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糊弄過這件事的斯卡蒂完全沒有注意到裏德爾那邊的情況,反倒是卡卡哈莫名看了一眼過去。


    阿布拉克薩斯看也沒有看他,這個時候,好幾個下了課的級長終於趕到禮堂。


    “帶他去醫務室看看。”


    他對著一個走到他身邊的級長說道。


    那級長愣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捂著屁股,額頭冒汗的海格,應了一聲,招呼幾個力氣大的男生饞著他離開。


    被無視的斯卡蒂十分不滿,看上去就像真的有了點火氣一樣,一下子竄到阿布拉克薩斯麵前。


    七年級的確要高上那麽一點點。


    “你想讓我對你做點事情,對嗎?”斯卡蒂刻薄的問道,卡卡哈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阿布拉克薩斯像是終於注意到他了一樣,掀開眼皮,目光悠悠落在他身上,緩緩掃視一眼。


    “ 你是在威脅一個馬爾福嗎?”


    “以及,你認為你的氣勢很足嗎?


    拿著一根魔杖,看上誰就對誰惡作劇,你不會覺得自己幽默風趣極了吧,斯卡蒂先生。”


    他繼續說著,聲音有些冷。


    “我真為你感到遺憾,因為你兩耳之間的擺設足以拉低格蘭芬多的整體水平,賣弄自己的行為,吸引眾人的注意,看來你很享受被眾人關注的姿態,那麽,現在,你已經十分成功了。”


    禮堂內的所有格蘭芬多,不論是原本就在這裏的,還是新進來的,在看見沙漏裏的寶石消失一大半後,憤怒就已經湧進腦海。


    斯卡蒂一動腦袋,左右看了一眼,對上數雙憤怒的眼睛,一隻手猛然伸入長袍,卡卡哈不自覺瞪大眼睛。


    他的魔杖剛伸出一半,一旁早已不耐煩的裏德爾已經微微抬手,一揮而下。


    斯卡蒂手中魔杖立刻飛向高空,又砰的一聲落到不遠處的地麵。


    “噗嗤——”


    有人輕嘲了一聲,周圍的人又緩緩攏了過來,他們顯然相信裏德爾級長要比馬爾福級長仁慈許多。


    “對級長不敬,扣十分,試圖攻擊級長,二十分。”


    裏德爾收繳了他的魔杖,臉上雖然帶著一貫的笑意,說出的話卻讓周圍的格蘭芬多一陣心痛。


    原來和善可親的裏德爾也會有這麽嚴厲的一麵嗎?


    “今晚去找卡斯曼管理員,交給他十英寸的檢討,他會把魔杖還給你。”


    說完,裏德爾也不在看幾人表情如何,拉著阿布拉克薩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隻剩下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斯卡蒂,他轉頭看向卡卡哈。


    “嘿,他居然收了我的魔杖,級長有這項權利嗎?”


    有沒有這項權利卡卡哈不知道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被眾人讓出一條道的馬爾福和裏德爾身上,更準確的說是他們相握的手。


    他沒回答,另一道帶著一絲氣憤的聲音卻出現了,“是的,最新規定,級長確實擁有收繳魔杖的權利,尤其是行事極其惡劣時。”


    男生主席突然出現在五人麵前,他穿著格蘭芬多的校袍,臉色氣得煞白。


    “我親愛的斯卡蒂先生,”他用力地抓著他的胳膊,“能夠為我解釋一下沙漏裏的寶石去哪了嗎?”


    斯卡蒂腦殼一痛,他知道接下來又會是某人的長篇大論,他討厭這些東西,幹脆拉著卡卡哈跑了出去。


    男生主席的臉更白了,渾身氣得都要抖起來。


    但不論如何,這些都和已經回到位置上的阿布拉克薩斯無關。


    裏德爾靠在椅子上,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主賓席上,有幾個教授已經出現了。


    不輕不重的摁著掌心裏的有些涼意的手指,像玉,又像瓷。


    片刻後,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落到阿布拉克薩斯身上。


    魯伯.海格…


    他的孔雀為什麽異常的關注這個格蘭芬多呢?


    說是異常,倒不是那種不一樣的態度,時時刻刻注視那種,而是一絲奇特的,與往日不同的微妙。


    按理來說,一個格蘭芬多的低年級,還疑似是巨人與巫師的混血,再加上完全陌生的姓氏,種種跡象,完全沒有一點值得一個馬爾福關注的價值。


    所以,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的阿布對他有一絲特殊?


    裏德爾在燭火下抬頭,神情平靜,眼眸深處卻蘊有幽深寒光。


    隻有一種可能,


    這位海格先生和那位沃倫女士都曾經出現在阿布的夢境之中,甚至極有可能和他有關。


    至於是什麽可能能夠讓阿布為之側目。


    裏德爾抽絲剝繭般開始一步步分析。


    沙克爾,帕克,以及魁地奇世界大賽這些與他相關的人或事,卻沒有讓阿布注視。


    而這兩個不知名的巫師,卻在入學時就被他的孔雀注意,盡管那絲注意並不明顯,但裏德爾一向十分關注阿布拉克薩斯的任何舉動,即使是在他三年級的時候。


    所以,在夢境中,他們所涉及的一定是某種讓阿布覺得十分有必要關注的事。


    裏德爾一邊思索,一邊按著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指。


    會是什麽事情?


    他們又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他並沒有直接詢問阿布拉克薩斯,倒不是覺得他不會告訴自己,而是他認為孔雀極有可能無法對他開口,就如之前那樣,那股未知的力量以一種無形的方式抑製著他們。


    他們以夢境的形式知道了未來,哦,不對,應該是另一個時空發生的事情,就說明那股力量至少能夠撕裂兩個時空之間的裂縫。


    力量的主人是誰,作出這些舉動的原因是什麽,又為什麽製約他們,這些處在水霧之間的事情,裏德爾並沒有理出一條十分清晰的脈絡。


    但他總覺得跟另一個時空的他們脫不了關係。


    裏德爾勾著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指,眸光閃爍。


    吃完飯後,阿布拉克薩斯被斯拉格霍恩叫走,裏德爾靜靜注視兩人消失的背影,抬腳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離去。


    醫務室空蕩蕩的,除了魯伯.海格空無一人。


    他從袍子裏拿出一塊看起來就很硬邦邦的大餅,一邊咬一邊等著他的朋友回來。


    也不知道阿拉戈克什麽時候才回來,他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他想到在禮堂看見他爬上卡卡哈的袍角的麵前,黑甲殼蟲一樣的眼睛閃過不安,他想要直接起身子,卻被疼得皺起眉來。


    正當他嘴裏嘟噥著什麽的時候,醫務室的門忽然打開。


    推開門的是一隻冷白的手,緊接著是一道修長的身影,穿著斯萊特林的校袍,腳步走得又緩,又慢。


    海格的手一鬆,大餅咕嘰一下滑到了他的胸口。


    裏德爾學長?


    他怎麽來了?


    裏德爾站在離床不遠的地方,臉上掛起霍格沃茨眾人都熟悉的溫和笑容。


    他舉起魔杖,差點滑落在地的大餅瞬間漂浮起來,停在海格麵前。


    海格搖著亂蓬蓬的腦袋,接過大餅,黑色眼睛亮了一下,“你…你好,裏德爾…學長…”


    裏德爾微微點頭,臉上微笑不變,“龐弗雷女士替你上藥了嗎?”


    海格呆呆點頭。


    他沒想到他裏德爾會來關心他的傷勢,就好像他們已經是朋友了一樣。


    這個想法讓海格異常高興,如果他也能成為裏德爾的朋友,那他是不是就不會孤單了,那些人是不是也不敢來欺負他。


    滿懷期待的海格看著裏德爾,“你是來看我的嗎?”


    漆黑的瞳孔將麵前這個大個子的所有表情收歸眼底,明明帶著笑,眼底深處卻是極其冷酷的寒冰。


    “是的,作為級長,我有責任撫慰受傷的同學。”


    原來是級長的責任嗎?


    海格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很快那絲失落就被掩蓋住。


    他剛剛在禮堂幫助了自己,這已經很好了。


    裏德爾卻絲毫不在意他臉上浮現的難過,抬眸看向牆壁上掛著的鍾擺,這個時間,龐弗雷女士通常都在用餐。


    他看著海格,漆黑的瞳孔漸漸透出一種極度冰冷的表情。


    紫杉木魔杖杖端幽芒一閃而過。


    攝神取念是從一個人的頭腦中獲取秘密的最好方式。


    海格還沒來得及反應,周圍一切突然在他眼前晃動著逐漸消失,一幅幅熟悉的畫麵快速在他腦海中閃過,周圍一切他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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