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毛看向何不凡,何不凡回以一個“早知如此”的表情。


    張梁這次額角冒出了更多的汗:“是我不好,平時治下有那麽一點不嚴……”


    何不凡沒讓他過多解釋,抬手打斷他:“先不說這個。”


    他看了看手裏的資料:“16日晚11點半,普楊區的一個居民住宅小區——立新花園23幢三單元門口,麻醉科醫生馮立峰下班回家,在門口按單元門密碼時後腦遭人重擊,隨後也被人迷暈帶走。”


    說著他看向方輕芳和鄭鈺:“然後當天深夜,鄭鈺在vip病房部值夜班。17日淩晨一點左右,一個神秘人士潛入護士站趁鄭鈺不備用粘有麻醉劑□□的毛巾類物品捂住口鼻昏迷倒地。沒多久後,vip701號病房的病人方輕芳醒來口渴,按下呼叫鈴沒有回應後拿了水杯到護士站去倒水,隨即發現昏迷的鄭鈺,在試圖查看鄭鈺情況時被神秘人用同樣的方法迷暈。然後那人將你們放上他早就準備好的輪椅,從電梯處離開,到達地下b2層停車場。”


    鄭鈺和方輕芳點頭:“應該是這樣沒錯。”


    何不凡又看向寧誌陽:“口腔科醫生寧誌陽,當晚在四樓口腔科值夜班,因為沒什麽急診病人,淩晨11點半時去了值班室睡覺。嫌疑人將已經昏迷了的方輕芳和鄭鈺放在了自己準備好的麵包車上後,來到了四樓值班室,用同樣的手法將寧誌陽迷暈帶走。”


    寧誌陽點了點頭:“沒錯。”


    何不凡:“至此嫌疑人已經綁架了四名受害者,他將四名受害者帶到自己準備好的待拆舊樓裏,以一個密室的狀態拘禁了四人,並用揚聲器告訴大家,你們必須自相殘殺,隻要四人裏死掉一個,他就會放其他三人自由。”


    室內眾人皆是滿臉沉重,再次聽到事件的描述,鄭鈺跟方輕芳對視一眼,彼此眼中仍有難言的驚懼。


    何不凡繼續陳述:“好在你們都很有理智,即使重壓之下也沒有太過慌亂。”


    他又看向寧誌陽:“你們在沒有飲食的狀態下度過了17日那一天。18日早晨,馮立峰想到可以用匕首鑿穿牆壁,於是你們努力了一整天在衛生間窗戶處鑿下了一塊磚,卻發現那磚後麵已經被訂上了鋼板,絕望之下寧誌陽對鄭鈺產生了殺機,鄭鈺奮起反抗,二人出現矛盾,但隨後被方輕芳化解。你們發現逃生無望後調整好了心態等待救援,可是當天晚上還是出事了。19日早晨,鄭鈺和方輕芳醒來後發現馮立峰被人用匕首從太陽穴處刺入死亡,而防盜門已經被人打開。隨後,你們被趕來救援的警方找到獲救。”


    三個劫後餘生的倒黴鬼點了點頭,即使知道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重聽一邊案情還是覺得後背發麻心有餘悸啊。


    何不凡又環視了眾人一圈:“所以,目前我們麵臨的問題主要是兩個:第一,誰綁架了你們四人並設了這個局?第二,誰殺了馮立峰?”


    眾人抬起頭看著何不凡,他有一張好看的麵孔,淡定的姿態很容易讓人信服,他的敘述很富有引導性,加上他說話的口吻和周身自帶的氣度,讓人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思維往下分析和思索。


    何不凡並沒有直接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有開啟了循循善誘模式:“我們先來思考第一個問題。綁架者是誰?按照這個事件表麵的邏輯,兇手應該是個無聊又變態的人,他費盡心機綁架了四個不相幹的人,隻為了迫使他們陷入互相殘殺的絕境,那他圖的是什麽?看到別人放棄底線和堅持而相互屠戮,那麽對於這種反社會型人格的罪犯,打碎美好和踐踏人性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頓了頓:“可惜,一直到最後,他最想看到的事件其實並沒有發生。雖然有一個人死亡,可是你們沒有絕望崩潰,沒有相互提防,我如果是那個罪犯,應該會覺得意猶未盡十分遺憾,自己真正想看到的景象並沒有發生,那麽,他又為什麽還是選擇放你們一馬呢?”


    方輕芳有點愕然,還沒從這方麵去考慮過問題。仔細一想的確如此,就算那個幕後黑手是個不走尋常路的變態,那他如此大費周章卻沒能達到預期效果,怎麽想都應該很不甘心才對吧?


    王明亮想了想道:“也許是因為他覺得快要被查到了?畢竟他也裝了竊聽器在客廳裏,他也應該聽到了方輕芳對其他人說的話。知道何不凡大偵探來了,也許他一時亂了陣腳,正巧馮立峰被殺,這個結果就算不完美,也算是得償所願。”


    何不凡沒有正麵回答他,略一沉吟之後點點頭:“也有這個可能。畢竟我參與了調查。”


    呃,何偵探你這樣給自己搭台子真的好嗎?


    何不凡沒有太多糾結在這一點上,另尋了個突破口:“幕後黑手的動機暫時存疑,我們先放在這裏,轉而看看馮立峰的死。”


    他說著看了看方輕芳,在電腦上點了幾下,會議室的投影儀上出現了一張照片,那是死者馮立峰的屍體。


    方輕芳隻看了一眼就迅速移開視線。


    馮立峰躺在法醫室的解剖台上,身軀上蓋著白布,其餘部分裸/露在外。


    何不凡又調出幾張特寫照片顯示在投影儀上:“我現在想請在座的三位嫌疑人仔細看看,馮立峰的屍體照片有什麽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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