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呼……”


    段譽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有氣無力地感慨道:“總算把欲仙丹的毒給解了!


    手都要廢了!


    這手藝不學也罷!


    不過沒有這手藝,隻怕我命休矣!”


    段譽甩了甩又酸又麻的胳膊,鼻子微動,一臉嫌棄道:“我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怎麽這麽難聞?


    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啊!


    趁著那位兄台沒回來,我得抓緊時間去水潭邊清洗幹淨!”


    段譽捂著腰眼,站起身來,腳步虛浮地朝洞外走去。


    來到水潭邊,找了一個相對平緩的位置,段譽蹲下,用清澈的潭水洗了洗手。


    隨後脫去衣衫,放到不遠處的巨石之上,重新回到水潭邊,坐在潭邊的一塊岩石之上,仔仔細細清洗身體。


    一炷香之後,段譽感覺洗幹淨了,心中長長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最起碼還是清白之身。


    他顧不得身上的水漬,以最快的速度將衣衫穿好。


    那個充滿書卷氣的翩翩佳公子又回來了。


    不過與之前相比,公子臉色發白,眼中無光,好似被女鬼魅惑榨幹的書生。


    穿好衣衫之後,段譽再也站不住,一屁股重重坐在岩石之上,嗝得眉頭緊皺,呲牙咧嘴。


    看來他的消耗很大啊!


    甚至都可能傷到元氣了!


    還是老虎哥說的對。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華強哥說的也很有道理。


    不氣盛,叫年輕人嗎?


    不管氣不氣盛,年輕人要注意節製,保重身體!


    千萬別像段譽這樣,都要灰飛煙滅了!


    ……


    就在段譽坐在岩石上休息的時候,忽然一道爽朗隨性的聲音響起。


    “毒已經解了?”


    段譽轉頭看去,見魏武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連忙站起身,抱拳道:“多謝兄台相助,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隻不過身體有些發虛。”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魏武笑了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卻暗暗吐槽。


    “就你這小身板開車手動擋飆車,沒什麽盡什麽亡,你就知足吧!”


    段譽見魏武轉頭瞥向山洞,連忙上前,擋在魏武身前,抱拳道:“在下段譽,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魏武淡淡道:“魏武。”


    他自然清楚段譽攔住自己的原因,無非怕洞中的狼藉被自己看見。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笑容中還夾著一絲理解與懷念。


    當年偷偷看教育片,差點被父母發現,好像也這個反應。


    少年郎那該死的羞恥感。


    魏武笑著問道:“段兄,我一會兒要送靈兒回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多謝魏兄邀請。”


    段譽微笑道:“無量山山明水秀,我還想在這裏四處轉轉,就不跟你一起送鍾姑娘回家了。”


    “好。”


    魏武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段譽,輕聲道:“段兄餓了吧?”


    段譽立刻明白小布包中應是吃食,也不客氣,直接接過小布包,誠實道:“確實餓了。”


    魏武溫和道:“那你快吃吧。”


    “多謝魏兄。”


    段譽打開小布包,拿出肉餅,大口吃了起來,絲毫不注意吃相。


    看著段譽狼吞虎咽的模樣,魏武心道:“你是真的餓了!”


    一個肉餅,三下五除二,就被段譽吃進腹中。


    他倒想細嚼慢咽,可是一整天水米未進,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顧得什麽有辱斯文了。


    再說,今天有辱斯文的事情,他也沒少幹。


    先填飽肚子再說。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魏武見他意猶未盡,又遞給他一個肉餅。


    段譽依舊不客氣,反正吃一個是吃,吃兩個也是吃,有什麽事,吃就完了。


    第二個肉餅下肚,段譽蹲在水潭邊,用手捧著喝了幾口水,這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喝過水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剛才洗澡的地方。


    算了!


    不幹不淨,喝了沒病。


    見段譽精神恢複了大半,魏武感覺引段譽入甕的時機已經成熟。


    他神情嚴肅,鄭重道:“段兄,今日是否是我救了你的性命?”


    段譽不敢有絲毫怠慢,鄭重其事地回道:“是!”


    魏武又問道:“也就是說你欠我一條命,對不對?”


    段譽點頭道:“對!”


    魏武繼續問道:“如果我讓你把命還給我,你會不會還?”


    段譽斬釘截鐵道:“會!


    今日若非魏兄相救,我必死無疑,而且還會遭受百般淩辱,千般折磨。


    算上魏兄教我手藝,其實魏兄是救了我兩次,我欠魏兄兩條命。


    以後活的每一天,我都是賺的。


    如果真有一天,魏兄後悔救我,隨時可以將我的命收回去。


    不過我隻有一條命還給魏兄。”


    魏武沉聲道:“希望你會信守承諾。”


    段譽朗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雖非君子,但也重信守諾,言而有信。”


    “好。”


    魏武讚許地點點頭,抱拳道:“段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段譽亦抱拳,學著魏武說道:“魏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告辭!”


    魏武飛身而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段譽看著魏武離去的方向,讚歎道:“魏兄有話直說,暗合儒家至誠之道,真乃真君子也!”


    感慨過後,段譽突然想起來了什麽,連忙衝進山洞。


    準備把他留下的痕跡,徹底抹除。


    要留清白在人間!


    騷年,你已經成長起來了!


    ……


    魏武回到約定的地點,發現鍾靈還沒回來。


    不過他並不擔心,距離約定的一個時辰,大約還剩兩炷香的時間。


    魏武不喜歡等人,於是準備沿著鍾靈離開的方向,把她找回來。


    說來也巧,他剛走了兩步,鍾靈就從遠處緩緩走來。


    隻見她嘟著小嘴,一臉失望,很明顯沒找到閃電貂。


    魏武走到鍾靈身旁,柔聲道:“靈兒,怎麽一臉不高興?”


    鍾靈失落道:“叔父,我沒找到貂兒。”


    魏武輕拍鍾靈的小腦袋,安慰道:“開心點,說不定你到家之後,就會發現貂兒已經在等你了。”


    鍾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希望吧。”


    魏武輕笑道:“女孩子一定要多笑!因為會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差。”


    鍾靈聞言,原本失落的心情瞬間好了大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嬌俏道:“叔父,你說話真好聽。”


    魏武一臉謙虛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咯咯咯……”


    鍾靈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容,“叔父,你太謙虛了!


    你可不是天下第三,你是天下第一!


    三兩句話就把我哄得開開心心了!”


    “靈兒過獎了。”


    魏武笑了笑,問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鍾靈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了兩圈,抱著魏武的胳膊,撒嬌道:“叔父,你陪在無量山轉轉好不好?


    等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你再送我回家。


    反正這裏距離我家也不遠,而且叔父的輕功那麽厲害,回家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這次回家之後,我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出來。


    好叔父,拜托了!拜托了!”


    鍾靈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滿眼期待地看著魏武。


    “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心太軟,不會拒絕人!”


    魏武在心中暗暗檢討了一番,然後點頭答應下來。


    “叔父最好了!”


    鍾靈抱著魏武的胳膊,又蹦又跳。


    魏武身子一僵,心道:“你這一動,我可就一動不敢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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