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琴離開好幾天了,如今邵雍也回家去了,回到家後趙昕頓時覺得自己的這個府上冷冷清清的,頓時就想起了以前去到曹國舅府上時候的那種感覺。www.tsxsw.com


    當時,曹國舅府上的那種冷清讓趙昕感覺到有些詭異,而現在,當他回到自己這個所謂的家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感覺頓時又湧現了出來。


    其實他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因為直到現在為止,他依然對府上的這些人感到陌生。


    當一個人根本就不像這裏的主人,感覺自己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情況下,這樣的地方還會是家嗎?


    也許,這就是當初他非得要展琴住在這裏的根本原因,因為這種詭異的氛圍讓他不舒服,而且害怕。


    平日裏,趙昕並不喜歡去應酬,但是這天,他卻非常希望有人能夠請自己去喝酒。


    酒醉後回家,然後一覺睡到天亮,這樣就感受不到冷清與孤獨了。


    事情就有這麽遇巧,當他剛剛走進府裏,張巧巧溫柔地迎出來問候他的時候,司馬光的管家就來了。


    這位管家對他說道:“我家老爺請趙館主去府上一聚,希望趙館主一定前往。”


    趙昕的心裏暗暗高興,不過臉上露出的卻是驚訝的表情:“哦?還有哪些人呢?”


    管家回答道:“我家老爺請了包大人,還有富弼富大人和歐陽修先生。”


    趙昕一聽,心裏更是高興:“好,我現在就隨同你一起去。”


    張巧巧說道:“官人,奴家在家裏給你煮好醒酒湯。”


    趙昕苦笑著說道:“難道我非得喝醉?”


    張巧巧溫柔地笑著對他說道:“奴家準備好,官人不想喝的話,倒掉就是。”


    趙昕的心裏又開始對她有了一種內疚……這個女子,對我太好了,這讓我還真是拿她有些沒辦法。


    他柔聲地對張巧巧說道:“辛苦你了。”


    張巧巧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趙昕不敢再去看她,急忙跟著司馬光的管家離去。他害怕看見女人流淚。


    趙昕是最後一個到,不過這並不奇怪。這個時代在請客吃飯的問題上與後世不同,重要的客人肯定會先被邀請,而且他們也常常最先到達。


    後世的時候往往是領導最後才到,即使當領導的沒有事情也會挨到最後,這樣才可以顯示出他們的重要性。


    宋朝,其實是一個很隨意的時代,根本就不像後世時候官本位思想那麽嚴重。


    如今趙昕已經對這個朝代有了較全麵、較深的認識了,他發現,這個時代雖然是標準的封建皇權,但是卻已經有了些許資本主義社會的特征。


    比如,數千年來中國傳統的以農業為主的經濟以及對商業的排斥,在現在卻慢慢在發生了改變,商業氣息在這個時代變得越來越濃厚。


    還有就是,無論是官員還是皇帝,他們其實並沒有多少官架子,即使是在朝堂上,大臣在皇帝麵前也敢大膽直言。老百姓告狀也很方便,各級衙門隨時都可以升堂審案。


    說到底,隻要不觸犯到皇權,其它的都不算重罪。


    當然,這個朝代存在著的問題也是相當多的,而且皇權的威嚴絕對是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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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朝代的法律非常寬鬆,若非謀反和故意殺人之罪,在一般情況下不會執行死刑。


    現在,就連趙昕也不得不認同當今皇帝的仁慈。


    前不久,趙昕聽說了一件事情:蜀地有個讀書人獻詩給成都太守,詩上說:把斷劍門燒棧閣,成都別是一乾坤。成都太守一看,頓時嚇得出一身冷汗,認為這是明目張膽地煽動造反,於是將此人縛送到京城,請朝廷製裁。


    按照曆朝曆代的律條,對這個口出不遜、有“煽動造反”之嫌的讀書人,即使不按“謀大逆”嚴懲,起碼也得按“危害國家安全”治罪。


    誰知當今皇帝對這樣的事情卻有他自己獨特的看法。他就事論事地說:“這是老秀才急於想要做官,寫一首詩泄泄憤,怎能治罪呢?還不如給他個官”


    於是,這個讀書人就被授予了司戶參軍的職位。


    縱觀數千年的曆史,作為一個封建帝王,可能也就隻有當今皇帝才可以做到如此理性、仁慈。


    所以,趙昕的心裏還是有著一種僥幸的,他覺得邵雍給自己所算的卦也不一定真的會發生。


    趙昕看到其他的人都已經到了,即刻就躬身行禮,歉意地道:“在下來晚了,讓各位大人等候,真是對不起。”


    富弼笑道:“你是最後得到通知的,當然會比我們晚,你就別歉意了。”


    本來趙昕就是一種虛套的客氣,此時他頓時就覺得自己確實是過於的虛偽了。


    趙昕坐下後,包拯笑著對他說道:“我聽彥國說,邵雍已經答應出仕了,小趙,這次你的功勞很大啊。官家也非常高興。”


    趙昕詫異地去看著富弼,問道:“真的?堯夫真的已經答應了?”


    富弼笑著點頭道:“是啊,今天他在回家之前特地到了我府上一趟,官家馬上就要擬旨宣他入朝為官呢。”


    趙昕急忙問道:“那,官家的意思是讓堯夫先生官居何職呢?”


    包拯看了富弼一眼,說道:“估計可能是大學士吧,官居三品。以後根據情況再酌情考慮品級的上升。”


    趙昕點頭:“這樣的安排倒是最好的,堯夫先生今後在時間上也比較自由。”


    富弼笑道:“是啊,我和包大人也是這樣在想。除之,今天叫你來不僅僅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我們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趙昕急忙起身,抱拳施禮道:“富大人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在下就是了,隻要我趙昕能夠做得到了,一定義不容辭。”


    富弼大笑,說道:“除之果然豪爽!是這樣,我們考慮到堯夫先生手頭上比較拮據,如今他住的莊子還是文彥博借給他住的,所以我和包大人合計了一下,讓我們在座的幾個人每人拿出點錢來給他買一處宅院。”


    趙昕問道:“這大概需要多少錢?”


    包拯道:“起碼得要一萬貫吧。”


    趙昕笑道:“這樣,這筆錢就由我來出吧?”


    富弼詫異地看著他:“除之,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是現在讓你一下子拿出這筆錢來可能也比較困難吧?”


    趙昕神秘地笑了笑,說道:“目前我確實拿不出這筆錢來,可是我有大宋禦酒,還有琉璃鏡子啊?”


    包拯依然覺得不大可能:“那你得賣多少酒和鏡子啊?好像你手上的酒和鏡子也沒有那麽多吧?”


    趙昕笑道:“老包,富大人,我可以進行競價銷售,這樣的話,籌集到一萬貫錢應該不算困難。”


    歐陽修問道:“如何競價銷售呢?”


    趙昕道:“現在,大宋禦酒剛剛出來一種用琉璃瓶裝的禮品盒酒,包裝非常華麗,琉璃瓶也做得非常漂亮,這樣的一瓶酒起價五百貫開拍,然後價高者得。還有就是琉璃鏡子,到時候我拿出幾件精品來,也采用這樣的方式。你們說說,一萬貫錢不就馬上有了嗎?”


    包拯大笑:“娘的!你簡直就是奸商一個啊!”


    所有的人都大笑。


    富弼說道:“除之真豪爽之人也,一會兒我們都敬你一杯。”


    趙昕急忙擺手道:“富大人,你們不需要敬我的酒,其實這件事情我並不吃虧,說不定我還因此可以賺到更多的錢。”


    司馬光詫異地問道:“為何這樣說?”


    趙昕笑道:“這樣的競價,絕對可以達到廣而告之的目的啊。你們說是不是?”


    司馬光大笑:“果然是奸商,不過我喜歡。”


    眾人又是大笑。


    說話之間,酒菜就一一上了桌,司馬光拿出來的是上次趙昕送給他的那壇酒,趙昕一看,即刻就歉意地道:“今天是我搞忘了,我應該帶一壇酒來的。”


    包拯笑道:“沒事,今天喝完了,你明天讓人再給君實送一壇過來就是。”


    趙昕馬上就說道:“行,就這麽辦。”


    司馬光卻擺手道:“那倒不用了,除之還是留著賣了後給堯夫買宅子吧,這樣,我也算是出了一份了。”


    趙昕禁不住就大笑:“這才是真正的奸商呢。”


    所有的人笑得更歡了。


    其實今天這些人就是為了在一起喝酒,至於邵雍的事情根本就算是什麽事。不過趙昕還是有些奇怪:這次富弼為什麽沒有拉上文彥博?


    估計富弼現在對文彥博已經有些不滿了。


    對一個人不滿,就不讓他出錢,這對於文彥博而言並不是節約了一筆,而是一種損失。


    反正趙昕是這樣認識的。


    席間,司馬光問了趙昕這樣一個問題:“除之,你怎麽評價唐太宗李世民這個人?”


    趙昕問他道:“他開創了貞觀盛世,這還用說嗎?”


    司馬光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究竟應該如何評價他成為皇帝這件事情。”


    富弼即刻就嚴肅地對他說道:“君實,我們別談這件事情。”


    趙昕一下子就明白了富弼話中的意思……唐太宗李世民是通過玄武門之變,殺掉其兄後才登的基,而現在的這個王朝也一樣有燭光斧影的傳言。


    可是,司馬光卻繼續在說道:“我要寫的書,是不可能避開玄武門之變的,各位大人,你們說是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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