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他們在,他是不會去府城的,家裏就不放心。跟吳山長匯合之後,吳山長看到這麽多的馬車:“你這東西不少啊?”不止是馬車,人和東西都挺多。“都是必需品啊。”溫潤道:“去了府城,怕少了什麽,都帶著吧,都是用習慣的物件。”“走吧!”吳山長一揮手,車隊排好隊伍,緩緩前行。走了一天的時間,他們最後是在永清縣的江邊碼頭那裏過的夜。大概是這個時候,知道有趕考的人,故而這裏的兩家大客棧,三家大車店都空出來很大的地方,接待他們。吳山長帶來的人,都是熟手,溫潤呢,隻管付銀子,要了最好的飯菜給大家夥兒吃。江邊碼頭,有不少新鮮的魚貨,故而這紅燒魚,蝦丸湯,是不缺的;然後是燒鴨子,小炒青菜,江米飯團子。吃過了就在江邊碼頭走了走,永寧縣這邊的碼頭並不怎麽忙碌,這個時候吃晚飯了,人都少了。看著滔滔江水,吳山長告訴溫潤:“明天改乘船去府城,這樣的話,快一些。”“好,聽您老的。”溫潤笑了笑:“這麽多的車子,船隻要多少啊?”“已經聯係了一個船隊,足夠了。”吳山長道:“你銀錢寬裕麽?我看你付了賬。”“寬裕。”溫潤拍了拍自己的錢袋子:“帶了很多,咱們窮家富路麽。”吳山長笑了:“辛苦你了,其實這次有那麽兩個孩子,家境不富裕,不想去了,是我說不用擔心費用,他們才來的,花的是你的錢。”“沒關係,這點花費,我支付得起。”溫潤也早就發現了,有那麽幾個人,吃飯的時候,都是低著頭的,估計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吧。“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吳山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讓你白付出的,到時候賢名……。”“山長。”溫潤打斷了他的話:“我隻是花點錢而已,不用跟他們說,更不要跟外人提起,我不想他們欠我的人情,這不是我的初衷。”“你怎麽會這麽想?”溫潤的施恩不圖報,讓吳山長很意外。“他們家境不好,心態要是再不好,如何考試?一旦考上了,要欠我人情的,那他們怎麽還?他們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我不想他們有什麽心理負擔,何況這點錢對我來說,不值什麽,可是對他們而言,這是一輩子的事情。”溫潤道:“我也窮苦過,知道這種感覺。”他說的是原主考試的時候。這事兒,吳山長知道的,當時的原主,為什麽會賣地,就為了攢錢考試去。“我明白了。”吳山長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倆人在江邊溜達了一會兒,就回去洗漱,準備休息了。溫潤是準備休息了,可是吳山長沒有,他叫了五個人進房門,跟他們說了溫潤的決定,這五個人就是來白吃白喝,蹭車蹭考試的,但是他們也是要臉麵的人,聽到溫潤如此說,不由得熱淚盈眶。“溫雅士說了,不要你們知道,隻要你們沒什麽負擔的去考試。”吳山長正色道:“旁人也不會發現你們的事情,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還能有幾年活頭?此事我不會說出去,你們放心。”“山長,我們會記得溫雅士的好。”五個人異口同聲,眼神堅定。“你們記得就好。”吳山長是不會讓溫潤的付出,默默無聞的,但是不能明說,卻能告訴這五個受惠的學生,誰才是恩人。溫潤不知道此事,第二天他們的車跟人,都上了船。這是江河湖裏行駛的大船,一共五艘大船,兩艘裝人,三艘是馬車和行李等物。不過溫潤的錢財是隨身攜帶的,加上這船行可是當地的,要是不好的話,以後在當地的名聲就不好了,一旦名聲受損,這生意就不好做了。船老大跟吳山長認識,甚至都知道吳山長的口味,一路順風順水,就是夜晚停泊的時候,下起了雨。但是船艙裏很熱鬧啊,晚飯雖然主食是他們在碼頭買的幹糧,但是吃的菜很新鮮,是江水燉魚。都是現撈出來的活魚,收拾幹淨之後,以江心水燉了起來,味道鮮美異常。還有油爆蝦,這道菜必須要現做現吃,滋滋冒油吱吱響的時候,夾起來吃,才夠味道。一般人還不會做這道菜呢,據說這道菜的火候很重要,船老大親自下廚。吳山長就愛這道菜下酒,正好江雨瑟瑟,大家都無事可做,在船上也不能看書,隻好三五個人坐在一起,吃點飯,喝點酒,甚至還有人吟詩作對。但是溫潤隻顧著吃了,他沒喝酒,也沒吟詩作對,而是看著外麵雨夜裏,江麵上的盞盞孤燈,一點漁火,很是愜意。“後天就能到達永清南門碼頭了。”吳山長美滋滋的吃著油爆蝦:“晚上早點睡,明天早點行船。”“好。”溫潤低頭,喝了一大口新鮮的魚湯。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動了,下了一場夜雨,江麵上有點點薄霧,遠處山峰如黛,近處還有一些早起的漁船,他們的船隊龐大,故而走哪兒都是別人給他們讓路。一路走的的確是順風順水,很快就到了第二個過夜的地方,還是靠邊兒停泊。第三天,他們終於到了永清府。永清府的城隍廟,在這裏叫大城隍廟;永清縣的城隍廟,在這裏叫小城隍廟。予以區分,不可混為一談。大城隍廟坐落在江邊碼頭前,廟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平日裏便有許多商販匯聚於此,販賣東西,糊口營生。加上永清府這裏乃是水陸交通要道,甭管是南下還是北上,水路還是陸路,都要路過這裏。故而這裏常年累月,都是十分熱鬧且繁華。今日又是十五,月圓之夜,恰逢大集,市場上更是比肩接踵,揮汗如雨,叫賣聲、吆喝聲、說話聲、笑罵聲,嘈嘈切切,嗡嗡不絕於耳。繁華的讓人側目。溫潤有原主的記憶,但是記憶裏跟現實中是不同的,原主當時來考試,心情肯定緊張,根本沒時間觀賞風景,看什麽繁華街道。可是溫潤不同啊,他是來陪考的,看到這繁華的大碼頭,就知道府城裏頭該有多熱鬧了。“好地方啊!”溫潤感慨了一句。“這裏是南門碼頭,還有北門碼頭,西邊的官道和驛站。”吳山長道:“府城麽,就是不一樣。”溫潤卻想的是,府城都這樣了,京城那得多繁華啊?想起京城,就想起了許攸,這家夥考試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第214章 府城大鴻升他們本來當天晚上就該到這裏了,無奈的是,他們東西太多,夜間卸船不方便,故而改成了早上過來,一大早的,碼頭上的人也要找個好活兒。這裏又這麽繁華。他們先下了人,然後一群人去碼頭的一個早點鋪子,吃了那裏別具特色的早點,吃過了飯,他們的馬車行李之類的也都上了岸。吳山長去結算了銀錢,並且預定了時間,他們好回去。然後才上了馬車,一路上的人看到了,就知道這是來趕考的讀書人。一路上輕車熟路的進了城門,府城的確是比縣城繁華,就連城牆都比縣城的高大上。溫潤還看到了城牆上巡邏的兵丁。出入城門還有檢查的呢。吳山長駕輕就熟,他們沒有檢查就進去了城門。直奔城南的一處大宅。溫潤到了地方才發現,這是一處三進帶六個跨院的大宅子。多少租金不知道,但是裏頭的東西很齊全,就是沒什麽人。溫潤帶來的人倒是有了用武之地,後廚成了他們的天下,洗衣服打掃衛生等等,都歸他們管了。“所有人隻需要認真讀書,安心備考。”溫潤告訴他們:“其他的事情,我跟吳山長會處理。”“多謝溫雅士。”“多謝吳山長!”眾人知道,能有這麽一個好環境,離不開這兩個人的支持。中午他們就在這裏開火,吃了一頓便飯,下午就分了房間。基本上都是三四個人一個房間,這裏有現成的床鋪,火炕隻有蓮花坳有,江南這邊都是床。晚上的時候,基本上都安頓好了。溫潤讓王玨跟王瑾跟自己睡一個房間,他分到的是套間,兩個弟弟住裏麵,他住在外麵。其餘三個人住在一個房間,那個就不是套間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吳山長又說了一下:“到了府城,就不是在家裏那麽自在了,大家都謹慎一些,沒事的時候,不要出門去逛,在這裏隻管學習,等到考過了試,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知道嗎?敢在考前玩兒的,下次我可就不帶他來了。”“是,山長!”眾人應聲。後來溫潤才知道,為什麽來赴考的人這麽少?因為一些人,已經單獨走了,ъeiběi吳山長不帶他們,為什麽呢?因為他們曾經在府城這裏,不好好學習,考前就知道鬧事兒,還有的人流連秦樓楚館,吳山長最討厭這樣的人,故而他隻帶了三十幾個人來,可實際上,永寧縣來了七八十個呢。永寧縣也有幾個富裕人家,供孩子們讀書,也有餘錢讓他們來趕考。晚上休息的時候,溫潤總也睡不著,他發現自己有點認床了,這地方的床榻,其實沒多好,也就能住人。幸好啊,來的時候,陳強家的給他帶來了行李卷,還是兩套行李卷兒,鋪在床上,柔軟得很。溫潤躺在上麵,其實跟家裏沒什麽區別,可終究不是炕,是床。很晚的時候,才睡著。第二天起來,有黑眼圈了。吳山長跟他一起用的早點,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沒休息好:“緩兩天,緩過來了就好了。”兩個弟弟也沒睡好,這一路舟車勞頓,他們也累了。“行,緩兩天吧。”溫潤也隻能如此。一直到三天之後,才習慣了一些,大家也都休息過來了,吳山長還給他們上了幾堂課。而三天之後,吳山長拿了請帖找溫潤:“有人請吃飯。”“請吃飯?”溫潤愣了一下:“誰呀?”“還能是誰?手下敗將唄!”吳山長很有些瑟的道:“府城書院的山長,還有永清書院的山長,嗬嗬嗬,都知道你來了,本來想是你請客吃飯的,但是咱倆按兵不動,他們不得不來下帖子。”溫潤不太懂這裏的事情,他隻需要緊跟著吳山長就行了:“我們不先去拜訪知府大人嗎?”“考過了府試再去見知府大人,考試之前不行。”吳山長搖頭:“但是可以去他們的宴請,聽說是在大鴻升酒樓。”“咱們那裏有個鴻升酒樓。”溫潤道:“是一家的嗎?”“當然是一家的啦!”吳山長道:“我們今天就去那裏赴宴。”“好啊!”這不是魯明開的店麽?溫潤以前隻聽說,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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