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琪言稍稍回顧下過往,好像的確是有那麽點一言難盡。


    於是態度很好地認錯:「我的錯。」


    某人傲慢霸道不可一世的樣子歷歷在目,所作所為之惡劣罄竹難書,一句「我的錯」怎麽可能讓程雪意平息怒火。


    「你大雨天把我扔下車,還開車濺我一身髒水。」


    徐琪言沒忍住低笑出聲,「你怎麽那麽記仇?」


    程雪意超凶:「你再說一遍!」


    他握拳輕咳,「我的錯。」


    聽她提起,徐琪言也想起了那天的場景,說來奇怪,他那時候明明隻把程雪意當成一個處心積慮接近他的拜金女,可當她拿出一副急於撇清的態度來時,他就是很不高興。


    他那時候其實有感覺到,程雪意跟他想的可能並不一樣。


    至於濺起的水花則真的是個意外,當時竄起的那股無名火確實讓他那腳油門踩的狠了點。


    他斂下眉眼,語氣也跟著柔軟,「我怎麽那麽過分。」


    程雪意冷哼一聲,這個態度,勉強還能算得上誠懇,但是還不夠……


    「還有!」


    徐琪言覺得此時此刻的程雪意就像個幼稚的小孩,需要他耐心地去哄。


    「嗯?」他眉眼柔和,難得溫柔,仿佛拂去了一身霜雪,「還有什麽?」


    「你說你要追我。」


    「嗯。」他靜待她的下文。


    「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追我?」


    她不明白也不確定,他到底是因為新鮮?因為好玩?抑或是,因為喜歡?


    程雪意其實很糾結,直播那天徐琪言說出那句「不是真的」之後,她心裏那抹無法忽視的澀然讓她明白自己也動了心。


    如果換個人,比如霍思遠之類的,她根本就不會糾結。


    可偏偏她喜歡的人,不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


    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們的距離很遙遠。


    程雪意不知道徐琪言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果他隻是因為覺得新鮮好玩,那她必然不會奉陪。


    她會揮劍斬情絲,從此離他遠遠的。


    因為她玩不起。


    可若是因為喜歡,她或許願意跟他試一試,可他們倆之間這種身份和階層的差距,又如何才能逾越呢?


    程雪意總覺得,在現實麵前,這種感情難以長久。


    就很無解。


    但徐琪言顯然不會這麽瞻前顧後,他自認他是有掌控一切的能力的。


    他也明白程雪意的憂慮,所以他一定要比她更堅定。


    徐琪言笑了笑,抿著唇問,「我說了你是不是就同意跟我在一起?」


    「不是。」程雪意說,「可是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行。」


    「那你可要仔細聽好。」


    「嗯,我聽著。」


    程雪意還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原本晃悠著的雙腿此刻也停了下來,似乎在以表鄭重。


    「當然是因為,」男人傾身,嘴唇貼近她的耳垂,聲音很輕很輕,「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隻說給她一個人聽。


    辦公室裏很安靜,耳邊是徐琪言輕淺的呼吸聲,混著剛剛那句「我喜歡你」,一併飄進程雪意的耳朵裏。


    酥酥麻麻的。


    刺激到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高冷男人撩人最為致命。


    ……


    程雪意覺得有點受不住。


    可徐琪言顯然不打算就此停住。


    畢竟,他比別人更懂什麽叫趁熱打鐵。


    「所以程雪意小姐。」他扣住她的掌心,突然一臉鄭重,「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發誓。」他垂眸看她,長睫在下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我非常非常認真。」


    他想了想又說:「會結婚的那種認真。」


    程雪意:「誰要跟你結婚啊。」


    「那就先當男朋友。」徐琪言低低的笑著。


    「如果我表現的好,」他徹底放下姿態,眉眼間都堆起了笑,一雙黑眸裏都是化不開的柔情,「你再考慮要不要讓我轉正。」


    -


    當天晚上程雪意失眠了。


    因為她沒受得住徐琪言這輪攻勢,一不小心,被攻略了。


    有種瞧不起自己的感覺,好沒出息啊,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可同時也有種,戀愛的甜蜜與竊喜。


    就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唇角也不住的上揚。


    像個傻子。


    心情怎麽說呢。


    就是躁動的想騎上馬在跑馬場上飛奔幾圈。


    她躺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又跑到陽台看夜景,然後就覺得今晚的星星都要比以往亮。


    月亮也又大又圓!!!


    啊啊啊啊,這是什麽奇妙世界!


    情緒沉澱到下半夜,終於能冷靜一點點了。


    她回想了一下,她今天也沒有太丟臉吧?


    而且還難得的,看總裁吃了一回癟。


    徐琪言說完那句「如果我表現的好,你再考慮要不要讓我轉正。」之後,程雪意半晌都沒有講話。


    徐琪言也不催,就靜靜地等著她的答覆。


    程雪意的腦子裏大約也就進行了兩百多輪天人交戰吧,約麽過了能有一個世紀那麽久,她終於開口:「要我答應你也行。」


    徐琪言縱橫商界多年,最是聰明,他眉梢一揚,「條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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