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須要跳出自證的怪圈,才不會被人牽著繩子走。


    “我隻是站不穩,人家好心扶了我的肩膀,在你眼裏怎麽就成好不親密了。人都是有兩麵的,你看到哪一麵,就配哪一麵,以後要是你什麽哥哥、爸爸、舅舅親戚來找你,你們有任何接觸,我就按照你的標準,在大院裏宣傳你哥哥和你卿卿我我,你爸爸和你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你舅舅也是這樣。”


    阮紫茉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說。


    圍觀的嫂子們一陣嘩然。


    那可是亂……


    嫂子們似笑非笑地看著楊春露。


    “你給我閉嘴。”


    楊春露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綠,指向阮紫茉的手指都發顫了,她嘶聲大喊。


    “你這就雙標了,怎麽到別人身上就可以亂傳,亂造謠了,這放在你自己身上就受不了,果然啊,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阮紫茉輕描淡寫地開口。


    楊春露氣得不行,頭腦一熱,衝了上前。


    “你這是要打架嗎?”


    阮紫茉擼起了袖子。


    楊春露恢複了理智,腳步也止住了,每次她和阮紫茉打架,都打不過,她是單方麵挨揍的那個。


    “阮紫茉,你敢這樣說我,你給我等著。”


    楊春露打不過阮紫茉,隻能對著阮紫茉放狠話了。


    “有氣就當場發,憋著做什麽,多難受啊。”


    阮紫茉撩了撩耳邊的長發。


    楊春露也不想憋著啊,可她打不過阮紫茉,她隻能灰溜溜地離開了。


    阮紫茉攙扶著鄧青萍往家那邊走去。


    鄧青萍沉默地往前走。


    “媽你怎麽出來了?”


    阮紫茉看向鄧青萍問。


    “我出來找小香香,她忘記帶奶壺了,那三個孩子不知道又跑去哪裏野了。”


    鄧青萍悠悠開口。


    阮紫茉點了一下頭,原來是出來找那三個小崽子。


    “你以後在外麵受了什麽委屈,記得和家裏人說,我們是一家人,不會讓你一個人受委屈,擎烈要是不能給自己的媳婦討公道,那他也別當什麽男人了。”


    鄧青萍朝阮紫茉看了過來。


    “嗯,我知道了,他要是不能給我討回公道,我委屈了,我就咬他。”


    阮紫茉有些感動,抱住了鄧青萍的手臂,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


    “沒錯,咬他。”


    鄧青萍笑了出聲,緊繃的神情放鬆了下來。


    阮紫茉和鄧青萍也有說有笑回到了家。


    傍晚,夕陽的餘暉從圍牆上方射了進來,金燦燦的光灑滿了院子。


    厲擎烈抱著星寶,推開了院門,走了進來。


    他放下了星寶。


    “媽媽,我今天學會了畫……”


    星寶歡快地朝阮紫茉跑了過去,投入到了阮紫茉的懷中。


    “怎麽出那麽多汗?”


    阮紫茉抬起手,輕輕給星寶擦去了額上的汗水。


    阮紫茉為了布料廠上的事很心煩,可麵對孩子時,她還是壓下憂愁、煩心,對星寶笑得溫柔。


    星寶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厲擎烈,還不是他爸爸。


    厲擎烈人高腿長,一雙大長腿,走起路來,步子邁得又大又快。


    星寶人矮腿短,背著小書包,一路追著爸爸的背影,直到快到家門口了,他爸爸才抱起他。


    那個虛偽的男人。


    隻會在媽媽麵前裝出對他好。


    星寶忍不住輕哼一聲。


    “怎麽了?”


    阮紫茉捏了捏星寶的小臉蛋,笑著問。


    這小家夥怎麽突然就氣鼓鼓的了。


    厲擎烈抬起腿,也朝阮紫茉這邊走來。


    “擎烈,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鄧青萍喊住了厲擎烈。


    厲擎烈腳步一頓,朝阮紫茉看了看,調頭朝鄧青萍那邊走去了。


    “媽媽,我想你了。”


    星寶拉著阮紫茉的手,軟軟地說。


    這一刻,阮紫茉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我也想你。”


    阮紫茉抱著星寶說。


    星寶又乖又暖心,真是夢中情娃。


    不像後麵的三個……


    “駕駕駕……”


    小香香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過來。


    阮紫茉朝院門口看了過去。


    煤球馱著小香香出現在門口。


    小香香頭上綁著兩個小揪揪,光著小身體,露出白嫩嫩、圓鼓鼓的小肚子,她小手還拽著煤球的耳朵,光著的腳丫蹬向煤球,奶聲奶氣地喊,“快,快走,快走,駕駕……”


    “妹妹,妹妹,鞋鞋,鞋子,等等窩……”


    渝寶雙手提著小香香的鞋子,追著前麵的小香香跑。


    看清楚小香香的模樣,阮紫茉很想兩眼一黑。


    這小家夥一身的匪氣,哪有女兒家香香軟軟、奶呼呼的樣子。


    她也不是要求小香香必須按照大家閨秀來培養,可這比男孩子還要野蠻彪悍的閨女,她真的很頭疼。


    “妹妹……”


    渝寶看到媽媽臉色不好,扔掉小香香的鞋子,伸手扯了一下小香香的褲子,想要提醒一下她。


    “泥不要扯窩褲褲,窩褲褲要掉了。”


    小香香拽著褲子喊。


    “小香香你給我過來。”


    阮紫茉鬆開了星寶,沉著臉看騎在狗背上的小香香。


    煤球朝阮紫茉那邊看了一眼,像是知道女主人生氣了一樣,它嗖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駕駕駕……”


    小香香小手扯了扯煤球的耳朵,小屁股顛了顛。


    無論小香香怎麽弄它,煤球就是不願起身。


    阮紫茉走了過去,將小香香從煤球身上拎了起來。


    “麻麻,別動,窩,別動窩……”


    小香香雙腿在空中亂蹬。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女孩子不能光著身體到處跑嗎?”


    阮紫茉將小香香放在了地上,板著臉,嚴肅地說。


    小香香見媽媽生氣 ,也不敢亂鬧騰了。


    “麻麻,窩錯咯,崽崽錯了。”


    小香香站得筆直,奶聲奶氣地喊。


    她挺直腰杆子的時候,小肚肚顯得更凸了,圓圓的。


    “你呀,認錯最快,就是知錯不肯改。”


    阮紫茉被這個奶團子逗得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肚子。


    “麻麻,熱,不穿。”


    小香香小腳丫踩著小碎步,朝阮紫茉挪,然後歪在了阮紫茉懷裏,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扯著阮紫茉的手撒嬌。


    “不行,你一個女娃娃,不穿衣服,像什麽話,你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阮紫茉拉下了小香香的手,將她從懷中推了出去,不讓她撒嬌,語氣嚴肅地說。


    “笑窩,窩就打他。”


    小香香抬起小腦袋,滿臉驕傲。


    “小香香!”


    氣得阮紫茉的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小崽子真的能把她氣死。


    小香香小嘴一癟,雙眼淚汪汪地望著阮紫茉,委屈巴巴的,看著好不可憐。


    阮紫茉扶額,又來了。


    這小丫頭片子每次都會這樣,先是爽快認錯,然後向大人撒嬌,撒嬌不成功,就裝可憐哭泣。


    她這種道歉模式已經爐火純青了。


    小丫頭精得很。


    “不許脫衣服,我揍人了哦。”


    阮紫茉故意板著臉,手輕輕拍了一下小香香的小屁股。


    “呼……”


    渝寶聽到要被揍,嚇得發出了聲音。


    阮紫茉朝渝寶看去。


    渝寶立即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打了她,就不能打我了哦。”


    “……”阮紫茉。


    “麻麻,窩生氣了。”


    小香香摸了摸小屁股,嘟起小嘴,生氣地說。


    阮紫茉說,“你做錯事,你還生氣了。”


    厲擎烈走出來,就看到了母女倆對峙著,一大一小,誰也不讓著誰,都在生氣著。


    這是他最珍愛的兩個女人,在他心頭占據了極重的分量。


    母女倆生氣的樣子,還有幾分相像。


    厲擎烈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抬腳走了過去,放柔聲音說,“囡囡,不許欺負媽媽。”


    “爸爸偏心麻麻,不喜歡崽崽了,哼,窩,窩不理你了。”


    小香香雙手抱在了胸口,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


    厲擎烈走過來,捏了捏小香香的鼻子,“我喜歡你,更喜歡你媽媽,有了你媽媽,才會有你,知道嗎?”


    話是對小香香說的,可厲擎烈雙眼一直看著阮紫茉。


    阮紫茉臉上一片臊紅,瞪了一眼厲擎烈,知道他是女兒奴,舍不得懲罰小香香,阮紫茉提溜著小香香來到了牆邊。


    “好好麵壁思過。”


    好好說這小丫頭不肯聽,阮紫茉隻能懲罰她了。


    小香香哇哇哭著,她被罰站就算了,還要拽著煤球過來,一起陪她。


    那哭聲,震天動地,像是要把屋頂都掀飛了。


    趴在地上的煤球,狗臉上生無可戀,前爪子抱住了狗頭,做出捂耳朵的動作。


    厲擎烈先是勸媳婦消氣,再去哄大哭的閨女,忙得不可開交。


    鄧青萍也心疼孫女,可兒媳在管教孩子,她不會插手。


    直到小香香答應改了,阮紫茉才讓她從牆邊離開。


    之後兩天,阮紫茉都沒找到解決困境的法子,沈子騫也沒有回來,她有些焦慮起來。


    要是沒辦法解決,不是布料廠倒閉,就是要她賣地賠高額的違約金。


    就在這時,封殊然給阮紫茉打了一個電話。


    阮紫茉聽到電話裏的內容,很是震驚。


    她來到約定好的一家咖啡店。


    封殊然早早就站在了咖啡店門口。


    阮紫茉跑了過去,激動地說,“你說那人願意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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