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也打點好了,就差收拾衛生,搬進去家具,成親娶媳婦兒了。”小豪摸了摸頭,有點羞澀的道:“老爺,你說我問問她,想要個什麽家具,行麽?”“你讓她自己做主,或者是出門去看看那宅子,一般都是女方打家具。”溫潤道:“你可以先給人家看看圖紙。”“行,那小的這就去!”小豪一蹦三跳的走人了,溫潤抹了把臉,扭頭問走了進來的張三兒:“他這樣的能娶媳婦麽?這麽不穩重。”作者閑話:今天先更一章,明天補上哈!江湖的頭太疼了……第435章 黎明前的黑暗“他能不能穩重,跟娶媳婦兒無關。”張三兒拉長著臉:“我也不知道成不成,但是我知道,今天你可得挨累了。”“怎麽了?”溫潤一看張三哥擺著這麽一副晚娘一般的臉孔,就知道又出事了。“外頭來了不少客人,不過那麽幾家也來了人,就是看著不那麽友善。”張三兒的臉色很不好看。溫潤越發好奇了。這幾年,張三兒也是曆練出來的人了,他本一個馬夫,現在卻是個大將軍府的大管家。氣度跟以往都不一樣。能讓他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的事情,可不多見了。“去看看吧,客人上門,總該接待一二。”溫潤一甩袖子,華麗麗的跑出去了,氣的張三兒跟在他身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發現溫潤已經到了正堂。大將軍府待客的堂屋很大,五間大屋子打通,裏頭起碼能裝下百八十號人,加上古代房梁架的高,這屋裏頭又有新式鐵爐子燒,屋裏暖暖呼呼的且不說,加上陽光好啊,屋頂上還有幾個透明的琉璃瓦,光線照進來,屋裏不僅暖還亮亮堂堂。裏麵十七八個客人,武將居多,當初在府裏過年的那些都回了大營。這些是回家過年,回來拜訪大將軍的武將們。隻可惜,大將軍不在家,溫雅士接待了他們。就是裏頭還摻雜了幾個兵部人家的孩子,據說是那幾家的侄子,還有庶子。沒有送嫡子過來拜年,全都是親戚家的孩子,表少爺等等。為的乃是大將軍王,按理來說應該是去他們家拜訪的,畢竟他們是兵部的人,還掐著軍需給養呢。可王沒去,溫潤也沒去,走禮都是派人送去的,稀鬆平常的年禮,一點沒有重視的意思。倒是對方的回禮,溫潤沒見到,可張三兒看了禮單,這會兒上門來送禮的都是年輕人,但是送的年禮卻很貴重。一臂多長的象牙浮雕擺件;羊脂玉的觀音像;黃金打造的算盤子……反正怎麽昂貴怎麽來。東西不多,三五件而已,但是價值不菲。甚至每一份都附贈一百個一兩重的金元寶。不是銀元寶哦,是金元寶!來的人也有意思,溫潤一看就火上房了。白家來人,說是他們家的侄少爺,白老爺兄弟家的兒子,但是這白少爺長得麵如傅粉,男生女相!且溫潤穿了一身鬆枝綠的錦緞袍服,這兩日待客他都穿的這種顏色的不同衣服。結果這位白家侄少爺,穿的是一身竹綠色的衣服,漂染的淡金色,像是金剛竹。其本人穿著這麽一身衣服,的確是猶如翠竹一般,亭亭玉立。可是這衣服的顏色跟溫潤的很相近不說,據說這位少爺也是個讀書人。但沒說考取了什麽功名,可說話辦事,言談舉止都帶著書卷氣,一看就是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年輕人。再加上這打扮,溫潤終於知道,為什麽張三兒要氣鼓鼓了,他也要氣鼓鼓了。溫潤帶著的是青色的璞帽,鑲嵌了一片碧玉;那白家子侄帶的就是翠色的帽子,鑲嵌的是翠玉。溫潤沒帶折扇,因為他覺得大冬天的帶折扇有點傻逼。對方也沒帶折扇,盡管文人雅士們不管春夏秋冬。看按照京中規矩,這扇子玉佩和香囊與荷包,是四大標配,一般男人都是不離身的,可溫潤沒有帶,因為他是南方人,這個子侄也沒有帶!衣著打扮上,都模仿溫潤,連氣質都是如此。還是個讀書人,且溫潤都三十而立了,這可是在古代,成親早,生孩子也早的話,溫潤這個年紀都有孫子輩兒了。古人一旦有了孫兒輩,就可以自稱“老”了,老朽,老夫,都可以。溫潤這年紀,也差不多可以說“老”了……人家那位才十六歲,年紀輕輕的一個英俊白嫩少年郎。跟溫潤這老棺材瓤子的不一樣啦!而且這架勢,一來就說:“不知道大將軍什麽時候有空閑?吾等前來拜見。”聽聽,聽聽!人家這是來拜見王大將軍的,不是來求見溫雅士的,再說這一身裝扮,按照這裏的規矩,是有點冒犯了的意思,大不敬呢。擺明了車馬,人家這是奔著王大將軍來的,一切都比溫潤好,人也比溫潤年輕……可惜,溫潤看他們就跟看逗比似的,眼神奇怪的讓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不敢太過招搖。畢竟他們是有求於人,在大將軍府說了算的不止是大將軍王一個人,還有溫雅士溫潤這個契弟。溫潤一聽這個叫白蓮白清淨的少年人問話,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了。但是他比人大了一掄兒還帶拐彎的,實在是不好生氣,但是態度也硬邦邦:“估計你是等不回來他了,一大早就帶人出門,好幾日沒回來,說是在大營裏頭有事情要辦。”也不知道這個白家少爺是個什麽品種,溫潤都這麽說了,其他人不吭聲,唯有他,一臉天真,不諳世事的表情,還追問上了:“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大將軍連大新正月裏都要出門去辦差,外麵天寒地凍,好可憐的見。”這位還真是跟白蓮花姑娘一個路數,說的好似王出門去爬冰臥雪,多辛勞一般。其他人的臉色尚且不說,溫潤先不高興了:“他乃是朝廷大將,別說大新正月裏的話,就是外麵下刀子,皇命一下,還敢跟聖上討價還價嗎?”“再者說了,他是大將軍,新年怎麽了?外頭犯事的可不管是不是新年,軍令如山,敵人也不會管你過年不過年,過年了他們難道就不打仗了嗎?夏蟲不可以語冰!”溫潤輕蔑的掃了那白蓮一眼:“須知他乃是國之大將!劉子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戎有受,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知道出自哪裏嗎?”誰知道那白蓮竟然愣住了,他沒回答上來!溫潤更生氣了:“出自《左傳成公成公十三年》!”那白蓮公子臉色通紅,隨後又白了起來。“讀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裏去嗎?”溫潤不由得大聲地嗬斥:“可知道如何釋義?”完!這個白蓮公子竟然啞口無言,臉色慘白。“劉康公的意思是說,”國家的大事情,在於祭祀和戰爭。祭祀有分祭肉之禮,戰爭有受祭肉之禮,這是和神靈交往的大節。現在成子(指成肅公)表現出懶惰不恭,丟棄天命了,恐怕回不來了吧!”應該是這樣釋義。”開口的是王玨,他也不太看好這幫年紀輕輕,偏偏來他們家裝犢子的青少年們。想要模仿他哥夫,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哥夫得到全家人的尊重愛戴,並非是容貌和才學,而是恩情。這幫年紀輕輕的玩意兒,不好好讀書,玩什麽進獻和爭寵啊?再說看著也惡心得很,跟哥夫那天然的不一樣,對他們家天生就有惡念,貪婪的眼神,從進了門開始,就一直在看他們家這裏的各色擺件兒。要不是人多,恐怕都要上手摸了,太讓人討厭了!“二弟說的不錯。”溫潤搖頭晃腦:“須知任何私人事情,在國家大事麵前,都是要讓路的,武將雖然被人說粗俗,可武將卻是能保家衛國之人,其他人有長輩去世須得守孝,尤其是父母祖父母,恐怕三年五載的都忘懷不了音容慈貌,為什麽守孝三年?”他又看向了那位白蓮公子,可惜的是,這位依然一頭霧水。這就讓人皺眉了,一個讀書人,連為什麽守孝三年都不知道?基本的文學常識都沒有,還讀書人?“皆因孩童年幼的時候,在三周歲之前,是離不開父母的,或者是祖父母,總得有親人在身邊為伴才可以。”溫潤道:“可是武將不同,在戰場上,尤其是激戰、大戰甚至是國戰的時候,是沒有守孝的時間的,武將們甚至要戴孝上戰場殺敵!皆因他們是武將,是要保家衛國的武將。”古代官員父母亡故,理論上要守孝三年,稱“丁憂”,但如果朝廷時下離不開你怎麽辦呢?皇帝可以讓你“奪情”,就是不讓你回去。一般來說文臣都要“丁憂”,而武將,尤其是有戰事的武將都會“奪情”,繼續作戰。文官很少被“奪情”,可是武將卻基本上都會被“奪情”。除非是沒有戰事,把武將調入一個閑置的大營裏,接著“丁憂”,然後暫時讓副將接手大營,管理日常。等武將“丁憂”過了,再回來主持大營日常。或者再調任原來的地方駐守。這就是文武不同的“待遇”。溫潤很生氣,雖然老王家沒什麽長輩,但也不至於他們這麽欺負上門,送美女們發現沒什麽用,還聯係不上,就特麽的送男人了。而且這男人看起來空有一副樣貌,假惺惺的架勢,卻沒一點內涵。哪怕是有點墨水也行啊!找了這麽一個好看的草包,有什麽用呢?“溫雅士說的很對,大將軍的行蹤,豈是我等可以一探究竟的呢?”另外一個青年也開口了。但是沒得到溫潤哪怕一點欣賞。因為這個人也不是什麽好鳥兒。這位是送了歡喜姑娘跟豔兒過來的那家的一個外室子。所謂的“外室”,在這個時代,指的是男子於正妻以外在別處另娶的妾。就是沒有合法婚姻手續,與已婚男人以夫妻關係居住生活的女人,被稱作某某男人的“外室”,一般都是跟家裏的正房一樣,在外麵被人稱為“太太”,有的甚至是兩頭大,都是夫人,都是太太。就是一個有手續,名正言順;一個什麽都沒有,不名正言順。如今這個外室子,竟然代表家裏來給大將軍府送年禮,還能穿戴的這麽神似溫潤,堂而皇之的在客廳裏喝茶吃點心,跟其他的人談天論地,這個人不簡單啊!尤其是這個人的心性,十分能忍。剛才白蓮公子明明是出風頭的時候,他卻忍著不跟他相爭,這會兒白蓮公子落入下風,被人鄙視,他卻出聲附和溫潤的話。按理來說,他們才是一個陣營的人。不該這麽快,就鬧掰了吧?溫潤還什麽都沒做呢。“知道就好。”溫潤不好說什麽,但是王玨卻可以,他畢竟是王的親弟弟,大將軍府裏頭,他也排的上前十的分量:“我大哥去了哪兒,幹什麽,別說我哥夫了,就是我這親弟弟都不得過問……你……?”未盡之意,就是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開口問我大哥的去向和辦什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