撒普洛斯的,而非一朵無人澆水的蘑菇。意識清醒之後,夢境的細節逐漸淡去,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為什麽要親西澤爾,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這個夢。說奇怪吧,好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陳柚還說楚辭在夢裏答應做她女朋友呢。但是說不奇怪吧,又好像哪裏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呢?楚辭抱著腦袋仔細回想,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奇怪。因為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他記得自己在摟著西澤爾的時候,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一聲一聲,像是重鼓。“這也太奇怪了。”楚辭呢喃,瞪著眼盯住那根流蘇,一直到天亮。西澤爾叫他去吃早飯的時候,他仍舊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吊燈上的水晶流蘇。“你怎麽了,”西澤爾問,“沒睡醒?”楚辭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來,道:“我做了一個夢。”西澤爾好奇:“什麽夢?”楚辭剛要開口,話到嘴邊,卻忽然不想說了,他胡亂道:“我夢到這這個燈裏關著一個妖怪,一到半夜就要出來吃人。”說著打了個嗬欠。西澤爾好笑道:“你不會因為這個,半個都沒睡著吧?”“睡覺的時候都已經快要淩晨四時了……”楚辭嘀咕著,去衛生間洗漱。將臉頰浸在手掌心冰涼的水流中時,他下定決心,堅決不能讓西澤爾知道自己在夢裏親過他的事!這太丟人了,最好快點忘掉。早飯之後,幾個人分頭出發,去往不同的區域搜集信息,楚辭讓埃德溫給了西澤爾,而他自己決心作弊,他去找了威廉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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