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若是得閑的話,給我做個香囊吧?”楚晅把小棉衣放在針線筐裏,“即便是再難看,我也喜歡的。”


    古卿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楚晅知道她在猶豫,便道:“不用現在急著做,現在冬日正冷著呢,卿卿凍壞了手,我可是會心疼的。”


    古卿咬唇,這些情話,他現在可是順口就來,她簡直招架不住。


    “卿卿不說話,我就當卿卿同意了。”楚晅勾頭瞅著她笑,“明年我可是要找卿卿討香囊的。”


    古卿無奈地嘆了口氣。


    “卿卿給我診脈吧。”楚晅笑了一陣,把手伸出來,遞到古卿眼前。


    古卿又嘆了口氣,搭手給他診脈。上次給他配的那些藥雖然能造成不舉的假象,可也不是沒有副作用的,還是得診了脈才好。


    這年除夕,楚晅邀請古卿和安哥兒一起到楚府。古卿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楚晅說往年在邊關,古卿就和他住在一個府邸,也在一起過了,也沒什麽。更何況今年還有安哥兒,安哥兒是極其願意和這個所謂的父親一起過年的。


    安哥兒過完年就五歲了,也正是需要一個父親陪伴的時候。而且楚晅有意在安哥兒麵前露一手,就帶著安哥兒看他打拳,安哥兒對這個父親又多了一層崇拜。


    吃了團圓飯,楚晅帶著安哥兒去了練武場,又騎馬帶著安哥兒跑了幾圈,小孩兒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亮極了。


    “阿爹,我要跟著你習武!”安哥兒眼裏都是嚮往之色,“我也想飛簷走壁,做個大俠。”


    “好。”楚晅俯身拍拍安哥兒的肩膀,“安哥兒什麽時候想來找阿爹了,就讓你阿娘送你來好不好?”


    “阿爹先前不是說,有事辦才不在醫館那裏住的嗎?”安哥兒忽閃著大眼睛,一臉不解,“可是阿爹明明也在京城啊,為什麽不常來找安哥兒?”


    “安哥兒。”楚晅蹲下去,和他對視,嘆了口氣道,“其實阿爹很想和安哥兒和你阿娘住在一起。”


    “那阿爹為什麽在這裏?這裏是阿爹自己的家嗎?”安哥兒又問。


    “嗯。”楚晅點頭,“現在是阿爹自己的家,安哥兒想不想這裏也變成你和你阿娘的家?”


    “想。”安哥兒忙不迭點頭,“這樣安哥兒就能每天見到阿爹了。”


    “安哥兒真乖。”楚晅笑著揉揉他的腦袋,“那安哥兒可要幫阿爹,知道嗎?”


    “好。”安哥兒也不知道阿爹為什麽這樣說,可是他是乖孩子,就要聽阿爹的話,“安哥兒怎麽幫阿爹?”


    “經常在你阿娘麵前提起阿爹就好了。”楚晅笑道,“問問你阿娘有沒有給阿爹做香囊啊,有沒有想阿爹啊,也要經常來這裏,帶著你阿娘來,來的多了,你阿娘就能帶著安哥兒住過來了。”


    “好!”安哥兒拍拍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此事小菜一碟,安哥兒絕對能完成任務。”


    “真乖!”楚晅一把抱起安哥兒,往廊下走。那裏,古卿正看著他們父子。


    楚晅心情很好,他們現在這樣,真的很像三口之家。


    楚晅走過來,古卿拿帕子給兒子擦擦汗,她方才看到兒子的開心了。楚晅那麽溫柔的模樣,她也看到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那兒嘀咕了什麽,古卿想,楚晅是真的對安哥兒很好,像是一個親生父親一樣。


    等到她仔細給安哥兒擦了汗,楚晅自然地把臉湊過去,意思很明顯,他也要古卿給他擦汗。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又一臉邀功似的看著自己,古卿臉一紅,把帕子扔他臉上,抱著安哥兒走了。楚晅按著帕子,低低地笑。


    古卿和安哥兒依舊住在憑欄苑,安哥兒是不能熬夜的,便是楚晅和古卿一同守歲。


    又是新的一年,楚晅感嘆。有些事也該做了,不能再拖了。


    又是一年上元節,早幾天,從宣德樓前開始,整條禦街就開始搭山棚。夜幕降臨,楚晅早早來了古氏醫館。古卿很詫異,今天他不準備看熱鬧嗎?怎麽來了她這裏?


    楚晅穿著一件淺灰色直?,腰間繫著黑色絲絛,青色絡子繫著一塊白色環佩,外麵穿一件黑白色鶴氅。時下男子都流行戴襆頭,她卻很少見他戴。他仍舊白玉冠束髮,顯得極其俊逸。


    他手裏轉著摺扇,麵帶笑意,“卿卿莫不是忘了?我曾說過,我欠你一個上元節,今日正好,我帶卿卿去賞花燈。”


    古卿想了很久,想起是她到京城的第一年,過得第一個上元節,她被留在楚府,無緣得見京城的上元節是何等模樣,他便說日後要親自還自己一個上元節。以為他是開玩笑,沒想到他還一直記著。


    她確實很想去看,聽說京城的上元節極其熱鬧。


    “卿卿去更衣吧,我等著卿卿。”楚晅知道她想起來,笑著把她往內室推。


    沒多久,古卿換了一件蔥白小襖出來,也無甚裝飾。楚晅看了看,從袖袋裏拿出一隻白玉簪,給她插進髮髻裏,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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