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夫子的臉色果然如晨晨所料那般起了變化,他看了晨晨一眼,才道:“果然,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晨晨點了點頭,贊同道:“恩,我是女子,你是小人。”


    賈夫子:“……”


    他做作地咳了兩聲,換了一張新的白紙擺在桌上,用硯台壓好,“我們還是來上課吧。”


    “好吧。”晨晨拿起桌上的筆,蘸了蘸墨汁,就龍飛鳳舞地在紙上畫了起來。她畫的是簡筆畫,所以畫得非常快,但還是能看出大概的輪廓——那是一個女人,頭上頂著一個巨大的金元寶,上麵寫著“悅來客棧”四個字。


    賈夫子:“……”


    陳寶林還真是……學得快啊。


    “怎麽樣?”晨晨得意洋洋的看了賈夫子一眼,“比起你剛才的那副池塘荷花圖,我這幅又如何?”


    賈夫子低下頭笑了幾聲,才看著晨晨畫的那副畫道:“這種風格的畫,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晨晨頗有幾分自豪地揚了揚下巴,“這叫簡筆畫,是一種簡約而又傳神的繪畫風格。”


    賈夫子忍不住笑了兩聲,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看是懶人專用的繪畫風格吧。”


    晨晨撇了撇嘴角,也沒有和他爭辯。叫蘭心沏了壺茶,晨晨便走到賈夫子的身邊坐下,眼巴巴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講一個漫長而又潸然淚下的故事。


    賈夫子被她看得有些頭皮發麻,說實話,他真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可是在晨晨看來,生命的真諦便在於八卦,這條定律從電視上當紅的影視明星,到街邊買菜的家庭主婦都同樣適用。


    賈夫子最終還是妥協在了晨晨熱情如火的目光下,“嫣嫣是我小時候的鄰居,我們兩家的院子隻有一牆之隔。”


    “哦!”晨晨重重地點了點頭,原來還是青梅竹馬啊!可是根據她這麽多年的演藝經驗,青梅竹馬通常都沒有什麽好結果。


    “那個時候我們在同一個書院讀書,嫣嫣雖是一名女子,卻十分有才氣,就連夫子都時常嘆她不能生而為男子,否則將來必定能有一番作為。嫣嫣不僅有才學,人也長得十分漂亮,當時我們書院裏的男孩子幾乎都喜歡她。”


    晨晨眨了眨眼睛,眼眸亮亮地看著賈夫子,“你也是嗎?”


    賈夫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起了其他,“我們家在江南一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但也算衣食無憂,我從小便沒什麽大誌向,隻喜歡呆在書房裏畫畫,一畫就是一整天。”


    晨晨有些複雜的抿了抿唇,這要是放到現代,一定會被父母說是不務正業,可是這個不務正業的賈夫子,後來不僅考上了狀元,還成了盛寧富可敵國的悅來集團總裁。


    “那是什麽促使了你去考狀元呢?”晨晨一秒化身娛記,對賈夫子進行了深入的採訪。


    賈夫子側頭看了晨晨一眼,涼淡的目光就像月光一樣透明,“因為一個賭約。”


    “賭約?”晨晨的口味完全被釣了起來,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什麽賭約?”


    賈夫子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再不上課天就黑了。”


    陳晨晨:“……”


    還有比這個更坑人的嗎?必須沒有!


    她憤慨的從椅子上了站了起來,臉頰因為微微的怒氣而有些泛紅,“不帶你這樣玩的!敢情還要弄個連載是麽!”


    賈夫子挑了挑眉,“連載?”


    “連載就是tbc,就是坑,坑!”


    賈夫子:“……”


    他覺得晨晨越解釋,他越聽不懂了。


    不過賈夫子這個人向來都很看得開,極少糾結什麽,於是聽不懂便也就聽不懂,反正課還是得繼續上的。


    晨晨因為沒有聽到大結局,心口裏堵著一口氣,扭過頭去拒絕聽賈夫子講課。賈夫子自顧自地拿起筆,在紙上邊畫邊說道:“聽不聽隨你,反正我是講了,皇上到時候查功課倒黴的又不是我。”


    陳晨晨:“……”


    她聽到了什麽?


    “皇上還要查功課?!”臥槽她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當然。”賈夫子裝模作樣的算了算,“而且就在今天。”


    陳晨晨:“……”


    這才是真正的坑,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如既往的土豪大天使嬴_似同學扔的地雷!


    前兩天高考,作者好緊張!現在終於解脫了,終於又可以更文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會雙更來慶祝高考完結的!


    ps:作者自己都覺得自己湊表碾……= =


    ☆、聽太後講過去的故事


    早知道皇上今天要查功課,她就不費時間去聽那個連結局都沒有的勞什子八卦了!


    晨晨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馬上就可以吃午飯了,希望皇上今天不會過來和她一起吃飯。


    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晨晨飛快地躥到書桌旁,對賈夫子催促道:“賈夫子,我們開始吧,再不上課就老了。”


    賈夫子:“……”


    現在知道著急了嗎?早知道把皇上搬出來這麽管用,他早就用了。


    賈夫子慢悠悠地拿起手側的筆,剛在紙上畫了沒兩筆,李公公那辨識度極高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了過來,“皇上駕到——”


    陳晨晨:“……”


    皇上有時來得就是這麽讓人措手不及。


    忙不迭地和賈夫子一起上前接了架,淮景帝扶起晨晨,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學得怎麽樣?”


    陳晨晨:“……”


    皇上不是日理萬機嗎?皇上不是為國事操碎了心嗎?皇上怎麽還有心思管她的學業啊嚶嚶嚶。


    晨晨吸了吸鼻子,道:“很好。”


    “哦?”淮景帝顯得興趣盎然,“那便讓朕看看成果。”


    淮景帝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到書桌旁,晨晨根本來不及阻止。而書桌旁放的,剛好就是晨晨適才的大作——一個火柴棍女人,頭上頂著一個大元寶,上麵還寫了“悅來客棧”四個字。


    ……


    蠢斃了。


    晨晨的眼淚嘩啦啦地在心裏飛灑,她現在好想去跳護城河……淮景帝看到那副畫後,表情也十分的……耐人尋味。從畫裏抬起頭,淮景帝看了賈夫子一眼,“這是賈夫子教的?”


    賈夫子對淮景帝作了個揖,特別真誠地說道:“這完全出自於陳寶林的個人創意。”


    陳晨晨:“……”


    在這種時候還落井下石,賈夫子不愧是個小人。


    淮景帝的目光順勢掃到了晨晨身上,嘴角似揚非揚,“晨晨可否為朕解釋一下這幅畫裏的寓意?”


    陳晨晨:“……”


    護城河在哪裏?


    見晨晨沒有說話,淮景帝便也隻微抿著唇,默不作聲。


    請賈夫子來晨光殿教晨晨畫畫,其實受到了很多非議。本來讓一個男子自由出入內宮已經是犯了忌,還讓他和晨晨共處一室,即使身邊有丫鬟守著,也難掩眾人悠悠之口。


    可是因為晨晨喜歡,淮景帝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將所有流言蜚語都攔在了晨光殿之外,讓晨晨可以專心畫畫。


    可是他這一番心意若隻換來了晨晨的瞎胡鬧,著實讓人有些心寒。


    看著淮景帝漸漸變得冷淡的目光,晨晨突然有些心慌,“皇上?”


    淮景帝沒有應聲,晨晨愣了一下,又換了另一個稱呼,“黃桑?”


    這聲黃桑似乎讓淮景帝有些動容,但是依然沒有回答晨晨。


    晨晨抿了抿唇,難道要來一句親愛的?


    最終還是因為極大的心理障礙,晨晨沒能將這三個字說出口。似乎覺得淮景帝是真的生氣了,晨晨突然有些手足無措。她慌慌張張地跑到書桌前,將自己以前練習時畫的畫都翻了出來,平攤在桌上給淮景帝看,“你看,這些都是我畫的,我每天都有練習,以後也會認真上課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晨晨向來很會撒嬌,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就像小貓的爪子一樣,輕輕撓在淮景帝的心上,有些癢。


    他看了晨晨一眼,一時之間竟也有些分不清晨晨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在撒嬌。不過不得承認,效果還是很好的——因為對上晨晨那楚楚可憐的目光,他是怎麽都氣不起來了。


    賈夫子此刻也終於良心發現,幫晨晨說起了話來,“皇上,陳寶林平日裏上課確實很認真,剛才那幅畫隻不過是在休息時的信手塗鴉,還請皇上不要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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