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爺啊?”王狗蛋愣住,“我們是苦主啊,怎麽也要抓我們啊?”


    “你們尋釁滋事,肆意毆打人,當然要過堂!”差役很不耐煩。


    “可是他們害人在先啊!”王狗狗指指已經被一個差役拉出來的古卿。


    “他們有沒有殘害人命,自有官府定斷。”差役不再跟他廢話,示意帶走。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官府收了他們的銀子,想要維護他們!”王狗蛋像是突然想通了,指著差役的鼻子便罵,“官商勾結了啊!沒有天理了啊!”


    “堵上他的嘴!”差役似乎有一瞬間的驚慌,連忙給壓製他的人使了個眼色,低吼了一聲。


    就這樣,一群人都被差役抓走,連死去的王二蛋也被抬走。有人還跟著跑去看熱鬧,也有人仰天長嘆:“世道人心啊!”


    “看來這王二蛋也隻能白死了!”


    “唉!”


    走在路上,齊勝才終於有空和古卿說話:“孫掌櫃不在客店,我已經和夥計說了,他們去尋了。”


    古卿點點頭,她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橫禍怎麽回事,直覺中沒有那麽簡單。她相信,那人也隻是普通的病症,她的方子也絕對不錯。


    他們去了京府衙門,古卿一行人被關進左軍巡院。中午有獄卒送來吃的,她也沒有胃口。看著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直到看不到一絲光亮,古卿緩緩闔上眼眸。她從未想到過,她竟然會狼狽地出現在這裏,如砧板上的魚肉一般,等著充滿危險的明日。她不知道外麵怎麽樣了,不知道孫掌櫃有沒有找來,不知道孫掌櫃的東家後台夠不夠硬。她當然不是指望著他能把這件事壓下去,而是她直覺中這是一場毫無理由的栽贓陷害。她隻期望他們能查明真相,有足夠的能力還她和她的醫館一個清白。


    世事真是無常,曾幾何時,她還是個人人稱讚,救人疾苦的好大夫,而今日就鋃鐺入獄。


    孫掌櫃當然早已得知這個消息,而且他還知道古大夫這次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是他出麵,也解決不了這件事情。可讓他無比頭疼的是,他們爺現在根本不在京城,他去找留在京城的主事人,主事人隻給他一句話:“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可是這該怎麽辦?他甚至都搞不清爺對古氏醫館的態度,再說了,他能力微小,能怎麽辦?看來也隻有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了。


    古卿是在一陣嘈雜聲中醒過來的,看著獄卒開,古卿轉了轉僵硬的脖子,這一夜,真不怎麽好受。


    “你!出來!”差役指著她,“提審。”


    呼,終於來了,古卿吐出一口氣,站起來跟著差役往外走,再次看到天光,古卿有些不適地眯了眯眼,隻在牢裏待了一天一夜就不適了呢!


    古卿來到公庭時,看到王狗蛋一家也都在了,齊勝、錢忠等人都被押了上來。她也終於見到了她們這個案件的審理者梁推官。


    梁推官隻有二十多歲,古卿曾聽說他是去年科考狀元,想必相當有文采,不知斷案如何,人品如何?


    “你們誰是原告,誰是被告?”梁推官坐在桌案後麵,隨著驚堂木一拍,公庭內一片安靜。


    “民婦是原告!”王二蛋的妻子一臉萎靡。


    “所告何事?”梁推官看她一眼,又問。


    王二蛋妻子便把他丈夫何時得病,病狀如何,又去古氏醫館看病,買了藥回來,如何吃了一副藥,一夜沒熬過去便死了的事,說的一清二楚。


    這人思路很清晰嘛!古卿還沒來得及暗自誇贊一番,便被她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肅靜!”梁推官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王二蛋妻子立馬消停,小婦人麽,很畏懼官威。


    “官人定要為民婦做主啊,我們孤兒寡母的這以後可怎麽活啊!”她雖不敢再大聲咒罵,卻還是嚶嚶哭泣。


    “古氏!”梁推官這才看向古卿,“王錢氏所言可屬實?”


    古卿看看他,點頭又搖頭。


    梁推官皺起眉:“答話!”


    “官人,我們娘子無法說話。”齊勝站出一步,恭敬答道。


    梁推官一怔,他已熟悉了案情,也知道古氏醫館的大夫是個啞巴,隻是看著這麽個女子,總是讓人忘記這一點。他又看了看她,不見她有絲毫心虛畏懼之色,態度便好了些:“我問你,是便點頭,不是便搖頭,可明白了?”


    古卿點頭。


    “死者前日是否去古氏醫館看病?”


    古卿點頭。


    “這可是你開的藥方?”有人遞給古卿兩份藥方。


    古卿拿來看了,一份藥方是她親筆寫的,另一份是齊勝謄抄的。她每次給病人開完藥方,齊勝抓藥時,都會再謄抄一份,留在醫館,看來他們已經取證了。


    這兩份藥方都準確無誤,古卿點了點頭。


    “開完藥方後,死者可是在古氏醫館抓的藥?”梁推官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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