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瞥了她一眼,眼裏帶著愧疚,可就是不開口。


    「師父,你知道我已經逃不走了,我快死了對不對?我隻是想最後和你說說話而已。」宋歡歡低著頭看著地麵,語氣有點顫抖。


    青菱依舊沒有說話,她怕自己心軟,又從心裏覺得自己做的是不對的,可是她又必須活著,這幾種情緒在心裏糾結著,使青菱飽受煎熬。


    「師父你知道嗎,我一出生就是不受所有人歡迎的,在貧窮的小山村裏,身為女孩就是原罪。」宋歡歡也不管她聽不聽,就自顧自小聲的說著,「我的幾個姐姐們從小就是被非打即罵,等大了或是被賣了或是嫁人,我知道我的命運也是這樣的,可是我不願意這樣……」


    「好在我遇上一個好心的人,還給了我一本修煉的書,又這麽巧的我就正好能修煉。」


    「我逃了出來。」


    「進入長青宗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後來到了長玉峰,師父是對我最好的人,我總是在想,為什麽師父對我這麽好,為什麽我這麽幸運,是不是我那十幾年苦難的日子就是為了這一天?」越說到後麵,宋歡歡聲音裏的哭腔就越明顯,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忍不住動容,更何況是「善良」的女主。


    「不要說了!」終於,青菱無法忍受的出聲製止,語氣絕望,「歡歡,不要再說了。」


    「不,我要說,師父!你可曾真心對待過我?」宋歡歡突然抬頭,被淚水洗過的眼睛直視著青菱。


    她的眼神太過灼熱,青菱忍不住別過了頭,卻還是道:「歡歡,我一直是真心待你的。」


    「那就夠了,夠了……」宋歡歡身體無力的靠在牆上,不再說話。


    「歡歡……」


    「師父,我不怪你,我的人生,曾經有真心待我的人,我已經滿足了,我這種人,還能奢求什麽呢?」宋歡歡低聲喃喃道,聲音低得機會聽不見,但她知道,青菱能聽見。


    這時候,煙景也進來了,他看出青菱情緒不對,立馬轉頭看向宋歡歡,「你對她說了什麽?」


    還沒等宋歡歡說話,青菱就拉住他的衣袖,「煙景,她沒有和我說什麽,我隻是有點難過而已。」


    「難過就出去走走,過兩天就好了,隻用再等兩天。」煙景心疼的看著坐在床上憔悴的女人。


    「不…不用了,我就想在這裏坐著。」青菱小心的看了宋歡歡,然後才搖頭道。


    宋歡歡坐在角落裏,麵無表情,但在心裏卻勾起了嘴角,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也就女主會相信這種她隨口一說就能說出十個八個的腦殘悲慘故事,不過有用就行,聽煙景的話,最多就兩天就該是奪舍的時間,她時間不多了。


    煙景這幾天看起來都很忙,應該是準備奪舍需要的東西,他和青菱說了一會兒話,又警告了宋歡歡幾句,然後就又離開了。


    在煙景離開之後,青菱看著宋歡歡在角落裏瘦小的身子,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蹲下伸手想摸一下她的頭。


    宋歡歡一動不動任由她動作。


    「歡歡,你還是怪我的是不是?」青菱輕聲道。


    這是既想要人家的身體,還想要人家不怪她甚至是理解她?宋歡歡對青菱的邏輯已經無語了,可是為了活著她還不得不回答:「師父,我不怪你,我這種人,本就應該有這種命運……」


    「不是的歡歡,你是個好姑娘,錯的是我,做錯事的是我。」青菱滿含愧疚的說道,「罪惡的是我,我才是最噁心的人。」


    「不,師父,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這就是我的命運,能讓師父活下去,我也很開心呢!」宋歡歡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隻是這笑容裏總覺得有些苦澀的意味。


    見她這副樣子,青菱更加難受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別人,現在卻不得不做這個劊子手,她的良心一直在受譴責,「歡歡你知道嗎?我曾經也和你一樣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可是那個人,都是那個人!我必須要向他報仇,還有我的孩子……我……」可是詭異的事,青菱提起那個人,語氣裏雖然有慢慢的恨意,卻也有令人古怪又糾結的愛意,這讓她更加的痛苦。


    至於這麽複雜的情緒宋歡歡是怎麽看出來的,還對虧了辣雞係統。


    【她漂亮的如星光一樣的眸子裏明明是滿滿的恨意,但是提到那個人,她的眼睛還是亮了一下,似乎是在追憶著什麽】


    宋歡歡可不樂意聽這些了,尤其是辣雞係統還有關於青菱的被動技能,聽得宋歡歡腦袋痛,不說其他的,就算青菱要報仇,又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自己何其無辜,因為她遭受了困難,就必須要無辜的人來幫她嗎,這樣太不要臉了吧?


    宋歡歡看差不多了,才適時虛弱的扯起笑容,「師父,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安的話,可以滿足我的一個願望嗎?」她宋歡歡又看出她還有些猶豫,繼續道,「放心吧,不會是難以完成的願望。」


    青菱看著她,緩緩的點了點頭:「好,是什麽?」


    「我啊,我的出生都是不值得在乎的,沒有任何人期待的,我希望,可以的話……」宋歡歡頓了一下,「可以幫我過一個生辰嗎?」


    青菱在答應她之後就有點後悔了,就怕她會提出什麽太過分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隻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她忍不住在心裏鬆了口氣,又隱隱覺得自己無恥,「當然可以歡歡,你想要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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