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途中,最近的課程密密麻麻,幾乎完全沒有空閑時間的裏德爾並不同往常那般平靜。


    吃著吃著,就會時不時就拉過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摸一摸,握一握,不斷遊走,讓自己的體溫覆蓋上去,在阿布拉克薩斯不耐煩之前又放下,端來一盤他喜歡的甜點放在麵前。


    一般而言,礙於公共場合,大部分時間阿布拉克薩斯都會順著裏德爾的那些小動作,就像順著一隻玩鬧的貓咪。


    而現在,這隻貓咪在吃完之後,一隻手挑起了他的頭發,發絲纏在指間,打了卷兒。


    阿布拉克薩斯並不搭理他,依舊慢條斯理的吃著盤子裏的香草布丁,偶爾間才抽空瞥了眼像是得了什麽樂趣的裏德爾。


    當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純黑色的眼睛輕輕閃爍。


    裏德爾看了眼四周,發現禮堂的學生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隻有零零散散幾個說著小話的拉文克勞。


    微微偏頭,黑眸盯著已經解決完甜點,開始擦手的孔雀。


    下一秒,在他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湊過去,腦袋搭在阿布拉克薩斯肩上,唇角輕蹭耳垂。


    阿布拉克薩斯擦手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看了湯姆接下來的課表,很滿,除了晚上幾乎沒有任何休息時間。


    所以,他可以稍微容忍一下這家夥目前一些不太過分的舉動。


    隨手拿過裏德爾放在一旁的書卷,神情淡然的開始翻閱。


    裏德爾啃咬的動作有一瞬間停頓,但很快,又若無其事的開始纏上溫熱的脖頸。


    直到留下一抹又一抹緋糜之色。


    “魂器?”


    阿布拉克薩斯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聲調不大,恰好隻夠摟著他的裏德爾聽見。


    黑到發深的眼瞳浮掠一絲猩紅暗芒,他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咬破皮的地方,還滲著細密的小血珠。


    矜貴的收藏品。


    無聲的治愈魔法進入嫣紅似血的肌膚,細密的紅色很快就被止住。


    而後,裏德爾才慢悠悠的伸著手攥住阿布拉克薩斯放在卷書上的手指,帶著他一點點劃過泛黃紙張上的文字。


    “藏有一個人部分靈魂的物品被稱作魂器。”


    “把靈魂分裂開?”阿布拉克薩斯挑了挑眉。


    “是的,阿布,把靈魂分裂......”


    裏德爾的嘴唇貼在阿布拉克薩斯的耳側,一邊說,紫衫木魔杖一邊散發出明明滅滅的熒光。


    “然後將分裂出來的一部分藏在身體之外的任何物體當中,這樣即使你的軀體遭到毀滅性的攻擊,你也永遠不會踏入死神的擁抱,因為,那一部分被分裂的靈魂是完好無損的。”


    一堵無形的牆將兩人與周圍分開,即使有人站在他們前麵,也不會聽見任何聲音。


    阿布拉克薩斯被摟著,能夠很輕易感受到搭在他腰間的手正在微微顫抖——因為過於激動而顫抖。


    “聽起來很不錯?”


    他繼續說著,聲音平淡無波。


    “那麽,你要製作魂器?”


    裏德爾沒有說話,與之相反的則是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黑眸微微眯起,瞳孔在一瞬間變為危險的豎瞳。


    阿布拉克薩斯斂眸,腦海浮現出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而我,隻有兩個回答,正確答案或者沉默。


    而現在,裏德爾的回答是沉默。


    阿布拉克薩斯沒有被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所裹挾。


    被裏德爾攥著的手輕輕上移,落到魂器這個單詞上。


    蒼白的手指染著淡淡的顏色,他換了一個問題。


    “弊端是什麽,永生不可能沒有代價。”


    裏德爾親了親他的側頸,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卷中並沒有寫明。”


    “所以,你根本不了解魂器製作成功後的後果?”


    阿布拉克薩斯語氣淡淡,漂亮的灰眸浮現一抹漠然。


    這麽說來,另一個時空的湯姆在並不了解分裂靈魂會產生怎樣後果的情況下就直接製作了魂器。


    或者說,其實他知道,但他不在意。


    裏德爾攥緊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指,他一向自負傲慢,向來不認為自己會出錯,更不覺得有誰有資格可以反駁他。


    對於他來說,製作魂器,這隻是一種手段,一種確保自己永生的手段。


    即使分裂靈魂是一種違逆自然、需要通過謀殺才能實現的邪惡行為。


    盡管書中沒有提起靈魂被分裂後會有怎樣的後果,但他查閱的數本古卷中也沒有任何內容表示,一個巫師如果把他的靈魂分裂到兩片以上會導致力量與生命的衰竭。


    在永生的這條道路上,他會比任何人都走得遠。


    當然,他自然不會在阿布麵前說這些話。


    他隻是偏了偏頭,麵龐貼著麵龐,吻了一下阿布拉克薩斯的唇角,輕聲緩語,“或者,斯拉格霍恩教授可以告訴我。”


    雖然斯拉格霍恩是個愛慕虛榮且貪圖享樂的人,但他能成為斯萊特林的院長,確實有著貨真價實的專業水平。


    聽到這句話,灰眸不動聲色的流閃片刻。


    隻要稍稍推測,他就已經明白了裏德爾所想——他已經決定好采用這個能夠讓他達到永生的辦法。


    阿布拉克薩斯側過頭,眉眼裏的淡漠藏了起來,指尖挑起搭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帶著一絲輕描淡寫的詭佞,“雖然夢的內容並不詳細,但我的建議是否定,當然,你聽不聽我無權幹涉,不過,隻要我察覺到了......”


    指尖狠狠摁住裏德爾的唇角,嗓音無比溫柔,說出的話卻涼薄又冰冷,“你就完蛋了,所以.....”他拍了拍裏德爾的臉,“藏好一點,湯米.....”


    裏德爾盯著他靜了很久很久,才握住阿布拉克薩斯的另一隻手,意味不明的放到唇角親吻。


    兩人的這段談話,說嚴肅也不嚴肅,說輕鬆,但也未必見得,最終以裏德爾帶著晦澀不明的笑容親了一下阿布拉克薩斯的嘴角結束——他要去上鄧布利多的變形課。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裏德爾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灰眸瞳孔在一瞬間竟然變得冷酷無比。


    細長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敲打桌麵,在他和裏德爾談話的時候,長桌上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家養小精靈收走了,禮堂除他以外也空無一人。


    很快,空曠的禮堂逐漸迎來了幾抹墨綠色。


    弗林特幾乎是一走過去,就眼尖的看見阿布拉克薩斯脖頸間露出來的一些讓他看著就煩躁的痕跡。


    無需多說,剛坐下弗林特就已經揮動魔杖,幾道忽略咒落在兩人身上。


    “阿道夫十分順利的進入了魔法部,鑒於他在霍格沃茨取得的優異成績,以及在培訓期間的優秀表現,傲羅辦公室很看好他,斯帕文被魔法法律執行隊隊長納入.......


    布特成為聖芒戈的實習醫療師,哦,對了,他說實習工資太少了,希望馬爾福家族再捐點.......”


    弗林特說著這些事情,眉毛依舊沒有平緩。


    作為斯萊特林的核心leader,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自然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團體,隻是,他的團體不僅僅隻局限於霍格沃茨。


    他有著更大更多的野心,英國的魔法部,聖芒戈,以及國際巫師組織,任何與財富權力相關的地方,人們都會發現一絲關於馬爾福的身影。


    阿布拉克薩斯聽著弗林特的報告,指尖繼續敲打桌麵,這些事情大多數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他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也就不用在出現在他麵前了。


    “布特的提議給予考慮。”


    最近的確又到了馬爾福的資助時間,並且他的父親已經將這項權利漸漸交接於他。


    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偶爾滿足一下他們也不是不行。


    弗林特說完後也不再開口了,就坐在那裏看著阿布拉克薩斯思考。


    瞧著那雙冷冷的灰眸,眼皮忽然跳了一下,一股微妙的危險感席上心頭。


    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姿勢,足夠近的距離讓他更好的看清了阿布拉克薩斯微微上挑的眼尾,金發白膚,清淺矜貴,像浸在雪裏的瓷器。


    盡管那張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情緒,但弗林特就是覺得此時的阿布心緒煩躁。


    他以為,他匯報的這些結果能夠讓他高興一些。


    畢竟以這種懷柔的方式一點點蠶食魔法部,並沒有引起任何一方勢力的注意。


    盡管驚訝於一向隻遵循健康程度自我保護的馬爾福突然之間開始渴求魔法部部長的角色,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跟隨馬爾福家族顯然會得到不菲的好處。


    聰明的不止他一個,其他的早在霍格沃茨就已經被拿下的那些斯萊特林畢業生們更是如此。


    或許,魔法部的局麵要開始改變。


    弗利特猜想著,但很快壓下心中種種想法,無他,隻因為阿布拉克薩斯的不悅表現的太明顯了,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他思索著他這樣的原因,幾乎是下意識地鎖定到一個名字上麵——湯姆.裏德爾。


    不過如果是他造成的,弗林特倒還有些開心,反正他本來就不看好這家夥。


    這麽想著的他,也就幹幹脆脆的開口,“行了,也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站起來,剛走出一步,又邁回來,“連讓你愉悅都做不到,同垃圾有什麽區別。”還不如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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