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赤蝶搖頭,然後又點頭,“其實,有那麽一點。”


    “哦?不知珠珠的臉有什麽特別的?”白瑾兒冷笑著看赤蝶。


    赤蝶嗬嗬地笑了兩聲,“我隻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麽長成這樣的。”


    “生下來就是這樣的。”白瑾兒轉過頭去,“如果礙了赤蝶姑娘的眼,你大可以把眼睛閉上。”


    赤蝶愣了愣,神色有些尷尬,“珠珠姑娘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白瑾兒用鼻子“哼”了一聲,沒再作聲。


    顧梓碧瞟了一眼白瑾兒,心想這個丫頭人長得挺醜,脾氣還挺大的,居然連吉祥屋的人也敢得罪。


    不過赤蝶似乎並不介意,神色並無什麽不快。


    就這樣,白瑾兒和赤蝶在顧府住了下來,等著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巨浪。


    白瑾兒作為顧梓碧的丫鬟,每天一大早就要起來等著伺候顧少爺。穿衣,洗漱,吃飯,一樣都不能馬虎。


    而赤蝶作為顧府的貴客,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等著被人伺候穿衣,洗漱和吃飯。


    每當思及於此,白瑾兒都忍不住仰天長嘯三聲。


    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這天,白瑾兒從廚房端了碗蓮子湯回來,卻不見了顧梓碧的蹤影。


    她皺了皺眉,將手中的蓮子湯放下,在顧府裏尋起了顧梓碧來。


    經過顧兆之夫婦門前的時候,白瑾兒耳尖地聽到了顧梓碧那癡呆的笑聲。


    說起顧兆之和潘蓉這對夫婦,雖然在白瑾兒來的那天顧梓碧讓他們滾出去了,但是他們不可能真就聽話地滾出去了。


    他們在這顧府住了半月,就變著花樣找了顧梓碧半月的麻煩。


    顧兆之拍了拍顧梓碧的額頭,發出一聲脆響,“我說傻子,你也差不多該告訴我房契地契在哪兒了吧?”


    顧梓碧捂著發紅的額頭,眼淚汪汪地看著顧兆之,“你打我。”


    “你要是再不說,就不是打你這麽簡單了!”顧兆之表情猙獰地威脅。


    “你是壞人!”顧梓碧毫無說服力地指責。


    “唉相公,你這樣不行的。”潘蓉推開擋在身前的顧兆之,在顧梓碧的身邊坐了下來,柔若無骨的身子往顧梓碧身上一貼,“梓碧乖,告訴大堂嫂,你們值錢的東西都放在哪兒了?”


    顧梓碧眨了眨眼睛,開心地指著自己的臉,“就在這裏啊。”


    潘蓉:“……”


    “我爹說了,我們家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我了。”顧梓碧笑得好不開心。


    潘蓉:“……”


    “嗬,跟一個傻子使美人計,他能硬得起來麽?”顧兆之嗤笑了一聲,卻又是拉開了潘蓉,“還是我來吧。”


    顧兆之拿起桌上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在顧梓碧的眼前晃了晃,“我說傻小子,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劃花你這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


    這句話終於觸到了白瑾兒的逆鱗,我都沒捨得對他的臉下手,你居然還敢?


    放棄了繼續在門外看戲的打算,白瑾兒總算大發慈悲地抬腳走進了顧兆之的房間,“你們不覺得,跟一個傻子逼供的你們,才更蠢嗎?”


    房裏的兩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都是一愣,顧兆之回過身來,看清來人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原來又是你這個不懂禮數的丫頭。”


    “跟你們的所作所為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白瑾兒逕自走到顧梓碧身邊,將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少爺我們回屋吧,蓮子湯怕是要涼了。”


    顧梓碧一聽蓮子湯眼睛便亮了起來,“蓮子湯?人家最喜歡喝蓮子湯了。”


    顧梓碧歡快地跟在白瑾兒身後,顧兆之卻陰沉著臉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誰準你們走了?”


    白瑾兒抬眸看了他一眼,眼裏盡是鄙夷之色,“難道你們真的已經窮到跟一個傻子搶錢的地步了嗎?”


    顧兆之被她說的麵上莫名一燙,“你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什麽叫搶錢?那本就是我們顧家的錢。”


    “嗬,”白瑾兒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據我所知,顧老太爺早就和老爺斷絕了關係,少爺的財產跟你們顧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一個傻子,怎麽能管理得好這麽多財產,還不遲早讓人騙了去。”顧兆之說得一臉理所當然,“那還不如讓我替他保管,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個還輪不到你們來操心。”


    白瑾兒一拉顧梓碧的手就要往外走,顧兆之眯著眼睛打量了她幾眼,“我說你這個丫鬟,不會是想要篡奪顧家的家產吧?”


    顧兆之說到這裏,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還是別做夢了,就算我堂弟傻了,也不會看上你這個醜八怪的啊哈哈哈哈。”


    顧兆之是笑得痛快了,顧梓碧的冷汗都快流下來了。這個珠珠,可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啊,而且,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她長得醜。


    雖然這個是事實。


    看著麵前正自掘墳墓掘得暢快的顧兆之,顧梓碧在心裏為他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


    白瑾兒那隻拉著顧梓碧的手握得死緊,顧梓碧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珠珠,痛!”


    為什麽?為什麽倒黴的總是他?!


    白瑾兒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地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少爺,我們走。”


    “咣”的一聲,顧兆之又拔出了手裏的小刀,“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白瑾兒將顧梓碧擋在了身後,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匕首眉頭皺在了一起。


    如何是好?


    一個女人的輕笑聲驀地從門口傳來,“什麽事情這麽熱鬧啊?”


    白瑾兒眼睛一亮,救星來了。


    ☆、顧家少爺(四)


    來人自然是赤蝶。


    她依然穿著一件惹眼的火紅色箭袖,腰間掛著一根卷好的鞭子,一副女俠的風範。


    ——如果她的臉不是那麽妖艷的話。


    顧兆之自是知道府上來了一位保護顧梓碧的人,聽說還是吉祥屋的。今天第一次得見,不想竟是這樣一位大美人,他立馬有些把持不住了。


    “相公,眼珠子要掉下來了。”潘蓉冷哼了一聲,看著顧兆之不冷不熱地說了聲。


    顧兆之幹咳了幾聲,對著赤蝶露出一個自認為風流倜儻的笑容,“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赤蝶。”赤蝶看著他嬌俏一笑,“因為我喜歡人血那艷紅的顏色,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顧兆之:“……”


    這個是不是在威脅他?


    “顧少爺現在由我保護,不想死的話就離他遠點,免得我殺人的時候誤傷了你。”


    顧兆之:“……”


    這絕對是在威脅他。


    白瑾兒拉著顧梓碧跟在赤蝶身後,一路順暢地回到了顧梓碧的房間。


    看著在桌前傻兮兮地喝著蓮子湯的顧梓碧,赤蝶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是太可惜了,你說這麽好看的一個人,怎麽能是個傻子呢?”


    白瑾兒難得贊同地點了點頭,“我聽顧管家說,來診治的大夫都說這是他傷心過度,心情鬱結導致的,沒準兒等哪天心情好了,就會好起來也說不定。”


    赤蝶看了一眼白瑾兒的臉……天天對著你這張臉,想要心情好起來,實在是很難。


    “珠珠姑娘,要不你也請個大夫看看吧。”赤蝶誠心誠意地建議,卻隻換來了白瑾兒的一個白眼,“我沒有病。”


    “你的臉……應該可以治好的。”不然把你那土氣的髮型換一下也好啊。


    “我不介意。”


    赤蝶:“……”


    就算你不介意,也考慮一下周圍人的感受啊。


    這是赤蝶和顧梓碧的共同心聲。


    “臉真的那麽重要嗎?”白瑾兒看著赤蝶問道。


    “呃……”這個問題讓赤蝶不知該如何回答,“反正,對我來說很重要。”


    白瑾兒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我也希望珠珠變漂亮。”顧梓碧舉著一個勺子使勁在白瑾兒眼前晃。


    白瑾兒額上的青筋突起一根,“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你這個傻子!”


    顧梓碧:“……”


    還說你不介意?


    白瑾兒瞥見顧梓碧額上的一塊紅痕,手撫了上去,“還疼嗎?”


    “疼!大堂哥好兇。”顧梓碧就像跟父母告狀的小孩,臉上寫滿了委屈。


    “這次就當是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跑。”白瑾兒輕輕地揉了揉顧梓碧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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