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推官正在府衙整理白日審的案子,看見陳師爺闊步進來,指了指對麵,示意他等自己看完。


    “什麽事?我看先生似乎很開心。”合上案卷,梁推官端起手邊的涼茶喝了一口,看陳師爺兩眼放光地看著他,他一陣惡寒。


    “東翁。”陳師爺往他靠近了一些,又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才低聲說:“查到了。”


    “查到了?查到什麽了?”梁推官雲裏霧裏,問了一句。


    “那件事。”陳師爺擠擠眼睛,“就那件事。”


    “哪件事?”梁推官還是一頭霧水,他每天要審很多案件,有時候忙的連飯都忘了吃,一時實在想不起他說的什麽事。


    陳師爺無語地看著他,敢情他把這件事忘了。


    梁推官被他看的一陣心虛,難道是他忘了什麽大事不成?連忙笑問了句:“還請先生告知,可是什麽大事?”


    “古氏醫館那件案子。”陳師爺看了他一眼,低低道。


    “哦……”梁推官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先生可查到是誰了?”


    “我讓人一直盯著古氏醫館,發現還有一批人暗中觀察著他們,卻一直遠遠的,也不和醫館裏麵的人有任何接觸,就在方才,東翁猜怎麽著?”陳師爺故意頓住,吊起他的好奇心。


    “怎麽樣?”梁推官滿足他的願望,緊忙問了一句。


    “竟然有人進了楚府。”陳師爺聲音再次落低。


    “楚府?”梁推官雙眉飛起,“哪個楚府?”


    “咱們京城,還有哪個楚府,能不知不覺地做那麽多事?”陳師爺掀起嘴角,直往上撇,“原來這楚三爺也不是個無用之人麽!”


    “原來不過是假象。”梁推官是真的驚訝,這位楚三爺的名聲他可是早就聽說了,不學無術,風流無度,不折不扣的京城第一紈絝。


    “我見過這位楚三爺幾麵。”陳師爺道,“風度無雙,著實令人心折。”


    “能讓先生心折的人,必是極不同反響的。”梁推官看他,眼帶揶揄,“怎麽先生也相信了他的風流名聲呢?”


    “風流是真風流。”陳師爺撇嘴,“若不風流,真可惜了他不食人間煙火的風度。”


    “哈哈!”梁推官大笑,“先生可有何想法?”


    陳師爺正了麵容,又靠近梁推官兩分,“依我看,是楚府故意讓我們發現的。”


    梁推官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你說楚三爺這是什麽意思?”


    “我回來就去查了,這楚家和古氏醫館沒有任何關係,楚三爺此舉實在讓人想不明白。可他的人故意露出行藏,我想,應是想借我們的口,點明古氏是誰幫了她。”陳師爺捋著自己的一小撮兒鬍子,認為自己分析的很對,這古氏醫館應是有楚三爺所求。


    “額……”梁推官扶額,先生好會想。


    “今天楚三爺被官家叫進宮,讓他做韓王府長史。”陳師爺說的口幹舌燥,梁推官忙遞過去一杯茶,陳師爺接過,呻了一口,贊道:“還是東翁沏的茶好。”接著慢慢喝完,才又繼續說,“看來這楚三爺是準備入仕了。”


    “楚氏一門忠烈,武烈公隨太祖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乃我大周開國功勳之首,又懂得急流勇退,實在令人佩服。”梁推官雖是文人,可提起這位開國元勛,也是敬佩不已,“兩位公子也驍勇善戰,若說楚三爺不學無術,我是不信。”


    陳師爺又自己倒了一杯茶,眯著眼品著,想著這位楚三爺的風采,不禁出了神。


    漸入深秋,多了幾場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來醫館看診的人也多了起來,古氏醫館早已恢復常態。經歷過那次牢獄之災,古卿一度十分猶豫名氣大了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醫館隻是在左近稍有名氣,便引來了嫉妒陷害,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那些她看不到的危險。可她必須要找到阿弦啊!


    這日,古氏醫館裏迎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陳師爺。


    “醫館生意恢復的不錯!”陳師爺慢悠悠地進來,打量了一番,這才看向正在看診的古卿。


    看到陳師爺,古卿不自覺地露出笑容,梁推官這位笑眯眯的師爺很有意思。


    送走了病人,古卿正欲起身,不料陳師爺在她對麵坐下,伸出了胳膊。


    古卿有些訝異,畢竟他氣色看起來不錯,不像是得病的樣子。卻還是伸手為他把脈,確認他確實無礙,古卿提筆在紙上寫:“先生無礙。”


    “嗯。”陳師爺笑眯眯地點頭,“沒病就好,年紀大了,總是擔心自己得什麽不治之症。”


    古卿哭笑不得,他看起來也就三十歲上下,怎麽就年紀大了?


    陳師爺伸出兩根手指,捏起他麵前的那張紙:“古大夫的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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