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進攻的刹那就是防守最脆弱的時候。


    準帝分身炸開,恐怖至極的能量席卷了諸多無人星域,攜帶一位準帝的道與法,肆意破壞著一切。


    這種級別的爆炸是慘絕人寰的,鋪天蓋地,震動了星空。


    像是宙宇都被炸碎了,億萬縷神性光雨散開,沾染著威壓,撕裂蒼茫虛空。


    陣陣潮汐湧動,這處空間被炸的粉碎,崩的裂開深不見底的裂縫,吞噬一切。


    光雨還未完全散去,無名準帝就在正中央哀嚎,他的身體踉蹌,手不斷抓向體內,沾滿了血,點點輝光在血液之間閃爍。


    他在化道,法則刺入身軀中紮根,要將他同化!


    羽化飛升,光雨漫天。


    他被炸的傷勢不輕,血一直流,生機消散的十不存一,被動承受著化道之機,無力抵抗,眼看著就要坐化。


    “小看你了....”


    無名準帝艱難的說出了幾字。


    重傷垂死,又被道則碎片侵蝕的這般嚴重,神仙難救,此時就連帝兵也不想靠近他,將他放棄。


    第一時間就遠遠地就遁走,化作一道流光,怕被張桓這一方鎮壓。


    一縷帝氣臨走前落下,它竟想著將無名準帝這位主人直接抹殺,以防後患。


    局勢瞬變,張桓不給它機會,以吞天魔罐破開帝氣,又射出幾道烏黑光芒刺入無名準帝軀體之中,攪動著最後的生機。


    自爆的那具準帝屍可是他心心念念耗費良久才抓到的,用來對付這具無名準帝了。


    雖然效果奇佳,卻虧大發了,眼前的無名準帝怎麽說也得賠償他的損失。


    此人修為也不低,同樣臻至準帝,將其體內的準帝法則碎片抹去,也是一具現成的傀儡。


    先將藏在他體內的化道之力消除,張桓撈取屍身,鎮壓在吞天魔罐之中。


    幸而是有驚無險。


    張桓望向帝兵逃離的方向。


    “那裏....是北鬥,魔功的主人出自禁區之一。”


    他認定了對方的出身與禁區脫不了幹係,先前現身的那件帝兵,與他印象中的沒一個能對得上。


    不是太古萬族,不是各大聖地,剩下的唯有已經隱去姓名,藏身禁地的那些古代至尊們。


    其中荒古禁地又不可能,那裏有一位大成聖體,絕不會允許禁地之中存在這樣的人。


    也就是說,隻有六個選項,逐一排查的話,必然能找到那位深藏不露的魔功主人。


    “不過...倒也不必去禁區冒險。”


    張桓輕吟,隔著億萬星域遙望北鬥。


    準帝級別的人物即便是禁區也不可能輕易就能培養出來,此人一死,哪怕是魔功主人也會肉痛。


    他在宇宙中下棋,目的還是為了收割這些棋子,以成就自身的道。


    這樣的話獵犬的存在就是不可或缺的了,如這位無名準帝,需有人幫助他遊遍星空一茬又一茬的收割魔功修行者。


    未來盯著這些獵犬,一個一個宰殺,逼的這些獵犬停下收割回巢,看魔功主人還能坐得住不。


    此人主動現身時,便是張桓殺他之日。


    “要盡快結出神胎了,受製於人的滋味可不怎麽好。”


    想起修為被控的場景,張桓一陣惡寒。


    隨著此人身隕,修為逐漸的回歸,宛若經曆了一場幻覺。


    張桓離開此處,向宇宙邊荒駛去,在地府積累的本源已經足夠,此刻就能開始修行不滅天功,鑽研神胎之法。


    隨著此處的極道之戰落幕,無數強者投來了目光。


    這裏還餘存著化道的氣息與道韻,兩件帝兵打的昏天黑地,逸散的波動令大聖都膽寒。


    “準帝都拚死了,這是有多慘烈。”


    有人一眼就發現了什麽,驚呼。


    “這股氣息,其中的一人是曾在真路上大殺四方的魔神,使用過同樣的極道法則,做不了假,他竟死了!”


    此話一時激起千層浪,那隱去行蹤數百年的劊子手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簡直犯下了無邊罪孽。


    感受到了對應的法則,眾人確認他已經身死,皆是出了口氣。


    無人邊荒,有著亙古不變的景色,張桓深入一顆巨星,潛到了地核之中,布下數座源術陣法封閉氣息,打算在此破關。


    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狠人的功法一直以來都有這樣一句話流傳。


    若不想被她的大道同化,沿著她的足跡不得出路,就得費不少功夫去深入了解,鑽研。


    才情如搖光聖子,也被束縛的不得超脫,魔功禁錮了太多,擋住了他的道途,未蛻變為神胎就遺憾落幕。


    張桓若想破開魔功束縛,必須自己走出一條道,讓它變為自身道的一部分,而非沿著它前行。


    “吞天魔功此經逆奪造化,可令凡體後天轉變為混沌體,是狠人傾注一世才情所創。”


    “而不滅天功,是她後麵所創的一部古經,以其為基徹底褪去了魔體,斬斷一切因果,蘊出新生。”


    張桓緩緩回憶有關兩部功法的種種特性。


    不僅是他有印象,找尋上的狠人一脈同樣對兩部功法鑽研頗深,有些心得可以直接用來參考。


    “我以吞天魔功吞噬本源壯大己身,再借不滅天功斬去一切底蘊,養出神胎....”


    張桓說起來容易,但在這個過程中會發生什麽連自己心裏也沒底。


    有可能老體破損,新神未出,直接重開,也可能留下難以磨滅的遺傷...


    這種逆天而行的事,即便是成功者再親曆一遍也不能保證成功。


    最為重要的就是收集到的本源,是先幫助老體蛻變,再結神胎,還是直接灌給新胎,放棄老體。


    ......


    張桓參悟兩部古經的不同之處,覺察差別,選擇先以吞天魔功讓老體升華。


    “我擁有的本源雖然龐大,卻未湊齊萬道關鍵的本源,勉強過半,這樣的話不可能演化出後天混沌體,強行演化出個殘缺的,下場隻有不知不覺的化道而死。”


    張桓慎重的思慮,他不打算拚那億萬分之一成功的可能,要以自身凡體為根基,利用龐大本源洗刷資質。


    將本源煉化為世間大藥,熬煉熔爐,反混沌體之道而行,非是以自身成就萬道,而是令萬道洗刷己身。


    雖最終的體質比不上混沌體,卻能讓他的凡體擁有無數可能。


    如此再在凡體之中孕育神胎,極盡升華,蛻變出極致之體,未來的天資並不輸世間著名的各大體質。


    他有這個信心,混沌體可成帝,凡體亦可成,體質決定不了一切,強的是人。


    掏出一尊小鼎,張桓投入諸多大藥,吐出道火,煉化為神性精華,隨後縱身一躍跳入其中,源源不斷釋放這些年來得到的本源。


    璀璨霞光綻放,各種瑞景浮現,人體本源,直指生命存於世間的最終奧妙所在,盡皆被封存在了小鼎之中。


    此鼎可屏蔽感知,最為適合隱藏,是張桓於狠人一脈聖人王手中得到的。


    加上外麵張桓布置的源術大陣,即便有大聖從旁邊飛過也探查不出什麽。


    張桓放心熬練本源,此次勢必要來個大突破,厚積薄發,再以兩部帝經來個二連跳,即便破入準帝後,也能一次登上數個台階。


    時間長河滾滾流向未來,無人星域昏暗的伸手不見五指,亙古就是如此。


    匆匆十年,張桓集聚所有本源,配以天地奇珍,將肉身洗刷的如瑪瑙般純粹。


    元神栩栩如生,盤坐在天靈蓋,內部深邃,朝著未知方向轉變,有莫測之潛能在蓄積。


    鼎中種種驚世的大道痕跡已消失不見,隻剩下幾滴五彩繽紛的大道瓊液,蘊含種種神奇之效。


    元神張口將最後的幾滴吞入腹中,遁回本尊之中,張桓立刻噴湧出神光,生機在迸發,如煌煌之火,氣血愈加的凝練。


    本源被消耗了個幹淨,洗刷了十年,張桓感覺自己由內而外都發生了深層次的變化。


    那是一種底蘊的增長,說不清道不明,卻能真實體會到,自身潛力變得更深厚了。


    他感受自身的變化,隨後的幾年內將潛力盡數開發。


    待覺得是時候了,趁熱打鐵,又修行起了不滅天功,要趁勢凝結出神胎,在老體之上再蛻變一個層次。


    施展天功中的秘術,汲取精華,在元神之中養成一具新的自我,源源不斷供給最為純淨的生命精華。


    吞天魔功成就不滅天功,老體也是這般,以自身的一切成就新生。


    “不知我這算不算是重活一世?”


    張桓突發奇想。


    在他看來,不滅天功出自狠人,與她的的長生法應是有某些契合之處。


    褪去老體重活一世,若是能成功,張桓也算是能活出第二世的能人了。


    靜心養神,向著新結出的神胎供能,他的老體逐漸枯朽,本是璀璨綻放神光的皮膚也逐漸褶皺。


    不破不立,向死而生,此道所有的精華盡在這八個字當中。


    一旦開始,就要勇往直前,如此尚能綻開神胎,奪天地之理,逆轉死生之機,若是心存僥幸,保留哪怕一絲的生命之精,都可能會導致失敗。


    經曆相同的心路曆程,張桓能感覺到狠人當時一往無前的的堅定道心。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無人沒有畏懼過死亡,能將之置之身外,開創一條新路的人,無一不擁有大氣魄。


    神胎已成,已是準帝軀的老體此刻也開始天人五衰,生命之精失了個幹淨,不時就要如一位壽元無多的凡人一樣死去了。


    平凡的接受死亡,老體逐漸腐朽,元神蒙塵,張桓默默看著這一切。


    神胎自體內孕育蛻變,不時傳出波動,張桓能清晰感知到其中交織的神秘道紋逐漸繁密。


    死生交替,往昔的種種如走馬燈回溯,神通秘術,古經傳承....一幕一幕閃過。


    在這個瞬間,張桓參悟了所有畫麵中的道法,從未對道有過如此清晰的感知,仿佛它就在身邊,令張桓心中升起無盡感悟。


    身處在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像是成為了道的一部分,對天地間的神紋脈絡一眼就能窺得奧妙。


    他清晰的知道自身並未化道。


    一眼萬年,囊括了他這一生,對法則的感知,對天地的認知,對大道的真知。


    ......


    不知過去了多久,張桓一點靈光乍現,於神胎中複蘇,破殼而出。


    “斬我明道訣!”


    元神綻放彩色輝光,貫穿黑暗,無盡的偉力熊熊燃燒,自寂滅中升起。


    舊軀炸裂開,張桓自其中而生,模樣與先前一般無二,氣息卻翻天覆地。


    始一出現就一躍突破了準帝境,氣息一直在攀升,源源不斷。


    活出第二世,張桓從裏至外都有了不同層次的蛻變,此後再沒有束縛,大道可期。


    他要一舉釋放近些年來積攢的所有底蘊。


    雷劫緊至,蓋壓諸多星域,橫貫起來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響聲震動諸天,轟隆而動,還未劈下雷劫就震碎了無數星辰,將這處無人星域化為了絕地。


    “來吧,檢驗我此生邁向巔峰的第一步,越強越好。”


    張桓念頭通達,他抵達了從未登過的至強巔峰,這是人生中最強的時刻。


    目中的戰意隔著無盡虛空都能感知到,此刻縱然是準帝劫亦不能傷自己分毫。


    曆經蛻變自己再也不需要駐足,向前方大步前行便是,往後他的目標唯有一個,爭那一世帝路。


    這片星空中充斥著他的氣息,血氣貫星河,將宇宙邊荒盡數囊括,較之諸世之人驚懼的準帝劫還要駭人。


    黑雲中道道法則湧現,將張桓禁錮。


    他周身僅靠氣血就將鎖鏈崩開,雷霆夾雜電光,劈開虛空,落下千百道在張桓身上。


    他不躲閃,徑直看著水桶粗的電光砸在身上,火光四濺,目中的身軀比之精鐵還要堅硬十萬倍,未被劈傷分毫。


    張桓氣吞寰宇,周身晶瑩散射神光,天靈蓋衝起夢幻般的真魄,沐浴在雷雲之中。


    元神飽滿而盈,衝破了天命,破碎了雷光,激蕩瑩瑩亮光,沐浴雷霆殺伐而不苟,任它如何破碎八荒,元神始終如一。


    準帝劫過去,新劫突生,張桓早有預料,以同樣的態勢應劫。


    一重天,兩重天,連破三劫,無窮無盡的雷光也有力有不逮之時,統統被張桓破開,未曾落完就被撕裂。


    張桓暢快的大吼,吞天納地,吸入無盡混沌雷霆,吞為己身的資糧。


    此生修行了千餘年,終於真正踏足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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