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至少讓周圍幾個離他們隻有幾米遠的巫師停了下來。


    幾人麵麵相覷,紛紛露出尷尬的笑意。


    有人本想上前詢問能不能嚐一點或者買一點,結果被旁邊人一下拽住,暗暗指了指旁邊那個淡金色長發的人。


    灰眼睛,金頭發,穿著昂貴,再加上那一眼看過去的傲慢氣質,馬爾福家族無疑。


    除了那些同樣傲慢的純血家族和魔法部的人,沒有任何巫師想要同他們家族的成員扯上聯係,因為那往往代表你被一條貪婪的毒蛇盯上了。


    你需要戒備,但通常,你的戒備毫無作用。


    於是那幾個巫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裏。


    阿布拉克薩斯自然是懶得將一絲一毫的注意力扔過去,他隻是靜靜的看著裏德爾慢慢地將牛肉從簽子上剔下來。


    鮮嫩的肉片散發出誘人色澤,油脂與醬料形成一層晶瑩剔透的焦糖色。


    “這些加了蜂蜜,”


    裏德爾端著盤子,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到阿布拉克薩斯麵前。


    阿布拉克薩斯頓了一下,才低頭咬上。


    “味道如何?”


    “…可以。”


    裏德爾聽見這兩個字緩緩勾唇,“看樣子我確實天賦異稟,”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是。”


    阿布拉克薩斯:“……”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句話意有所指。


    慢條斯理地吃完後,阿布拉克薩斯喝了一杯蘋果汁解膩,他盯著收拾東西的人,不得不承認也許裏德爾真的天賦異稟。


    之後,他們又四處逛了一下,期間遇到不少人,諸如聯絡處的主任,實驗咒語委員會的會長,逆轉偶發魔法事件小組的組長,以及最重要的魔法部部長,倫納德·斯賓塞·沐恩。


    “小馬爾福先生,上午好,很高興見到你,代我向你的父親問好。”


    斯賓塞穿著一塵不染的挺括黑色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亂,鞋子也擦得鋥亮,顯然這位部長先生一絲不苟的遵循了麻瓜們的著裝要求。


    他像是一位叔叔在端詳他最喜歡的侄子一樣朝他微笑。


    阿布拉克薩斯微微彎腰表示敬意,拋出一個矜持的微笑。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並且他讓我交給您一封信。”


    斯賓塞接過信,打開看了幾眼,眼裏的笑意變深。


    “好了,我要走了。祝你在這裏玩得愉快,小馬爾福先生。”


    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或者你也想對比賽下個賭注,奧米頓黃黑長袍已經裝了不少金幣。”


    說完,他跟哈阿布拉克薩斯握了握手,拿著信轉身離開。


    這一件事對於阿布拉克薩斯和裏德爾來說不過是一件小小的插曲,但兩人在遇到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希文.奧米頓時出來一百加隆賭愛爾蘭贏。


    隨著下午的到來,興奮激烈的情緒如同一大片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逐漸彌漫。


    當夜色像簾幕一樣籠罩著成千上萬個急切等待的巫師時,魔法部似乎終於意識到一個不可避免的趨勢,並且不再同巫師們作對,任由那些明顯使用魔法的跡象在各處冒出來。


    阿布拉克薩斯不是第一次逛夜晚的世界杯場地,每走一段路程,就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出現,他們有的端著托盤,有的又推著小車,裏麵裝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但他是第一次和裏德爾一起在這裏,以往覺得無趣的東西倒也多了幾分亮光,勉強能夠讓他看上一眼。


    他挑了個銀色的草帽,上麵綴著會動的金色葉子,給裏德爾選了個黑色的,裝點著幾片玫紅色花瓣。


    阿布拉克薩斯給他戴上,滿意的點點頭,餘光忽然瞥見幾個熟悉的,不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


    四個人,一女三男,卡羅,多洛霍夫,萊斯特蘭奇,諾特。


    是他們啊。


    阿布拉克薩斯垂眸,嘴角含著一絲漫不經心,他就說一個從來沒有對魁地奇展現過熱情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觀看它的世界杯比賽,原來是又打算做什麽了嗎?


    瑟琳娜.卡羅走在最前麵,她一看見裏德爾,眼睛就亮了起來,快步走到他麵前,這才注意到他頭上竟然戴了個帽子,不禁皺眉疑惑。


    仿佛才注意到身旁的馬爾福似的,對著他露出並不熱情的笑。其餘三人也均來到兩人麵前,他們先是看了一眼裏德爾,然後才對著馬爾福示意微笑。


    隨後,四人誰也沒有說話,像地上的石頭,硬邦邦的目光忽而掃過他,又忽而看向彼此,就好像在抱怨,他怎麽還不出走?


    阿布拉克薩斯掛起微笑,掩過眼裏那層冰冷的涼薄。


    他看了眼旁邊的小販,打算走過去看看那上麵擺著的全景望遠鏡。


    誰知剛走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拉住。


    有些驚訝的抬頭,卻發現裏德爾連眼皮都沒掀,仿佛這個動作隻是順手一做,自然無比。


    忽然,他感覺手指被人不輕不重捏了幾下,隨後被扣在手心,接著他就聽到裏德爾熟悉的聲音,不過,和他平常聽到的有一些區別,多了點漫不經心的冷漠。


    “都準備好了?”


    四人麵麵相覷,餘光瞥向一旁的馬爾福,有些遲疑該不該說。


    “怎麽,都啞巴了?”


    裏德爾掀了掀眼皮,終於抬眸正視四人,嘴角帶笑,語氣卻聽不出情緒。


    但四人背後一涼,盡管沒有風,但他們圍成的圈子中卻掠過一陣細微的沙沙聲,仿佛那四個人均打了一個哆嗦。


    “是的,一切順利,他們也是,隨時可以。”


    瑟琳娜看了馬爾福一眼,目光落到兩人相握的手上,眼裏浮現一絲妒恨。


    她說的含糊其辭,就好像在刻意避著誰,但誰都知道這裏的外人是誰。


    裏德爾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又垂眸盯著阿布拉克薩斯被他握在掌心裏的手。


    上麵的印子用魔藥消得差不多了,隱隱約約間隻能從一些不太明顯的地方窺見淡淡的紅。


    看著看著,他又覺得牙齒有些癢,翻來覆去的捏著五根手指,樂此不疲。


    一旁等著命令的四人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音,於是悄咪咪轉動眼珠,發現他們偉大的lord竟然如同一個三歲孩童,捏著人家馬爾福的手指玩。


    心中頓時驚恐一片,瑟琳娜甚至忍不住抽了一口氣,而後在意識到自己發出聲音後,又猛地垂頭,假裝自己什麽都看不見,同時心裏隱約升起一絲憤怒。


    lord為什麽讓馬爾福待在這裏?他們之間的計劃怎麽能叫一個馬爾福知道?還有,馬爾福難道就不會看眼色嗎?居然不自己離開!


    話裏話外完全忽視了是他們偉大的lord主動拽住人家的手不肯鬆開。


    阿布拉克薩斯還是第一次感受這種被排斥的氛圍,要知道從小到大,即使不是所有人都對他笑顏如花,但至少不會有人敢在他麵前擺臉色,就連帕克也得在表麵維持一個敷衍的笑容。


    這群人,不會真的以為選擇跟隨一個天資異稟的優秀巫師,就能夠在他麵前作威作福了吧。


    阿布拉克薩斯無聲嗤笑,心想他們對自己的誤解,對他的誤解還真是夠大的。


    “也許你們可以安裝一雙義眼。”


    他抬起頭看著周圍這四人,金發如瀑垂落,淺灰色的瞳孔浮現出金屬般的冰冷光澤。


    他不需要說什麽,周身就已經展現出了高不可攀的氣息,鋒利,殺意,被斂起的傲慢。


    在四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拿起魔杖,冰冷金合歡木杖端抵著瑟琳娜的太陽穴。


    “我出資。”


    瑟琳娜愣住了,她沒想到馬爾福會對她動手,眼裏的嫉恨還沒完全消散。


    “你不敢!”


    魔法部的人就在這裏,馬爾福也不能公然違背《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


    金合歡木開始閃爍幽芒。


    好在瑟琳娜反應迅速,躲了過去。


    “砰!”


    熒光從魔杖閃出,射向地麵,直接擊碎了土塊,弄出一個深坑。


    瑟琳娜感受到一抹溫熱的液體從臉頰滑落,伸手一摸,是血。


    所有人,除了裏德爾全部抬頭看向阿布拉克薩斯。


    隻見他又舉起手,綠色幽光對準瑟琳娜,語氣漠然。


    “躲得很快,這次希望你也可以。”


    是了,這樣毫無顧忌的攻擊,完全不在意是否會被魔法部的人發現。


    瑟琳娜幾人突然想起幼時曾被馬爾福支配的某種恐懼。


    幾乎所有的聲名在外的純血家族一定會有傲慢二字伴隨,卡羅幾人也不例外,作為家中備受寵愛的孩子,不可一世,唯我獨尊,幾乎成了他們的代名詞。


    也因此,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裏的他們在眾家族的聚會上自然也是以自我為中心。


    但這樣的情況在某一次聚會被徹底打破,直到後來也依舊沒有恢複。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當時年僅九歲的馬爾福。


    一個漂亮的像洋娃娃的人,卻異常殘暴,哪怕是一個不經意的打量,事後也會莫名其妙的倒黴。


    那時的馬爾福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下手卻那麽狠。


    他是一個殘暴的獨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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