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不知道的問:“去哪?”楚辭說:“一個沒去過的地方。”說著他又打了個嗬欠,西澤爾問道:“你不是才起床,怎麽還這麽困?”楚辭隨口道:“我和別人聊天來著……”剛說完他就看見西澤爾的神色又恢複了往常的冷淡,不禁問:“怎麽了?”作者有話要說:西澤爾:你說怎麽了?第149章 占星許願計劃(上)楚辭在前往占星城的路上。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兵分兩路,沈晝帶著特昂先行過去,楚辭和艾略特萊茵隨後走,但就在他們將要出發的前兩個小時,艾略特萊茵接到某條消息,然後就急匆匆的趕去了黎明鎮,星艦起航,楚辭隻得先走。但大概是他倒黴,這架星艦在昨天晚上遇到了隕石流,不得不偏離航線之後迫降在一個名叫“海岸”的星球上,等到隕石流解結束之後再重新起航。星艦開進港口泊位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乘客們怨聲載道的走下星艦,就在當地尋找暫時落腳的地方。因為有埃德溫,因此楚辭很快找到了旅店,但即使如此,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也已經過了淩晨四點,一覺睡醒就是中午了。他和西澤爾的通訊最終以西澤爾一句淡然的“沒什麽”結束,楚辭打了個嗬欠,靠在牆上發了一會呆,然後起身去洗漱。中途他詢問埃德溫隕石流什麽時候可以過去,埃德溫說根據他的預測恐怕的一天以後,楚辭隻好給沈晝和艾略特萊茵同步了這一信息。從盥洗室裏出來,他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搶剛才通訊的時候為了不讓西澤爾看見,槍被他深深的塞進了被子裏。旅店不提供餐食,他隻能自己去街上找吃的。這顆星球時典型的“黑三角風格”,建築堆疊,雜亂無章,飛行器在低垂的電線之間穿梭,顯然駕駛師的技術已經爐火純青。有的窄巷即使是白天也不見天日,幽藍的投影光屏和各色霓虹交織,織出個炫彩繽紛來。楚辭慢吞吞的走過一段逼仄的架空廊橋,終於在角落裏翻找出來一家黑洞洞的小酒吧。在黑三角幾乎找不到純正的餐食店,但凡提供餐品的門店,多少和酒沾點關係,因為星盜們,無酒不歡。不比在聯邦,出售酒類飲品需要繳納很高的稅金,三星釀酒廠的各種酒暢銷整個霧海,從幾十萬因特一瓶的“海洋流星”波本佑到不超過一因特一杯的霍瓦爾啤酒,市場占有比例都很高。吧台上方的光屏上顯示了菜單,楚辭從頭到尾沒找到不含酒精的飲料,隻好點了一份奶油蘑菇湯,酒保還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楚辭就知道為那份奶油蘑菇湯而付出的5因特,白花了。哪怕楚辭已經對吃這件事非常不計較了,但這個湯還是令他歎為觀止,難以下咽,他沉默了一秒,將湯推開,開始吃三明治和烤牛排。白天的酒吧也並不安靜,甚至十分熱鬧。門開了,走進來一男一女帶著的小孩,看上去是一家三口,和酒吧裏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就在不少人蠢蠢欲動的時候,一位高大的壯漢跟著一家三口走了進來,鋒利的目光掃過,然後掂了掂手裏的長管槍。酒吧裏安靜了一瞬,隨後吵鬧聲又起,但是再也沒有人去關注那一家三口。男主人環視一圈,最終走到楚辭所坐的桌前,語氣和善的詢問:“介意拚桌嗎,其他桌子都滿員了。”楚辭點了點頭。他低著頭,沉默而快速的解決自己的食物,一家三口坐在了他對麵,那位壯漢保鏢立在他們身後,居高臨下看著楚辭,目光有很重的壓迫感。楚辭出門的時候戴了頂寬簷帽,帽簷壓的很低,垂著頭時幾乎看不清麵容。男主人卻似乎並沒有怎麽關注他,回頭問保鏢道:“最近三天的懸賞牆都沒有變化?”保鏢搖頭,沉聲道:“是的。”男主人低聲自言自語:“怎麽回事……”保鏢答道:“那個叫林的家夥,好像忽然失去了狩獵的興趣,已經連著一個星期沒有出現了。”“他不會真的隻是一時興起吧?”男主人叫道,“我可在他身上下了不少注,賭了百分之八十八的概率他能拿下‘南威爾狼’呢!”坐在對麵的楚辭:“……?”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艾略特萊茵告訴過他,霧海有一種奇特的賭|博遊戲,以賞金獵人或者殺手下注,賭他們誰能更快的完成某件委托或者懸賞。楚辭對這些自然不感興趣,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賭池裏的賭注。還有,“南威爾狼”是什麽東西?女主人皺眉道:“不要在孩子麵前說這些。”男主人將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抱在腿上,笑道:“他遲早要知道的,早知道和晚知道有什麽區別?”楚辭扔下叉子起身離開,保鏢的目光一直追著他走出門。而隨著他出門,原本坐在旁邊桌的一個絡腮胡男人也起身跟著出去了。沉默了幾秒鍾,女主人道:“剛才那個孩子會被……”男主人搖了搖頭,打斷她的話:“洛茜,你要知道,這裏是黑三角。”名叫洛茜的女主人歎了一聲,不再言語。而酒吧之外隔了幾百米的暗巷裏,楚辭麵無表情的收起自己的槍,在懸賞牆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絡腮胡男人的信息,可見他並非懸賞目標,隻是無名小卒而已。毫無收獲的楚辭並沒有急著走出暗巷,他敲了敲耳廓,問埃德溫:“懸賞牆的賭|博在哪裏可以看到?”隨後他的終端上投射出一塊透明光屏,上麵的排行中既有他自己,也有艾略特萊茵和馮修斯,更多的是他不認識的陌生名字。楚辭撇了撇嘴,本來抬手就要打碎這個界麵,可手伸在空中忽然停住,在這個排行中搜索“頌布”。果不其然,毫無答案。除非他沒有在懸賞牆上接過任務或者懸賞,否則根本不可能沒有信息痕跡。要麽是他用的不是頌布這個名字,要麽……有人刻意的抹掉了他的信息。之前neo就曾猜測過殺手頌布消失在霧海的原因,他去了聯邦,或者改名換姓,亦或者,他的信息痕跡被隱秘的抹去,而抹除頌布信息的人手段之強大,連neo都追溯不到。楚辭若有所思的關掉光屏,剛要轉身走出巷子,精神力場卻感知到有人朝這邊靠了過來,他後退兩步,轉身,助跑,撐著矮牆一跳就輕盈的躍了過去,隨後身影消失在雜亂的霓虹光影中。幾分鍾後,那位壯漢保鏢出現在巷口,他的影子被巷子裏的黑暗所覆蓋,而一抹幽綠的探照燈下移,忽然照亮一張蓄著亂糟糟絡腮胡的臉。那張臉神情驚疑,瞠目圓睜,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就這樣奔赴了死亡。高壯的保鏢皺了皺眉,同樣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楚辭並沒有走遠,他看到保鏢的時候挑了下眉。其實在酒吧裏的時候他早就發現絡腮胡盯著自己,離開時跟出來也算是在他預料之中,但看樣子那位保鏢是想救自己?保鏢警惕的瞄了幾眼地上的屍體就轉身離開,楚辭低聲對埃德溫道:“能找到剛才那家人的信息嗎?”埃德溫道:“有麵部采集,需要一定時間的檢索。”“找吧。”楚辭說著,在亂七八糟的橋上繞了幾圈,然後回到了旅店。他沒有想到,隕石流過去竟然已經是三天之後。他在這個小星球上一直滯留了三天,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才終於接到艦長的通知,上船起航。回到星艦上時他再次遇到了那一家三口,原來他們是和他同一艘星艦的,那位保鏢頓時警惕了起來,楚辭若無其事的衝著他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星艦進行了一次短途躍遷,因此在起航第二天的早晨就到達了占星城。這座聞名霧海的空間站經過幾次擴建,不論是體積還是容量都達了一種可怕的地步,從宇宙中遠遠望去就像是擁抱在一起的星辰,伸展出來的軌道、覆蓋著奇異光膜的對接門、以及各種形狀,旁支迭出的建築,無端生出一種“玲琅滿目”的繁華感,讓人眼花繚亂。星艦導航人工智能機械的聲音響徹整個船艙:“歡迎來到星際空間站,占星城。”星艦穿透某個光膜對接門進入泊位,疲憊的乘客們打著嗬欠走出廊橋,占星城沒有固定的港口,隻有區位對接門和泊位,因此楚辭走出廊橋就能看到無數綴滿光點的建築和大大小小的飛行器在空中穿梭而過。楚辭壓了壓頭頂的帽子,從終端裏調出地圖指針,準備先去找沈晝。走著走著,他忽然想起來,西澤爾好像已經好幾天沒有給他通訊了。在此之前,他都會標準且規律的每隔三天和自己通訊一次,如果有事不能通訊,也會在上一次的通訊中提前告知,宛若提交戰報。楚辭仔細回想了一下,他上次好像也沒說有事要忙啊。於是打開終端剛要連接通訊,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他疑惑回頭,沒成想竟然真的看見一個熟人。黑發藍眼,臉頰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正是星盜阿薩爾齊微格。楚辭驚訝道:“你怎麽在這?”阿薩爾呲牙咧嘴的道:“我剛才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聽見?”“剛準備通訊。”“通訊誰,萊茵?就是那家夥讓我來找你的!”“不是,”楚辭搖了搖頭,“通訊……”他說著忽然頓住,目光奇怪的看了阿薩爾一眼,道:“說起來不可能不信,西澤爾穆赫蘭。”阿薩爾“哈哈”笑了兩聲:“看不出你還挺有幽默氣質,你要是能通訊穆赫蘭,那我也能去邊防軍元帥暮少遠家做客了哈哈哈哈。”第150章 占星許願計劃(下)楚辭聳了聳肩,不言語,繼續給西澤爾通訊。阿薩爾在他身後道:“你去哪?萊茵專門讓我從山茶星過來找你,也沒有說原因,現在你總該告訴我吧?”楚辭停下正在打開通訊頁麵的動作,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你來占星城做什麽?”“有事。”放屁……沒事你來占星城做什麽,吃飽了撐的嗎?阿薩爾在心裏咒罵了一句,麵上卻咳嗽了兩聲,正色道:“有什麽事?”楚辭回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同時通訊連接成功。防幹擾的通訊模式之下,別人不僅看不到通訊對象,也無法聽見通訊聲音或者讀懂通訊者的語言口型,隻能憑借他臉上的神情變化勉強判斷通訊頻道裏是在友好會談還是潑婦罵街。可是阿薩爾也沒從楚辭的神情上看出什麽來,因為他沒有表情。而事實是,楚辭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該有什麽表情,因為通訊雖然已經連接上了,但是辦公桌前的西澤爾隻是抬頭看他一眼,就繼續工作了,一句話也沒說。楚辭:“……”他想了想,悟了,西澤爾可能工作正忙,沒空和他說話。於是他道:“那你先忙,有時間再說。”然後幹脆利落的斷掉了通訊,不給西澤爾哪怕半點的猶豫機會。解除終端通訊的防幹擾模式,楚辭抬頭,問阿薩爾:“萊茵先生通訊你來占星城的時候,他本人在什麽地方?”“我猜不在占星城。”阿薩爾道,“因為他說的是讓我‘去占星城’,而不是“來占星城”。”那就應該還在黎明鎮……他叫阿薩爾過來肯定有用途,而楚辭更疑惑的是,黎明鎮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於艾略特萊茵連著幾天抽不開身。“先去找沈晝。”楚辭說著就要通訊沈晝,埃德溫卻告訴他,無法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