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恒的懷抱實在太暖和了,李潤是被熱醒的,蕭長恒的臂彎像是一個大熱爐圍著他一樣,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李潤熱的睜開了眼,入眼是一處陌生的房間,房間的燭火昏暗,看著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個徹底。李潤低了低眼,看著自己身上的那隻沉重的肩膀,他嚐試著推了一下,誰知道還沒弄開,又被身後的人抱的更緊了。“你先,你先鬆開。”蕭長恒不說話,也不動作,就這麽抱著他。李潤也不敢動,就那麽僵著身子。李潤放鬆了下來,呼了口氣,掙脫了蕭長恒的懷抱,誰知剛一動作又被人拉了回去。這次蕭長恒麵對麵的抱住了他。原來讓他掙脫開是為了放他翻個麵?李潤很難不信。蕭長恒抱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蹭了李潤的脖子,咬了幾下,弄出來幾個嚇人的紅印子才滿意的轉到李潤的唇肉上。李潤乖的不像話。唇齒糾纏間,蕭長恒捧住了李潤的臉,貼著他的耳垂,咬了上去。這下子本來安安靜靜的李潤像是離開水的魚一樣撲騰起來。蕭長恒將人一把壓在身下,哄人:“我不動你了,讓我抱一會兒就好,聽話。”李潤沒在動作,他睜開眼看著床幔,心道,這一夜過的實在太慢。後半夜,李潤睡不著了,蕭長恒又換了個姿勢麵對麵的抱著他,和他聊天。蕭長恒捏著李潤的耳垂,慵懶的像是一隻吃飽的大貓,問:“本王說過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麽樣了?”李潤怎麽會不知道蕭長恒是問他哪件事。李潤抽了抽嘴角,枕著蕭長恒的手臂,腦子裏一遍遍的回放那晚上的噩夢。李潤:“喜不喜歡對王爺來說很重要嗎?”蕭長恒把弄李潤耳垂的動作一頓,稍微定一下,又不解癢似的,咬了一下口。“誰知道呢,”蕭長恒看著自己留在李潤身上的牙印,手指慢慢揣摩著:“或許很重要。”“我已經是王爺的妻子了,喜不喜歡,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李潤咬了咬唇,低著頭,很不情願的講:“我說了,王爺要是有需求,我會盡本分的。”蕭長恒笑出了聲,“李潤你還真是……”說罷,李潤便感覺身後那隻溫熱的掌撫上了他的後腰。“這麽僵硬,本王要真是要了你,你還不得哭死?”蕭長恒將自己的手又抽了出來,繼續抱著李潤,沉聲:“我是真心的,起碼現在是真心的,李潤,本王不會逼你,但你也不要讓我等太久。”蕭長恒用鼻尖蹭了蹭李潤的後頸,“耐心要被你磨完了。”說罷,他又道:“本王從來沒有這麽對一個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李潤你是第一個。”李潤蹙眉,隨口問了一句:“第一個動心的人?”蕭長恒笑了笑,貼著李潤的耳朵,悄默默的說了一句帶顏色的話。“……你有病啊!”李潤紅著臉,推搡著蕭長恒的胸膛,“快放開我,這麽晚了還不休息,明天起不來了,”李潤掙紮的厲害,蕭長恒覺得有意思,就縱著他玩兒。李潤掙紮的越來越厲害,沒想到推不開不說,一個沒注意又被人抓住了手腕,按在身下欺負。-後半夜,李潤才睡著,蕭長恒抱著人,慢慢睜開了眼。房間裏的燭火已經燃燒了大半,光線昏暗的厲害,他的眼睛又不似正常人那樣好使,隻能借著一點點光線看著懷裏的睡熟的人。李潤的嘴巴還紅著,脖子裏還有好幾個牙印,身上甚至染上了他的藥粉味兒。蕭長恒半眯著眼,打量著著李潤的睡顏,手指揣摩著李潤的唇角,順著向下。李潤的衣襟半敞開著,鎖骨漏出來一半,再往下被子裏,蕭長恒用腿圈住了李潤的小腿,腦中回想白天在轎子裏,李潤換衣服的時候。忍不住了。他恨不得現在就把李潤欺負哭,想看他在他身下求饒,逼李潤喊他……相公。-第二天,李潤醒的很早,蕭長恒還在他身邊睡著。被子裏,自己的小腿和蕭長恒的雙腿糾纏著,被壓的酸麻。李潤抽出來自己的腿,剛掀開一角被褥,就發現被子裏,自己的手上塞著一個手帕。帕子是他給蕭長恒的,蕭長恒一直用著,但是現在卻在他的手裏,還被團成了一團,皺巴巴的團在一起,包裹著什麽東西。!李潤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臉紅的像是熟透的果子,他連忙把手裏的東西仍在地上,匆忙的爬了起來。結果一個沒站穩,在塌上摔了一下,然後,一隻溫暖的掌握住了他的腳踝,將他拉了回去。李潤屈腿被蕭長恒拉回去,又按在了被子裏。李潤撐著蕭長恒的胸膛,著急:“起床了,我們還要早點發出趕路。”蕭長恒蹭了蹭李潤的腦袋:“再睡一會兒。”李潤搖頭,十分抗拒:“不要了,”蕭長恒失聲笑,捏著李潤的耳垂:“不要什麽?”李潤:……他之前怎麽就沒發現蕭長恒這麽不正經?李潤上輩子也是活到三十歲的人了,雖然沒行過房事,但是沒吃過豬肉又不是沒見過豬跑,他的小畫冊可足足有十幾本,都這樣了,他感覺自己都沒有這麽說話不正經!李潤抽嘴角:“不要睡覺了,起床吧,最近雨季,路不好走,而且……”他聽見春說,這一帶是大晟的邊境地區,流寇土匪多,難民多,路上搶劫的絕對不會少,白天還好點,流寇大多是沒事做的難民,最多打劫點銀兩就過去了,要適到了晚上,山裏的土匪出來了,不僅僅要過路費這麽簡單了,說不定還會動刀動槍,出人命的事兒經常發生。李潤眼神暗了暗,他道:“這一帶是大晟邊境,多紛爭,流民較多,我們早點出去買點幹糧,路上若是遇到難民,能幫扶一二也好。”蕭長恒長睫垂著,眼中的情緒紛雜,他沒在逗李潤,鬆開了人,道了一句:“好。”為了不招人目光,兩人均換了一身粗布衣,準備出門。見春昨天淋了雨,李潤便沒喊他,吩咐了掌櫃的再熬上些薑湯和油餅送了過去。出了門,李潤便發現,這裏遠比他想象的要困難很多。此處是一處城鎮,和歲寧不過幾十裏的距離,差別卻不是一星半點,到處都是碎掉的石頭的邊角料墊成的路,周邊的小販也少得可憐,幾家店鋪甚至還空著,人流也很少,人人穿著單薄,不是不畏冷,是根本穿不起衣物罷了。李潤掃過街上一乞討的小孩兒,朝著那枯瘦如柴的稚童伸了伸手。那小孩兒身上穿著爛了無數個窟窿的髒衣服,手裏拿著一個壞掉了碗,坐在一處的房簷下,看著像是一直守在這裏,等客棧裏的人出來討要個銅板。李潤見小孩兒就看著他卻不動,他蹙了蹙眉,將錢袋的銅板倒了出來,放在手心裏,聲線溫和:“小孩兒,過來。”小乞丐眨巴眨巴大眼睛,抹了一把黑乎乎的小臉兒,又懼又期待的朝著李潤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第29章 第二十九回接近蕭長恒垂眼,看著身前的李潤,又看了朝著他看的小乞丐,抿了抿唇沉聲催促:“過來。”李潤回頭看了蕭長恒一眼。小乞丐被蕭長恒嚇得一哆嗦,又停在了半路,光著的腳丫搓著另一個穿著一隻草鞋的腳,傻乎乎的盯著蕭長恒看看,又不敢過來。蕭長恒不悅上前將李潤手心的銅板取了過去,拉著李潤的手,走到小乞丐麵前,俯下身,叮叮當當幾聲脆響,蕭長恒挑眉將那幾個銅板放在小乞丐的碗裏:“走吧。”拿了錢,小乞丐飛速跑了。蕭長恒攥了攥李潤冰涼的小手,“咱們也走吧。”李潤:……鎮子上的商鋪少得可憐,兩個人逛了一大圈兒,最後隻買回來幾斤黃麵的發餅,最後還是高價從住宿的客棧買了很多容易儲存的幹麵餅。到了午時,見春才迷迷糊糊的起床,喝了薑湯吃了油餅。之後便一直在客棧等著出了門的兩人。回到樓上住著的房間時,見春見少君和王爺手裏一人拎著一個大袋子,好奇的走過去,才發現那是兩袋子的幹糧。一袋子足足有半人高,李潤抱著一袋子都費勁,蕭長恒卻像是拎著小雞仔一樣輕鬆。見春疑惑,連忙接過李潤手裏的幹糧:“少君怎麽買這麽多幹餅,要留著路上吃嗎?”李潤累的出了一頭的熱汗,蕭長恒看了他一眼,然後遞給他一塊疊好的帕子。李潤定睛看了一眼,帕子是淺青色,不是之前床上揉成一團的那塊了。李潤道了謝,接過帕子,“此處難民多,路上備一些幹糧,發給路過的難民。”見春點了點頭,“這樣啊,”說罷,見春拎著兩個幹糧袋子,往樓下走,“那見春先把東西準備好。”見春下樓,李潤回房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之後三個人作伴離開了客棧。剛過午時,天上的烏雲散去,天上一時間又晴空萬裏,空氣中都散著淡淡的泥土的清香味兒,李潤和見春趕著車從泥土路上慢慢走著。離開這處暫住一晚上的城鎮之後,不過十餘裏,便是管轄此處的資城。資城正是位於大晟邊際的城市之一,聽話本的時候,李潤了解,這一般是作為流放罪犯的地方,距離都城較遠,大多時候是靠資城自管。馬車一路搖晃,走到資城邊上的時候,天已經擦黑,車子行走在林間的不知名小道上,時不時的還有陣陣陰風刮過,別提多滲人了。就在車子穩當的行駛的時候,前方的路上多了幾處火光,李潤心中一驚,心道不會遇上什麽歹徒土匪了吧。走近了發現,拿著火把的正是幾個同見春年紀大小的小孩兒。見春勒緊了韁繩,停在了那幾個小孩兒前麵,幾個人見有馬車過來,一溜煙拿著火把全跑了。這一跑,幾個少年中央圍著的一個小孩兒便露了出來。見春舉著燈籠,李潤看到了從地上搖晃著身子起來的人。正是今天白日裏,在客棧乞討的那個小乞丐。小乞丐也認出了李潤,沾滿泥土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車子上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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