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驍上下打量:“頭發弄的亂一點,臉上再抹上幾道灰,別讓人記住你的臉。”軍中的漢子們一個個邋裏邋遢,很少有柳燕子這麽幹淨的,這樣進了軍營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不被人注意啊,好說!”金燕子摘掉發冠,從腰間的香囊裏拿出一塊肉色的泥,在臉上按了按,不一會竟然換了副模樣。“你還會易容術?”趙驍有些驚訝。“隻學了點皮毛,若是仔細看還是能發現端倪的。”趙驍點點頭,自己也摘掉麵具換好的軍服。今日去軍營行刺楊釗,他的身份瞞不住,所以幹脆放棄偽裝。柳燕子見他摘下麵具愣了一下,沒想到玄鷹大人的年紀這麽年輕,原以為他比自己年長許多呢……兩人從後門離開,趙驍邊走邊說:“楊釗每日午飯後會在軍營待到申時,我們隻有兩個時辰動手。”柳燕子緊跟在他身後聽得仔細。前麵突然出來一個路人,兩人立馬躲進旁邊的矮牆後麵。等人走後,趙驍繼續說:“我需要你惹一場爭端。”軍營中左右軍不合已久,柳燕子需要偽裝成楊釗的部下去毆打魏淮的手下,這場事端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出人命,才會驚動楊釗和魏淮。“待會你便冒充楊釗的部下。”柳燕子翹起嘴角道:“這事我在行,您告訴我打誰,我必把他打成重傷不治!”兩人走到大營門口,有把守的士兵看見趙驍連忙打招呼:“趙千戶回來了。”“嗯。”趙驍徑直走了進去,跟在後麵的柳燕子低著頭驚耳駭目!誰能想到堂堂玄鷹大人竟然是慶字軍的千戶把總?!趙驍似乎猜到他會驚訝:“不必驚慌,我雖在軍中任職,可我不是給慶王賣命的走狗。”柳燕子連忙道:“屬下明白!”能計劃刺殺楊釗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慶王的人?趙驍腳步一頓:“前麵那個校尉,姓方,名廣信。他是左將軍魏淮的外甥,此人在攻城那日殺害良家婦孺十餘人,待會你想辦法把他打死。”柳燕子目光一暗,舔著嘴唇道:“遵命!”*趙驍把柳燕子留下後,自己同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兵營。校場上,幾個士兵正打著赤膊在耍角抵。“千戶!”“千戶您來了!”大夥停下來紛紛跟他行禮。趙驍擺擺手道:“你們繼續玩,我坐這看會。”馬震威起哄道:“那哪成啊!聽說咱們千戶有拔山扛鼎之力,可得讓俺們見識一下啊!”上次被趙驍殺雞儆猴後一直心懷不滿,今天要找機會報複回來。其他人大喊:“對!千戶修理修理他!”這小子剛剛連戰了七八個人,全都不是他的對手,有些得意忘形,竟揚言是他們軍中角抵最厲害的!趙驍笑著脫了外衫道:“那今天就練練你們!”“好!”大夥擊掌歡呼。趙驍穿衣的時候看著精瘦,等脫掉衣服露出那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加上身上那些還未撫平的疤痕,瞬間野性了不少。馬震威撓撓頭道:“千戶手下留情,可別讓俺輸的太慘了。”趙驍笑道:“還沒打就怯陣了?”“俺才沒有!”漢子往手心吐了兩口口水搓了搓:“來練!”角抵這項運動說簡單也簡單,就是兩人看誰能把誰摔翻在地,說困難也困難,需要力量和技巧並用,唯一的規矩大概就是不能扒人褲子。馬震威是角抵能手,他身材高壯力氣奇大,軍營裏鮮少有人能抵過他。隻見他分開雙腿,微微彎下腰,雙手握在胸口如一尊鐵塔似的立在哪裏。趙驍表麵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卻是顧慮重重,也不知道交代柳燕子的事能不能辦妥。隨著一陣呐喊聲,兩人正式開始較量!馬震威一上來就大算給趙驍來個下馬威,雙手抓住他的肩頭,竟然想直接把他抓起扔出去!趙驍側身躲開正麵攻勢,反手扣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直接把他給拽脫臼了……“不好意思,習慣了。”趙驍都是陰險毒辣的路數,忘了角抵是力量對決。馬震威強忍著痛把胳膊推了回去:“再來!”這次兩人重新扭打在一起,時而勾挑,時而摔抱,你爭我奪打的好不精彩!旁邊叫好的聲音一浪接過一浪!“老馬加油啊!”“趙千戶,用力摔!”就在兩人都用盡全力時,趙驍猛地扭身,用了個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借力一個過肩摔把馬震威重重的摔進土坑裏。“哇哦~~~~!”將士們歡鬧著衝過去把趙驍圍住。趙驍臉色一變,捂著腰大喊:“哎呦別鬧,不行不行,我腰扭了!”馬震威嚇得趕緊爬起來說:“千戶,您沒事吧?”雖然他恨趙驍上次修理自己,但也不敢真把他傷著,畢竟官職在哪擺著呢,趙驍想要整死自己,一句話的事。趙驍拍著他肩膀道:“你小子有把子力氣。”馬震威紅著臉撓撓頭,趕緊扶著趙驍去了旁邊的營房休息。“千戶,我去叫郎中過來給您瞧瞧?”“不用,我躺會就好了,你繼續跟他們玩。”“真沒事啊?”“真沒事,快去吧。”等馬震威離開後,趙驍立馬從床上起來,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準備開始行事。*另一邊柳燕子和趙驍分開後,便一個人混進了軍營中,悄悄跟在方永信的身後。吃完午飯,大部分將士都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休息,有的在外麵曬太陽,有的在營帳裏午休,還有人去軍妓營房裏耍樂子。方永信此人淫猥,幾乎日日都要去軍妓營裏享樂,今日吃飽飯也同往常一般朝軍妓營走去。軍妓營在大營的西北角,是單獨的幾個營帳,裏麵關著四五十個女子。其中有一些是從西州帶來的軍妓,都是犯了罪的官籍女子,還有一部分是在徐州擄來的良家女子。“方校尉來啦。”看門的士兵看見他滿臉堆笑著打招呼。方永信打了個飽嗝:“嗝,小紅兒在嗎?”“在呢,在呢。”方永信從懷裏捏出一角銀子扔在守門士兵的身上:“一個時辰。”說罷便走了進去。柳燕子見狀也學著他的模樣走到軍妓營門口,掏出一兩銀子遞給看門的士兵:“一個時辰。”守門的士兵攔住他:“哎?你是哪個營的士兵,怎麽瞧著這麽麵生?”柳燕子佯裝憤怒道:“你他媽瞎了狗眼?連你爺爺我都不認得了!”士兵被他暴躁的脾氣嚇得一愣,雖然不認得他,但也不敢強行阻攔,拿了銀子連忙放行。柳燕子進了營房四處打量,見這裏的女人們蹲在院子裏涮洗衣服。她們大多數遍體鱗傷,目光呆滯,如行屍走肉般見到陌生人也不抬頭,偶爾還能聽見營房裏傳來尖叫和啜泣聲。柳燕子收回目光,隨著方中信朝最後麵的一間營帳走去。不一會裏麵便傳來淒慘的呼叫聲,方永信滿臉淫蕩的解開腰帶:“紅兒,爺今天疼你。”“方校尉?”突然有人走進來。方永信怒道:“誰他媽讓你進來的,滾出去!”柳燕子玩味的走到他身邊:“滾出去?你怎麽不滾出去啊?”“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方永信握著拳頭朝他衝了過來。柳燕子躲都不躲,直接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拳,抬腿便踹在他的命根子上。這裏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狠踹一腳疼的方永信疼的滿地打滾。“你敢打我,你信不信……”“信不信什麽?”柳燕子抓著他的頭發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一拳,兩拳……十拳打下去,這人已經分辨不出模樣了。“別……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方永信鼻口噴血,眼珠子都被打爆開,疼的他嗚哇大叫。癱坐在旁邊的小紅兒已經嚇傻了,她抓著衣裳捂住身體,緊緊的閉著眼睛。“不要……求……別……”方永信被打的進氣多出氣少,眼看著就不行了,柳燕子終於收了手。自己的指骨都打斷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柳燕子甩甩手輕笑了一聲:“嗬,姑娘,快把衣裳穿好,一會該有人過來了。”說完起身便朝外麵走去。半晌營帳裏瞬間傳來刺耳的尖叫聲!*“軍妓營打死人了!”“誰把誰打死了?”“好像是右軍的一個士兵把方校尉打死了!”有人小聲竊竊私語道:“要我說打死也活該,他這陣子禍害了多少個姑娘了。”“噓,這話可別被魏將軍聽見,方永信是他親外甥,這事準沒完!”趙驍聽見營帳外傳來議論的聲音便知道這件事妥了!他悄悄走出營外,見不少人都朝軍妓營那邊跑去看熱鬧,自己低著頭朝楊釗的軍營走去。“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魏淮看著地上衣衫不整,滿臉鮮血的外甥氣的七竅生煙。“小……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守門的士兵嚇得癱坐在地上,滿臉驚恐。魏淮怒道:“中午都有誰去了軍妓營?”“除了方校尉,還有一個好像是右軍的士兵。”“他人現在在哪?”“小的不知……”“來人,去右軍把所有的人我叫過來!讓他一個一個辨認!”楊釗聞訊趕來冷笑道:“魏將軍好大的威風,我竟不知這右軍也歸你調遣?”“甭說那些有的沒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殺了我外甥我自然要他抵命!”楊釗臉色一變:“隻憑他片麵之詞就認定是我營中的人,未免也太草率了些!萬一這小兵認錯了,魏將軍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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