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兒想了想,道:“也有可能下毒的人不是血衣教,而現在偷襲的人才是。”


    “不會。”韓岑卻相當篤定,“如果是血衣教的人,他剛才偷襲的人隻會是顧梓碧而不是你。”


    顧梓碧:“……”


    雖然他覺得韓岑這麽說也是有一定依據的,但也不能因為幾次偶然的事件就總結出一個必然規律啊!


    白瑾兒卻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吸血妖花好像一直都在針對他。”說到這裏,白瑾兒好似猛然領悟了什麽,她看著顧梓碧,眼光變得探究起來,“那個吸血妖花,該不會又是你的老情人吧?”


    顧梓碧:“……”


    他簡直欲哭無淚,珠珠對他的誤解,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解開?


    顧梓碧豎起兩指,指天立誓,“我絕對沒有任何老情人。”


    白瑾兒瞥了他一眼,對韓岑道:“老闆,我們還是先下去吧。”


    韓岑沉吟了片刻,囑咐道:“瑾兒,待會兒你跟在我身邊,不要走遠。”


    白瑾兒揚了揚手中的天蠶絲,“老闆,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韓岑輕輕蹙了蹙眉,卻是沒再說什麽。


    樓下,已經站成了一片,雖然對方人多勢眾,而且不少江湖中人都因中毒功力還未恢復,但因薑懷的戰力太突出,基本是一麵倒的局勢。


    就在大家覺得大局已定之時,門外突然飛射而來無數支冷箭,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


    江湖中人被這陣箭雨逼得退到了牆角,箭雨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對方明顯是想活活拖死他們,薑懷看了一眼韓岑,對他喊道:“韓兄,這裏交給你了!”韓岑瞭然地點了點頭,挑過了薑懷的大梁,成為了阻擋箭雨的主力軍。


    薑懷的內力形成了一堵無形的牆,將射向他的冷箭悉數彈開,自己飛身出了客棧,直搗黃龍。


    躲在暗處的弓箭手,被薑懷殺了個措手不及。


    見箭雨的攻勢明顯減弱,憋了一肚子氣的江湖中人各個都舉著武器殺了出去,將對方殺了個片甲不留。


    等局勢完全被控製,薑懷特意留了幾個活口,準備審問。


    薑懷整了整左手上的護臂,瞥著地上的人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雖然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卻是驕傲地昂起了頭顱,不卑不亢地道:“我是血衣教的右護法!”


    ……


    又是血衣教的右護法。


    赤蝶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們血衣教是不是隻有右護法?”


    “當然不是!”那人越說越來勁了,“我大血衣教人才濟濟,左右護法上中下堂主應有盡有!”


    薑懷的一隻腳踩在了那人的手腕上,“據我所知,血衣教的右護法是一個女人。”


    “你才是女人!”地上的人差點彈了起來,“你們全武林都是女人!”


    “嘿你罵誰呢!”身後一大片黑壓壓的江湖男人,都怒了。


    薑懷腳下的力道加重,血衣教的右護法疼得哇哇直叫,“輕點,你輕點!”


    ……


    江湖同仁不約而同地摸了摸鼻子,總覺得這句話聽上去有哪裏不對。


    一道銀光一閃,韓岑的寶劍出鞘,尖銳的刀劍緊貼著那人的喉嚨,“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


    那人顯然被韓岑嚇了一跳,一時之間噤了聲。韓岑的刀尖往前一送,那人的脖子上就滲出了一股鮮血。韓岑冷著臉看向他,“我的脾氣可沒有薑大俠那麽好。”


    “我……我……真的是血衣教的右護法。”那人的聲音終於開始顫抖,韓岑的眉頭一皺,劍鋒在他的脖子上一拉,血衣教的右護法就此長眠。


    韓岑的劍接著指向了第二個人,“你是不是也是血衣教的右護法?”


    “我……我……”那人看著同伴慘死韓岑的劍下,雖然嚇得不輕,但還是很有膽色地說,“我是血衣教的左護法!”


    “很好。”韓岑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我現在就送你去見右護法。”


    劍身輕巧地在他脖子上劃過,左護法也就此長眠。


    身後的江湖同仁不由覺得一陣膽寒,雖然混江湖過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但是在激鬥中殺人和斬殺俘虜,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韓岑這種視人命如糙芥的態度,竟是讓他們害怕。


    薑懷的眉頭動了動,他把手搭在韓岑的手腕上,對他道:“韓兄,你這樣審也問不出什麽,還是我來吧。”


    韓岑看了薑懷一眼,卻沒有就此收手的意思。白瑾兒皺了皺眉,上前按住韓岑的手,“老闆,還是交給師兄吧。”


    韓岑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卻是沒有說話。


    白瑾兒還想出聲勸阻幾句,一陣放肆的笑聲就由遠及近。


    “哈哈哈哈。”一抹紅色的人影從天邊飄然而至,在夜色中格外顯眼。韓岑眸色一寒,冷聲道:“又來一個吸血妖花。”


    “哼,愚蠢的江湖人,想要活命的話就快點臣服於我大血衣教!”吸血妖花豪邁的宣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群中,一個隱蔽的身影冷不丁地殺了出來,轉瞬間就衝到了白瑾兒的跟前。白瑾兒的心下一驚,正欲閃避,韓岑已經一腳將那人踢翻在地。


    吸引人注意的吸血妖花見狀,臉色一白就欲逃走,卻始終沒快得過薑懷,當場被擒。


    倒在地上的人咳了好幾口血,還掙紮著想爬起來。白瑾兒看清那人的臉後,驚訝道:“巫賢?!”


    巫賢?韓岑的眉峰動了動,這個人他還是有印象的。兩年前江湖出現了一個小型的邪教組織,教主的名字就叫巫賢。他們精通巫蠱之數,最為擅長的便是詛咒,據說是咒一個死一個,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動盪。後來他們逐漸壯大,竟是連朝中大臣都詛咒上了,便有大臣拜託了吉祥屋剷除他們。當時,負責這個單子的就是白瑾兒和古零。


    “哈哈哈,白瑾兒,你一定沒想到我還沒死吧!”巫賢大笑了起來,“你滅了我巫蠱教,我今天就要你拿命來償!”


    白瑾兒眉頭一動,當年剷除巫蠱教的時候,她和古零明明確認過沒有漏網之魚的,卻沒想還是讓巫賢死裏逃生。兩年的時間,他竟又招收了這麽多教徒,還潛伏起來伺機復仇。


    她更沒想到的是,巫賢竟如此有心機的,趁勢嫁禍給了血衣教。


    韓岑聽了巫賢的話,身上的殺氣又陡然淩厲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殺她。”


    巫賢像是被點燃了的炮仗,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死死抓住白瑾兒的手,麵目猙獰,“我以我的性命詛咒,你十日之內必將死於非命!”


    ☆、吸血妖花(九)


    人對於黑暗有種近乎本能的懼怕。


    巫賢的那句森冷詛咒,在夜色中聽來越發讓人毛骨悚然。在這詭異的寂靜中,巫賢咧著嘴一笑,然後猛力地往韓岑的劍上一撞,鋒利的寶劍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


    所有人都是一驚。


    巫賢如他說的那樣,用他的生命,對白瑾兒下了咒。不管這個咒是真是假,對當事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心理衝擊。


    白瑾兒的臉驀地一白,手心就傳來了一陣溫熱。顧梓碧緊緊地握著白瑾兒的手,臉色比她好不到哪去。他盯著已經斷氣的巫賢,眼中蒙上了一層寒霜。


    韓岑將劍握得咯吱一聲,從巫賢的身上拔了出來,一雙冷眸看向了被薑懷擒住的吸血妖花。


    吸血妖花身體頓時就是一僵,幾乎是下意識的,咬碎了口中藏著的毒藥。她寧願死,也不要落在韓岑的手中。


    那絕對比死還可怕。


    與此同時,僅剩的一個巫蠱教活口,也用手中的劍自刎而亡。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迅猛,江湖同仁的心髒已經負荷不住了。可是誰也不敢開口出聲,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敢。


    白瑾兒咬了咬牙,開口道:“大家不要愣著了,快些將屍體處理一下。”


    “瑾兒說的沒錯。”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突破口,薑懷趕緊站了出來,“等天亮了就麻煩了。”


    薑懷說著就先動起手來,接著眾人都吆喝著飛快地開始處理屍體。隻有顧梓碧和韓岑還是一臉鐵青的站在原地。


    白瑾兒抿了抿嘴角,道:“你們不是相信他說的話吧?要是詛咒有用的話,他早就把我咒死了,還用的著這樣搏命來殺我嗎?”


    韓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顧梓碧的心裏就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堵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巫蠱教兩年前在江湖中興風作浪,雖然不知他們用的是什麽方法,但被他們詛咒過的人確實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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