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跨出空間通道,來到第一次降臨後的城市廢墟上空。


    然後白術發現,世界已經大不同。


    曾經,這裏是城市廢墟。


    目之所及之處,倒塌的樓房堆成高山。


    廢墟間時不時有一閃而逝的詭影出現。


    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更是從四麵八方傳來,想要傳至心底,引起人心中最深層的恐懼。


    但現在。


    倒塌的高樓廢墟,早已被清理的一幹二淨。


    被核爆炸出來的深坑也被填埋。


    城市的廢墟變成了煙塵彌漫的工地。


    一台台工程機器人亮著警示燈,托著建築材料於煙塵中不斷穿梭。


    高樓於廢墟之上重建。


    雖說目之所及之處,依舊杳無人煙。


    但毫無疑問,文明已在寂滅中複蘇。


    現如今還躺在嬰兒床裏的‘新生代’啟明人,終將再次行走在這片大地上。


    環視了一圈陌生中帶著一絲熟悉的故地,白術又覺得漫天的灰塵有些礙眼。


    索性伸出雙手,向下一壓。


    下一刻,世界靜止了一瞬間。


    一瞬間後,在空中飛舞的灰塵化作飄帶,匯聚到了城市中央,變成了一個看不清麵貌的巨型人形雕像。


    環視了一圈煥然一清的世界,白術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多了。”


    至於為什麽雕像看不清麵貌?


    白術準備把雕像雕刻成向陽的樣子。


    不過他沒見過向陽,所以隻能先凝聚出個大致身型,等複活向陽以後,再給雕像刻上容貌。


    又在雕像前站了片刻,一台銀色機器人就以接近音速的速度落到了白術身邊。


    感知到機器人身體裏的靈魂波動,白術下意識地多看了他幾眼:


    “啟明?”


    銀色機器人點了點頭:


    “是我。”


    聽到從機器人嘴裏吐出,略微帶著些機械音的聲音,白術不由好好打量了它一番:


    “你是怎麽做到的?”


    “宇宙中除了智械一族,其他智能想要誕生靈魂,比凡人不借助工具登天還要難。”


    “你之前隻剩下了一段數據,哪怕演變成了有自我思考能力的人工智能,但想要誕生真正的靈魂,不會比尋常人工智能容易多少。”


    “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到。”


    銀色機器人人性化的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我本來就是人。”


    “也可能是因為狼女的陪伴。”


    “還可能是因為見證過文明從昌盛到末路,從末路走進死亡,又從死亡中複蘇,獲得了新生。”


    “進而讓我也跟著產生了蛻變,蛻變回了人。”


    白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或許三者原因都有吧。”


    應和了一句,白術又問道:


    “文明複蘇計劃進行的怎麽樣了?”


    聽到白術問道這個問題,啟明那有些冰冷的靈魂不由活躍了起來: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第一批一萬名試管嬰兒已經離開培養艙,並且開始順利成長。”


    “在華夏文明的支援下,城市廢墟已經被清理,衛星也重新飛上了天空。”


    “雖然我們暫時沒有恢複對星球的掌控權,但我相信這是遲早的事情。”


    “遲早有一天,我們啟明人會自由地走在這顆屬於我們的星球上。”


    說到這裏,他又看向白術,彎腰鞠了一躬:


    “當然,這離不開您的幫助。”


    白術樂嗬的擺了擺手:


    “互相幫助罷了。”


    “畢竟我的第一桶金還是從你們手裏拿到的呢。”


    說著,白術又拍了拍手上的戒指:


    “初號,出來打個招呼。”


    音落,戒指化作無數黑色顆粒,化作飄帶在白術身邊聚攏。


    隨著黑色顆粒凝聚成等人機甲模樣,初號機目鏡上藍色光芒隨之亮起: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博士。”


    啟明聽到初號機的稱呼,忍不住愣了好久。


    良久後,他才從思緒中脫身:


    “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感慨一句,他又人性化地帶上了一絲笑意:


    “很高興見到你,初號。”


    感慨後,啟明又看向了白術:


    “初號好像有了很大的提升。”


    “我的探測器根本就探測不出初號的強度。”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你也是。”


    “如果說初號還能被我的探測器所探測到。”


    “那麽你,根本就不在我的探測器的探測範圍之內。”


    “要不是你剛才聚攏了工地上揚起的灰塵,我都沒有發現你再次來到啟明星了。”


    說到這裏,啟明又看向了白術用灰塵捏出來的大雕像。


    “你這一次來啟明星,是有什麽事情麽?”


    啟明的語調了帶起了一絲期待:


    “是不是你的實力又有了提升,已經有能力解決空間通道另一頭的災獸世界了?”


    看著啟明那個真·閃閃發光的機械眼,白術點了點頭:


    “以我現在的實力,解決空間通道另一頭的災獸世界並不難。”


    應了一聲後,白術又話音一轉:


    “不過這一次過來,並不是為了解決災獸世界的威脅。”


    感知到啟明升起疑惑情緒,白術又轉過身子,看向了城市一側,一座三百米高的人造小山上:


    “文明既然可以在廢墟中重建,重獲新生。”


    “那人,為什麽不能向死而生,再次擁有生命,行走在陽光下。”


    啟明聽得瞠目結舌:


    “文明能在廢墟之中重建,是因為‘傳承’未曾斷絕。”


    “人死了就是死了,怎麽可能複活呢?”


    “我們啟明星進入過的暗界不算少,雖說那些已經覆滅了文明中也有死而複生的傳說,但也隻是傳說。”


    “並沒有一例真實案例出現過。”


    說到這裏,他又糾結了一下,斟酌著道:


    “你是想複活向陽對嗎?”


    “要是向陽跟我一樣,將記憶上傳到終端,再用他的基因克隆一具身體,再把他的記憶灌輸到克隆體內,也算是另類的複活。”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在得到他的筆記本之前,我、甚至是世界意誌。”


    “都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存在。”


    “他已經死了,靈魂已經消散在了天地間,應該不可能被複活了吧?”


    見白術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少變化,啟明又試探著道:


    “哪怕能複活,想來複活向陽的代價一定很大吧...”


    感知到啟明身上糾結無比的精神波動,白術笑著搖了搖頭:


    “我還沒試過複活別人。”


    “所以我也不知道複活別人的代價有多大。”


    “又或者是否真的能在現階段把人複活。”


    “一切都是未知數。”


    “複活向陽,隻不過是我的一次嚐試罷了。”


    “成則好。”


    “哪怕不成,也能讓我知道複活他,需要達成什麽樣的條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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