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走廊嗅到熟悉的烤南瓜香氣,有些學生才意識到居然已經快要到萬聖節了。


    夜晚時走廊裏發出的奇怪動靜也漸漸消失不見,大部分學生們也不再關注魯伯.海格這個無趣的格蘭芬多,霍格沃茨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裏德爾提著銀色袋子,嘴角掛著溫和的笑,一邊回應走廊上那些人熱情的笑容,一邊漫不經心的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一些事情。


    今天晚上是阿布夜巡,十二點之前,他不會回到寢室,所以今晚的教導課程倒是可以延遲一些。


    “湯姆學長?”


    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忽然響起,隨之而來的他聽見的一些壓低的抽氣聲。


    “海格那個家夥怎麽叫的是教名啊?他什麽時候和裏德爾學長這麽親近了?”


    “一想到我那善良溫柔的學長對著這個蠢家夥也要溫聲溫語,就煩得要死......”


    周圍的說話聲壓得並不低,看起來就好像故意說給已經走到裏德爾麵前的大個子聽一樣。


    “有事嗎?”


    裏德爾嘴角揚起,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十分得體的笑,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心底全是深深的不耐煩。


    如果不是因為某些不可避免的原因,他寧願讓眼前這個人永遠躺在冰冷的泥土裏。


    海格大口喘著粗氣,看起來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看見了裏德爾,然後急匆匆地一路小跑過來。


    他竭力忽視周圍那些聲音,有些緊張地伸出手,露出掌心裏一直緊緊攥住的東西——一個很小但還算幹淨的玻璃瓶。


    裏德爾看了一眼,微微挑眉,“這是?”


    “獨角獸的眼淚!”海格興奮地說道,仿佛手裏拿著的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玻璃瓶遞給裏德爾。


    “我...我聽說你最近很需要這個,所以特意給你帶來了一些。”海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似乎擔心裏德爾會不喜歡這份禮物。


    “哦,真的嗎?”裏德爾驚呼,臉上的笑容愈發深切。


    “我確實很需要它,謝謝你,海格。”他接過玻璃瓶,仔細端詳著裏麵晶瑩剔透的液體。


    聽到裏德爾的感謝,海格傻傻地笑了起來,心中升起濃濃的滿足感。


    心中也暗自決定,一定要再去要一點他們的眼淚,這樣才能感謝湯姆學長之前對自己的幫助。


    依舊維持著好學生的姿態,目視海格的離開,裏德爾對周圍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女士們笑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加快離開的步伐。


    盡管,戴著彬彬有禮的麵具同女士們周旋,對裏德爾來說早已嫻熟無比。


    但隨著他對孔雀越發強烈的掌控欲不斷顯露之後,他就已經不動聲色地回絕了所有女士,甚至包括一部分男士的親近行為。


    不知何時,他竟然也有了一些身心上的潔癖——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阿布,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自己。


    在意識到這一點時,裏德爾是感到意外的,意外之餘,又認為理所應當。


    五年的時間,並不長,卻也不短,卻占據了他三分之一的生命,而這三分之一的世界都裹挾著另一個人的氣息。


    現在,以後,再也沒有誰會是他的孔雀。


    初生的,鮮活的,洶湧澎湃的,令他失控的,隻有阿布。


    站在石門前,裏德爾整理了一下衣領,才慢慢走進去。


    十月末,英國的氣溫也開始下降,讓馬爾福先生增加了穿私服的時間。


    裏德爾一進去,就看見穿著一身黑色巫師袍的孔雀窩在沙發裏,精致的紋路在溫暖的燭火下若隱若現。


    長袍下,是一雙赤裸的腳,腳踝處係著一條銀鏈,久久貼在肌膚上,讓它也染了層暖意,蛇骨上猩紅光芒時而閃爍時而熄滅。


    裏德爾微微挑眉,那鏈子同耳飾一樣,都帶了魔法,戴上除非暴力破壞,否則絕無取下的可能。


    他送給阿布時,也隻是懷了個標記的心思,就像一隻老虎,它必須要在自己的領地上留下屬於它的氣味。


    因此,倒沒有說一定要讓阿布戴上,因為他知道以孔雀的性子多半也不可能乖乖照做。


    當然,他也接受鏈子作為一個擺設的結果。


    隻是沒想到到最後,阿布居然真的戴上了它,雖然時隔了好幾個星期。


    鼓脹的氣團一縷一縷地緩緩湧入胸腔。


    裏德爾放下袋子,也放下手裏的書,幾步之間就走到沙發邊坐下,先是看了眼阿布拉克薩斯的臉,然後才慢慢移至手裏的書。


    當看清書裏的內容時,瞳孔閃了一下。


    目光又不經意落向散落在沙發上的其它幾本。


    阿布拉克薩斯也不說話,繼續翻看手裏的書,偶爾間還會在某一頁上停留一些時間。


    裏德爾看著看著順勢摟著他也跟著看了一會兒,越看,黑眸裏的深意越發明顯,“你打算進魔法部?”


    阿布拉克薩斯嗯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慢慢翻頁。


    他旁邊那幾本書,是他父親貓頭鷹過來的,大部分都是關於政權階層方麵,上麵還記錄了許多他的經驗之談。


    他看了一些,也記錄了一些心得。


    而他手上這本則來自麻瓜世界——一本名叫《一個城市政治運作的演繹與闡釋》的書籍。


    雖然麻瓜們的身體格外弱小脆弱,但他們的思想卻極其精彩。


    這一點,僅憑借手裏的這本書他就可以得出結論。


    以他對魔法部的了解來看,巫師們的政治謀略與麻瓜相比的確自愧不如,尤其是東方的麻瓜們。


    他捉住裏德爾伸進他腰間的手,轉過頭盯著他,“你很閑?”


    裏德爾絲毫沒有被當場抓住的羞恥心,在這方麵,他尤為擅長。


    他眨了一下眼睛,黑眸忽地閃爍,反手握住阿布拉克薩斯的手腕,臉上看不出表情。


    阿布拉克薩斯見他不說話,又轉過頭目光專注的盯著手裏的書。


    裏德爾注視他,在阿布拉克薩斯沒有看到的地方,眼神有些發寒。


    但他最終也隻是盯著他,然後起身,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書,坐在書桌上也看了起來。


    阿布拉克薩斯抬頭望了一眼,神情閃過一絲古怪,他又怎麽了。


    但現在他沒功夫去搭理莫名其妙的小貓。


    於是阿布拉克薩斯垂下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意猶未盡的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走到桌子前,拿起袋子,施了魔法的袋子一打開,裏麵的芋泥球還冒著熱氣。


    細嚼慢咽,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


    若隱若現的香氣傳到裏德爾鼻尖,他掀起眼皮輕飄飄瞥了一眼,又淡淡收回。


    “在別人看書時吃東西會不會很失禮?”


    故意拖長的語調在安靜的寢室響起。


    阿布拉克阿斯眼尾輕佻,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反而又挑了一個出來。


    在這過程中,裏德爾也不再說話反而一本正經的盯著手裏的書卷。


    十幾分鍾後,阿布拉克薩斯清理了一下自己,才慢悠悠地走到裏德爾麵前。


    居高臨下的目光讓他很輕易瞥到書裏的內容,灰眸快速掃視一番,零零散散之下也推測出了這本書的內容——關於巫師的靈魂。


    神情微動,眼尾挑了挑,看樣子湯姆因為他的警告多了一些準備。


    不過,阿布拉克薩斯抬手抽走這本書,眉眼間浮現一絲淡漠,這本書的出現同時也代表裏德爾並沒有放棄分裂靈魂的念頭。


    當然,這本來就在阿布拉克薩斯預料之中,一隻老虎怎麽可能一夜之間改吃素?


    被搶了書的裏德爾也不生氣,反而抬頭看著阿布拉克薩斯,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


    片刻後,阿布拉克薩斯又把書還給他,今晚輪到他夜巡,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和裏德爾鬧騰。


    轉身走向衣櫥,挑了件級長袍子。


    而裏德爾接過書後,也不看了,撐著下巴,眼簾輕抬,目光在前者身上不停流轉。


    優雅矜貴的馬爾福少爺即使隻是換一件衣服,舉動也是相當得體舒心。


    注意到身後的視線,阿布拉克薩斯神態自若,扣好最後一顆扣子,他轉過身,不疾不徐地走過去,燭火漫上的蒼白漂亮的臉。


    他在裏德爾麵前停下,輕輕低頭,“假設你的情緒變化不是因為我想進入魔法部。”


    心思敏銳的馬爾福少爺大部分情況下花些精力就能夠猜出小貓咪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他進入魔法部和裏德爾不悅有什麽必然聯係,但也不妨礙他猜出這個答案。


    裏德爾被挑明了心思,臉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隻是突然伸手將站在他麵前的阿布拉克薩斯拉了下來。


    禁錮住他的腰身,手指輕漫地摸上綢緞一樣的金發,熟悉的氣味傳入鼻尖,黑色瞳仁劃過一縷紅色。


    “我隻是在思考或許我應當略作調整一下我的那一部分。”


    如果他的孔雀成為了魔法部的部長,那麽,他的有些打算勢必要變更。


    讓他受傷,目前為止,這一點不會出現在他的任何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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