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心強忍著噁心和恐懼走到滿嘴鮮血的小浣熊麵前,鼓起全部的勇氣,豁命說出了在內心演練過無數次的台詞:“小浣熊,你說你希望有人能替你敲鼓,我幫你敲如何?”


    如果它拒絕了,如果自己想錯了,它對自己並沒有那麽寬容該怎麽辦?


    這些擔憂,冷水心是有的。可她更討厭坐以待斃。


    即使此刻死在這裏,她也是無悔的。她不會怨恨讓任何人,頂多會有些遺憾,會希望自己死後這些同學能夠活下來一些。


    然而,小浣熊沒有拒絕。


    它重重地點了點頭,將擊鼓的權力轉交給了她。


    首次站在那個血色黑板前的她看著周圍畏懼地看著她的同學們,頗有些不真實感。


    第26章


    這就成功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遊戲仍是要繼續的。隨著小浣熊的命令下達, 她開始緩慢地敲起了鼓。


    她在猶豫,這個鼓聲到底要在什麽時候停, 停下來了自己又能做些什麽?該怎麽結束這個遊戲?


    如果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那不相當於自己在選人去死嗎?


    這樣的壓力讓她越敲越慢, 卻遲遲不敢停下。她的鼓聲隨著頭的轉移而跌宕。看著一個個驚恐的同學們, 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其中任何一個死去。尤其, 那裏還站著一個一臉鼓勵地看著她的藍竹。


    所以在頭經過藍竹的時候,她的鼓聲稍微重了一些。其他人並沒有發現這點, 藍竹卻看著她欣慰地笑了。這樣的笑反而讓她倍感壓力,深覺自己對不起班裏的其他人。


    在持續了不知多久後,小浣熊突然抱怨了一句:“你敲的也太久了吧。”


    這不耐煩的樣子給冷水心敲響了警鍾。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頭傳到了誰手中的她很快停下了擊鼓, 然後才抬頭看看接到頭後絕望癱坐在地的人——那是她那位嬌小的室友。


    她一直很膽小,碰到這種可怕的事沒有一直嚎啕大哭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哪想現在厄運居然降臨到了她身上。


    接頭的人目前為止除了“張哥”都死了。而在“張哥”學狗叫後,這招已經行不通了, 小浣熊不接受同樣的才藝。


    她又該表演什麽呢?隻能是死在小浣熊嘴下吧。為什麽有著那麽可愛的小浣熊會帶給她如此大的噩夢呢?


    嬌小室友想不通。她隻能絕望地看著冷水心, 看著準備走動的小浣熊,像撥浪鼓一樣拚命地搖著頭,不斷用手撐著往後退去——她的腿已經因為害怕顫抖得無法站立了。


    冷水心看著這樣的室友自然是痛心的。她也注意到了小浣熊的行動,快速思索著自己該怎樣才能救室友。


    終於,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而這個辦法同樣是基於小浣熊對她的格外寬容:“小浣熊,現在既然是我在敲鼓, 就讓她給我表演才藝吧, 我滿意就通過, 可以嗎?”


    小浣熊玩具娃娃一樣的眼睛刺溜地在眼眶內轉了一圈,似乎思索了一下,居然就這麽答應了冷水心的請求。


    也不知是出於成功的欣喜,還是對當前狀況的擔憂,冷水心的心跳快得簡直像是賽跑。她看著嬌小室友的眼神中滿是希冀和鼓勵。


    嬌小室友收到她的隔空鼓勵即使再害怕也強忍著不適站了起來。


    “我,我表演……”嬌小室友欲言又止,憋在了原地,焦急地跺起了腳。


    冷水心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怎麽回事了:她這位室友最大的特點就是什麽也不會。讓她表演才藝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想到這一點,冷水心居然有點想笑,然而她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想到了辦法:“你表演唱歌吧。”


    唱歌,可說是隻要能說話的人都有的技能。而且她做裁判的話,再強-奸耳膜她也會通過的。


    “啊,可是我……”嬌小室友下意識地想向冷水心撒嬌,在注意到當前處境後還是乖乖地閉了嘴,“你想聽什麽歌?”


    “呃……”冷水心沉默了,不停回想著嬌小室友平時愛唱什麽歌,在寢室裏經常放什麽歌。結果居然是沒有。這位室友平常連哼歌都不帶哼的。結合嬌小室友剛才的表現,冷水心有理由認為她是五——音——不——全!


    另一個可能就是嬌小室友一首完整的歌都不記得!畢竟現在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受空氣牆的影響居然完全沒信號,也查不了歌詞之類的。


    這就尷尬了,當著小浣熊的麵她肯定不能直接問嬌小室友會唱什麽歌。


    沒想到選歌此時居然成了她此時最大的難題!


    而這時,小浣熊又不耐煩地動了起來。


    冷水心唯恐它改變主意,立刻焦急地像是吼的一樣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唱《義勇軍進行曲》!”


    “哈?”小浣熊首次被驚掉了那玩偶似的眼球。


    “啊?”嬌小室友茫然無措,居然問出了口,“那是啥歌?”


    “國歌啊大哥……”冷水心對自家室友是徹底服氣了,首次出現了失意體前屈,“唱國歌這麽多年了,你都不知道國歌的名字的嗎?”


    “咳咳,我隻是太震驚了沒反應過來啦。”嬌小室友高興了起來,“放心,你等著,我清清嗓子……”


    說著,嬌小室友不帶伴奏地唱了起來。


    這確實是最穩妥的選擇。冷水心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是誰表現出沒有才藝的樣子,她就讓對方唱國歌。就算唱的比嬌小室友還五音不全、還難聽,她都通過。


    畢竟國歌,每個人都會唱,還不帶忘詞的。


    一首完畢,眾人都給出了掌聲,但不少人都是憋著笑的。冷水心成功地讓眾人變得不那麽緊張了些。


    嬌小室友就這樣逃過了一劫。小浣熊也沒有任何表示。這讓冷水心不安地同時又有些興奮:興許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它擊鼓就是這個遊戲的正確解決方法!


    接下來,如法炮製,她不再猶豫選誰接頭。因為選誰她都會讓那個人通過。


    而其他人也不再畏懼地看著擊鼓的她。眾人的眼中滿是對她的感激和期望。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這隻是似乎。


    在最開始的興奮勁過去之後,冷水心明顯感覺自己因為長期擊鼓有些力不從心了。而更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要擊鼓到什麽時候。自然是要不能交給小浣熊的,那就得撐到遊戲時間結束。


    可遊戲什麽時候結束呢?


    小浣熊最開始就說過,連它也不知道。


    而現在的天色看起來像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難道他們要永遠被困在這裏了嗎?


    想著,冷水心本就有些酸痛的手更難受了。她看著身旁一直沒事幹的小浣熊,想要問它些什麽,小浣熊卻突然回頭了,驚的她全身戰慄。


    “你累了吧?”原來小浣熊隻是來關心這個鼓手的情況。


    然而這麽一個殘忍可怕的東西,會有關心這種感情麽?冷水心敏銳地意識到一旦自己說累,它可能就會重新拿回擊鼓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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