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所謂的性向錯亂已經被移除相關的醫學辭典了?”


    “不知道。”


    “她們是怎麽治療你的?”


    受訪者語氣平靜的說出自己被強迫接受“圖形治療”,“微電擊刺激”,“背頌男德經”,赤身露體被各種羞辱,在最後的階段被注射藥物與異性發生性關係時,很多人已經受不了掩麵哭泣了。


    “他們是怎麽做的?是一開始就這樣還是——”


    “我們要接受某種診斷,被視為可以進入下一個‘治療’階段,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麽深入接觸,從撫摸、親吻,強迫我撫摸、親吻開始……一直到最後……”


    “你離開男德班,是因為你被‘治癒’了嗎?”


    “是的。


    她們認為我被‘治癒’了,通知我母父來接我。”


    “‘治癒’的標準是什麽?”


    “我能撐過整個性/交過程不會嘔吐,在事後自殘——”


    “現在你的情況如何?”


    “我離家出走住在男朋友家裏。”


    “也就是說你沒有被治癒?”


    “也不能這麽說,離家出走之後我男女都睡過。


    我喜歡。


    我現在是泛性戀。”


    “但你現在固定交往的人是男人?”


    “隻有男人能理解我吧。


    我現在每次都需要吃藥……女人受不了這個。”


    受訪者顯然不是個天使,他後來的語氣甚至帶著輕佻,講到自己經歷的時候還有幾分滿不在乎,但就因為這樣,更讓人覺得真實。


    “兩位專家,我有一件事不理解,我印象裏性向是先天形成的,並不因後天影響而改變,已經是一種常識了,為什麽還有人認為性向錯亂可以治療?”


    “性向是先天形成的這個觀點從誕生之日起就一直不斷被挑戰和質疑,我個人也主導過個相關試驗,這個沒什麽可隱瞞的,我在試驗之前是持中立觀點的,通過試驗數據證明性向確實是先天形成的,但是還是有人一直在質疑我,認為我的數據數量不足,其中包括我的學生。


    心理學就是這樣,需要大量的試驗數據支持,而心理學的相關試驗很多都挑戰道德底線,很難實行。”


    霍雯說道。


    “是的,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毛青心點頭道,“雖然我與霍雯教授在很多問題上分歧很大,但在這一點上她說得對。”


    “我做節目之前拜讀過霍教授的大做,對裏麵數據採集過程非常感興趣,您的試驗方法是徵集想要改變性向的男性誌願者和有相關心理學基礎的女性誌願者,進行相關試驗。


    女性誌願者在這裏是做什麽的?我認為同性戀這事,男女都存在,為什麽隻針對男性的?”


    第138章 第138章 伏擊


    毛青心笑了笑搶在霍雯之前回答這個問題,“這個牽扯到我們華夏國的觀念了, 男同也好, 女同也好, 古來有之,歷朝歷代都不乏相關的傳言、詩句,一些帝王將相也不能免俗, 甚至有些朝代視女女相戀為雅事, 許多文人騷客認為男子自幼束縛於深閨, 不知外物, 見識短淺, 隻能做傳宗接代之用,真心相知相愛者唯有女子。”


    她看了看觀眾的反應又道, “到了現代, 女子相戀也不少見, 有一些我們耳熟能詳的名人與戀人公開以妻夫名義長相廝守……”


    霍雯嗤笑了一聲,“我與她的觀點相同也不相同, 什麽風雅全都是包裝, 華夏國自上而下寬容女同的原因很簡單,女子相戀不影響傳宗接代, 兩人感情穩定了, 隨便找一個有資質的精/子庫,挑選優質精/子,就可以孕育孩子,替自家傳後。


    而男同在這方麵完全弱勢, 就算是家人隱瞞性向勉強嫁出去,女方很快就會發現在床事上的不給力,飛快退貨……21世紀,我國第一大事仍是傳宗接代。”


    比起毛青心的文雅論,霍雯這種白描式接地氣描述更符合觀眾的口味,觀眾都笑了起來。


    “我剛要說到現代。”


    毛青心也笑了,“古今中外民間尤其是中下層百姓,無論宗教信仰,經濟實力如何,在她們的思想觀念裏,男孩子最好的歸宿是嫁人,而不是跟男人混在一起,一輩子沒有孩子,別人家的兒子搞基她們可以一笑置之,輪到自己家的孩子,很多人沒辦法接受,這才是男德班性向錯亂矯正受到歡迎的根本原因。”


    秦知秋點了點頭,傳宗接代——別看另一個世界因為是男權世界,男男相愛被各種美化,那些搞基的文人、皇帝,一輩子不碰女人不生養孩子,照樣會被各種詬病。


    到了現代,8成的男同都會結婚、生子,而他們的妻子承受著各種冷、熱暴力,為了維持生活水平和家庭的完整,往往選擇隱忍。


    而在女尊世界,沒有女人會隱忍自己的丈夫隻能在晨勃或服藥的情形下完成x生活,沒有女人會隱忍自己的丈夫拒絕自己的親近,沒有女人會隱忍自己的丈夫會出去鬼混。


    男同,除了被離婚,被拋棄之外,沒有別的出路,在婚前性行為已經成為常態的21世紀,他們甚至熬不過戀愛階段。


    而在傳統的價值觀裏,這樣的男人是沒有價值的男人,是家庭的恥辱,很多家長或是男人自己選擇求助男德班,實際上是死馬當活馬醫,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沒想到抓住的是一條毒蛇。


    “霍教授,我還是對你的心理試驗很好奇,那些男性誌願者,完全是自願的?”


    “我已經強調過一次了,他們完完全全是自願的,我承認裏麵有一兩個未成年人,但他們都已經年滿十六周歲且得到了母父的同意。


    根據相關法律是合法的。”


    霍雯玩著自己的手指,非常放鬆地說道。


    “您的試驗裏提到過,利用注射化合物,使男性誌願者與女性誌願者在可控的前提下完成性/生活,這難道不是迷/奸?”


    “當然不是了,我使用的化合物隻是多巴胺、苯丙氨酸、腎上腺素的混合體罷了,和普通女男相愛時大腦分泌的物質沒有絲毫區別,被注射者會感覺自己墜入愛河,女男誌願者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進行性/行為,而是從對視、撫摸、接吻、情話、愛撫一步步的開始……”


    “聽起來仍然像新型的迷/奸藥。”


    秦知秋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你的描述和之前受害者的描述有很多近似之處。”


    霍雯笑了,坐直了身體,“我知道這是你們節目的套路,自從接到你們的邀請我就已經猜到你們會這樣做,是的,我是白玉蘭男德班的心理學顧問。


    我替他提供了心理學上的理論支持,利用他的教學,積攢了一些心理學試驗數據。


    但我要在此強調,我所有的一切行為都是在我律師的指導下進行的,我也許違反了一兩樣的道德標準,但我沒有違法更沒有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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