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門口的何鈺軒、沈黎淵,就看到阮紫茉如一隻飛起的公雞,爪子快速在沈硯名臉上亂撓一通,很快沈硯名那張帥氣的臉如同江山圖,有這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溝壑。


    沈黎淵呆愣在了原地,小茉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幫忙。


    何鈺軒一臉的情趣盎然,顯然是來看阮紫茉如何收拾人的,就那戰力,完全是單方麵虐殺啊。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這個陰鷙恐怖的沈二少臉上畫江山圖的。


    “二哥,你……”


    沈夢珠抱著那隻白貓,走了上前,看到沈硯名臉上的傷,她眼淚簌簌往下掉。


    “姐姐,你怎麽能對二哥下手這樣重呢。”


    沈夢珠蒼白著一張笑臉,柔弱又倔強地看著阮紫茉。


    “他不是說隻撓兩下沒事嗎,我想著他肯定偷偷練金剛不壞之身了,想試一試他練得怎麽樣了,誰知道啊,才撓兩下,他就齜牙咧嘴、鬼哭狼嚎了,還是不是男人了,原來他就隻是嘴巴厲害而已啊。”


    阮紫茉聳了聳肩,滿臉無辜地說。


    “伶牙俐齒、牙尖嘴利,粗鄙庸俗……”


    沈硯名被嘲諷得臉色很不好看,那陰森森的目光落在阮紫茉身上,開口就是教訓


    “你不行啊,你不是男人。”


    阮紫茉學著沈硯名看她的樣子,嫌棄地掃了他一眼,神情更加桀驁,比沈硯名還狂。


    “你,我就知道你是裝的,就你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你的傷恐怕水分很大吧,阮紫茉你耍這些心機沒用,珠珠在沈家生活了二十幾年,沈家就是她的家,你就算不願意承認也沒辦法。”


    沈硯名像是抓住了阮紫茉的狐狸尾巴,提高了音量,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鄙夷。


    “你是不是這幾天腸胃不好?”


    阮紫茉答非所問,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沈硯名。


    “阮紫茉別想和我套近乎。”


    沈硯名狠狠皺了一下眉,冷笑出聲,她就隻會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連珠珠半根手指都比不過。


    “你把你腦子拉出來了吧。”


    阮紫茉輕嗤一聲。


    “阮紫茉你再胡言亂語試試,別以為仗著家裏人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可不會慣著你,要不是我讓著你,你知道你現在的下場是什麽嗎,隻能在黃泥土裏找到你。”


    沈硯名氣得胸口急劇起伏著,那雙陰鷙的眸子閃過了凶光。


    媽的,畜生啊,連親妹妹都想弄死,沈硯名簡直就是一個變態。


    “觸景生情你就占了兩個字。”


    阮紫茉完全不收斂,和沈硯名杠上了,嘲諷出聲。


    伸出一根白皙纖細的手指指向了沈硯名的鼻子,語氣越發囂張,“我剛剛打了狂犬疫苗,你以為我會怕你,有膽就放狗過來。”


    “阮紫茉你……”


    沈硯名被氣得胸口痛,他一巴掌朝阮紫茉的手拍過去。


    阮紫茉反應很快,她立即收回了手,“傻人有傻福,傻逼沒有。”


    “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二哥呢,就算二哥再怎麽不對,他都是你哥哥啊,他是你最親的人。”


    沈夢珠抱著那隻白貓,柔柔弱弱地站在了沈硯名身邊,抽泣著,擔憂、關心地望著沈硯名,臉上的心痛都要化作實質了。


    沈硯名轉頭看向沈夢珠,臉上的陰霾消散了一些。


    這種調調。


    這種氛圍。


    阮紫茉熟悉啊,她想起了一句話‘你就會惹哥哥生氣,而我就不同了,我隻會心疼哥哥。’


    她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哪來的草台班子,功力那麽了得,隨地搭台唱戲,一唱就是孟薑女哭倒長城。”


    阮紫茉摸了摸手臂,開口說。


    “阮紫茉,你做錯了事情,還這樣囂張,你當真以為沒人管得了你。”


    沈硯名作勢就要衝上前教訓阮紫茉。


    “二哥,你別衝動,這裏麵肯定有誤會,現在醫院的病床這樣緊缺,姐姐不可能無緣無故霸占病床的,她一定有其他苦衷的,姐姐隻是脾氣倔強了一些,心還是很善良的。”


    沈夢珠雙眼含淚,攔住了要上前的沈硯名。


    “珠珠,你別太傻了,這個女人有什麽苦衷,她隻是心思惡毒,容不下你,設計陷害你,想要趕你出沈家。”


    沈硯名陰鷙的眸子,陰惻惻地瞪著阮紫茉。


    阮紫茉看向沈硯名,紅唇一翹,“傻人有傻福,傻逼沒有。”


    “姐姐,你別這樣,有什麽誤會,我們說開。”


    沈夢珠蒼白的臉上是深明大義、善良溫柔,她看向阮紫茉的目光有些受傷,但她話語裏沒有一點怨怪,反而很是體貼。


    “你是從敦煌來的吧,壁畫那麽多。”


    阮紫茉側目看向了沈夢珠,譏誚地說。


    “阮紫茉,珠珠為你好,你竟然這樣說她,你簡直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沈夢珠還沒怎樣,沈硯名先怒了。


    “草船上借的是你嗎?”


    阮紫茉冷笑一聲。


    沈夢珠那隻貓差點讓她毀容,還要她反過來感謝她,這真是她今天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不過開塞露塗多了,糞都噴到她臉上,這就有點惡心了。


    阮紫茉眼睛一轉,她快速跳下了床,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阮紫茉拿起一隻垃圾桶,直接扣在了沈硯名的頭上。


    垃圾嘩啦啦掉落一地。


    “啊……”


    沈夢珠驚叫出聲,她滿臉驚悚,沒想到阮紫茉敢這樣勇,直接將垃圾桶蓋在二哥頭上。


    二哥狠辣的手段,在圈子裏可是出了名的,他雖然對家裏人好,看似很寬容,可他在外麵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連一些幫派上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阮紫茉敢這樣對二哥,她是想要死嗎。


    “哎呦,忘記說了,我還有一項能力,就是垃圾分類。”


    阮紫茉說完之後,朝沈夢珠那邊瞥了一眼。


    沈夢珠嚇得往後倒退,就害怕阮紫茉把另一隻垃圾桶往她頭上扣,剛才還巴拉巴拉的小嘴,現在緊緊閉著了。


    “咚”一聲,垃圾桶被摔了下來。


    阮紫茉還有些失望,她原本還想著趁著沈硯名看不見,踹他兩腳呢。


    沈硯名幹嘔兩聲,“阮紫茉,你找死。”


    他臉色陰沉如水,一巴掌朝阮紫茉揮過去。


    沈夢珠眸光閃爍,隱隱帶著期待。


    那一巴掌最終沒能落下。


    手臂在半空中被一隻大手截住了。


    沈硯名一轉頭,看到了沈子騫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那微沉著眼眸,看人時很有威壓。


    “大哥……”


    沈硯名錯愕地看著沈子騫。


    沈子騫手上一甩,沈硯名踉蹌出去,他大步上前,擋在了阮紫茉麵前,“你想做什麽?”


    “大哥你不能一直這樣袒護她。”


    沈硯名忿忿不平地指向了阮紫茉。


    “為什麽不能?”


    沈子騫很平靜地將衣袖折疊起來,露出一截強勁有力的手臂。


    何鈺軒一直在看戲,見到沈大少這個舉動之後,在心裏靠了一聲。


    “大哥,你剛剛也看到了,她在裝,她打人時多有勁,看我的臉。她裝成重傷住院,就是為了趕珠珠出沈家,珠珠從醫院回來後,為了待在家裏,一直忍氣吞聲,處處讓著她,就怕和她起衝突,可珠珠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她還是容不下珠珠,要把珠珠趕出去,沈家養了珠珠二十幾年,她也是我們的妹妹。”


    沈硯名額前的劉海落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露在外麵的臉布滿陰霾,陰森森的,看見都讓人頭皮發麻。


    “嗯?”


    沈子騫鋒銳的目光掃向了沈夢珠,像是什麽都逃不掉他那一雙眼睛。


    沈夢珠後背下意識繃緊,眼底努力壓下倉惶,她想起那次闖進書房,沈子騫說的那些話,他完全不念一點舊情,是那樣的冷酷無情,讓她做好一個替身。


    她在沈家生活了那麽多年,也喊了他二十幾年的哥哥,可他當真是絕情得很。


    要是生日宴上,發生那一場意外,她要嫁人,現在她恐怕已經被他送出國了。


    “砰”一聲,沈硯名夾著一股強風,從屋內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走廊上的牆壁。


    沈硯名蜷縮著身體,痛得痙攣,他匍匐在地,他嘴角流出了一抹殷紅。


    剛才那一腳當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了。


    沈硯名滿是灰塵的手,隨意擦去嘴角的血,那雙陰鷙的眸子死死盯著屋內,“為什麽?”


    大哥怎麽可以這樣絕情,難道就因為沒有血緣關係,他就可以毫不猶豫舍棄那麽多年的兄妹之情了嗎。


    空曠的病房門前,緩緩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


    那一雙睿智的眼眸,如同神俯瞰世人一般,無悲無喜,“硯名,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是風涼話,小茉在這個家,不用受任何委屈,誰都不能欺負她,自然包括你了。”


    沈黎淵一開始想要上前阻攔的,隻不過被何鈺軒攔住了。


    這下,沈夢珠抱著那隻白色的貓,縮在角落裏,含淚的眼眸帶著未知的恐懼,被沈子騫的氣勢震懾到,忍不住顫栗著。


    阮紫茉正要衝出去誇讚大哥英明神武、蓋世無雙,就聽到一道威嚴的聲音。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走廊那邊傳來的聲音。


    嚇得阮紫茉又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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