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誇張,畢竟全世界現在隻有這一個醫療團隊能做這樣的手術,而光是因為自身血型特殊之類的原因沒辦法腎移植的人就不少見,更不用說四百萬雖多,一線城市中產、小地主賣房賣地貸款還是能湊齊的。


    汪玲眼裏剛剛燃起的希望之光,又一次熄滅了,四百萬,她賣掉帝都的產業,加上自己手裏的餘錢還是富富有餘的,排期……


    “一般這種團隊都是接受捐款……”所謂的捐款就是插隊費用,“科學研究”嘛,你可以贊助相應的基金會什麽的,得到vip優先,學渣身為醫生,是非常了解這裏麵的門道的。


    旁邊一直在做透析的一家人也在聽,聽到四百萬的時候就已經咂舌了,聽說要贊助,心裏麵更涼了,“我們隻有等待這種新技術盡快成熟吧。”


    這種完全沒有希望的窮人“不著急”,她們習慣了等待,汪玲這種說不上窮,卻又不十分富的“中產”最焦慮。


    “你可以問問那個人,畢竟她一直把你當成親人。”


    沈明輝拍了拍汪玲的背。


    汪玲知道沈明輝到底想幹什麽,可她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她要活下去,她不想死!她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孩子,還沒有後代!就算是智商超群見過大世麵的“學霸”這個時候的願望也異常的樸素。


    帝都還是那個帝都,帝都人很少追求時尚,她們更重視職業、實用,富裕階層注意品牌,職業裝、牛津鞋像是長在帝都人的身上的一層皮,輕易不會褪下。


    男士們略位“色彩”豐富一些,但也隻不過是略微,職業男性黑白灰中夾雜著卡其、雪青,淺粉這種顏色今年雖流行,卻隻能隻做為襯衫、裙裝之類的被黑白灰壓住。


    而夜晚來臨,帝都忽然換了一副麵孔——


    酒吧街


    紅男綠女穿梭在熱鬧的酒吧中,不管白天再怎麽忙碌,帝都年輕人的生活習慣都是在酒吧玩到淩晨再回家,尤其今天是周五,客流量更是平時的幾倍。


    一個穿著亮粉露臍裝,黑色皮製高腰短褲,腳踩著恨天高的男孩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站在街邊消防栓旁打電話。


    “你讓我辭職現在我辭職了,你讓我安靜的躲兩天我躲了,現在你預備怎麽安排我?你不要再推了,從早晨八點鍾一直推到現在,我現在就要你的答覆!”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男孩呸地一聲吐掉了口香糖,“你以為我傻是吧?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懂,誰都不在乎,我隻在乎錢!”


    他正激動的說著,路邊一輛失控的車忽然向他沖了過來,他飛快地向後躲去,卻覺得好像有人再往前推他……握在手裏的手機一下子飛了出去,穿著恨天高的鞋狠狠一扭,他瞬間……


    他閉了閉眼,心道完了——


    誰想到忽然又有人把他扯了回來……


    那輛失控的車直接撞在離他之前站著的地方不到一米遠的消防栓上,一股巨大的水注從消防栓裏噴湧而出。


    “你沒事吧?”一個濃妝艷抹五官略粗糙身材卻很棒的男人說道。


    “沒事。”


    瞻瞻心有餘悸地看著那輛車,他曾聽人耳語過,那個人手黑心狠摳門,沒想到……“謝謝,我得走了。”


    “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有宵禁的,要早點回家。”


    瞻瞻跑到路邊,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快速地坐了進去,消失在夜色裏。


    之前在車裏的司機爬了出來,臉上帶著輕鬆的笑看著濃妝的男人,“怎麽樣?”


    “估計是怕了。”


    熊竣掏出一根電子菸塞到了嘴裏。


    “我們所有的治療都是按照嚴格的治療方案,包括說什麽話,什麽語氣,做什麽動作,什麽時候撫摸,什麽時候配合用藥,什麽時候那個,多長時間,以及事後怎麽樣,都是有嚴格的規定的,她一直在幕後監控。


    我原來不知道,直到有一次我沒忍住違規延長了一分鍾,被她叫到了辦公室,看錄像……我這才知道……”女子有些窘迫地說道,“她說這一切都是治療……”


    “治療性向錯亂?”林勇毅停了筆,揉了揉眼睛。


    “是的。”


    女子點頭。


    “你自己覺得是治療嗎?”


    “一開始我以為是治療,直到後來我看見她發表在學術期刊上的文章,才知道她根本是在做試驗。


    試驗的結果證明性向並不因外部的環境和後天的訓練改變,就算是短暫的改變了,在一段時間內也會復發。”


    女子揉著手指道。


    “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也是學過心理學的。


    雖然學校很爛,但我的成績並不差,一直也在看各種期刊。


    這也是她招募我做誌願者,我出了問題之後也沒有開除我的原因。”


    女子抬起頭,“我真的不知道會造成這種結果。”


    “什麽結果?”林勇毅問道。


    “我看了期刊才知道,之前我治療過的一個男生,自殺了。”


    女子滿臉都是羞愧,“我真的沒想到……”


    “你不知道性/侵是違法的嗎?”林勇毅問她。


    “他們都是自願的啊!他們想改變自己……”女子說道。


    “所謂的自願,是你以為的還是有什麽證據?”林勇毅問道。


    “有證據,我接受培訓的時候也覺得有點不靠譜,搞不好會惹上官司,她和白為了安撫我,給我看過授權書,每一份都有學員或者家屬的簽字,為了治療性向異常願意接受非常規治療。”


    女子說道,她掖了掖頭髮,“我真不是虐待狂,也不是性/侵狂,我有男朋友有家人,我生活中非常正常——”


    “那你為什麽要同意做——”林勇毅翻了翻卷宗,“你之前說的性治療師。”


    “有錢賺啊,而且我很想考她的研究生,介紹我做誌願者的人說履歷上有這一段經歷對我的前途非常有利。”


    女子有些尷尬地說道。


    “你還知道別人嗎?”


    “知道,不過我們現在都不聯繫了,我知道她們都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可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我得說出來,我也是受害者!我真的不知道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說到自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像一個真正的受害者。


    兩個小時的詢問林勇毅走出初審室的時候甚至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怎麽樣?”沈明輝問她。


    “可以準備公訴了,但是這種案子一般會拖很久。”


    林勇毅道。


    “我之前答應了她不起訴她。”


    “我知道,訴辯交易在這起案子裏是合理的,關鍵是要抓住霍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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