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麽?”


    沈子騫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沈硯名手僵在了半空中,理智回來了一些,他轉頭看向身後。


    沈子騫那張臉黑如墨汁,身上的溫雅褪去,眼裏的冰冷如二月隆冬,看向人的目光冷到徹骨。


    沈硯名渾身都僵住了。


    “大哥,有人想趁你不在,欺負你唯一的妹妹,他動手打我,還說是我把家裏害成現在這樣的。”


    阮紫茉朝沈子騫跑了過去,抱住了沈子騫的手臂,漂亮的小臉微微一皺,委屈巴巴地說。


    “大哥不是這樣,你別聽她亂說。”


    沈硯名急忙收回了手,心裏嘔得要死,誰打誰了,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不是什麽,我在車裏都看到了。”


    沈子騫臉上一片寒意,一步一步來到了沈硯名麵前,眸光非常銳利,刺得沈硯名渾身難受。


    “你說,誰把這個家害成現在這樣了?”


    他一字一頓,言語犀利如手術刀,直紮向人的心口。


    沈硯名低垂著頭,遮擋下眼底的陰戾,整個人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


    “當然是沈夢珠了,沈夢珠簡直就是一個禍害,仗著家裏的寵愛,為所欲為,對,她害我,有家裏的偏袒,她可以沒事,可她害外麵的人,誰家還沒一個媽呢,誰會讓著她。”


    阮紫茉這句話是對著沈硯名說的,主打就是一個殺人誅心。


    “你閉嘴,珠珠才不是那樣的人,她柔弱善良,都是你算計她,她才會犯糊塗。”


    沈硯名雙目猩紅,怒瞪阮紫茉,臉上布滿了陰霾,駭人得很。


    “該閉嘴的人是你。”


    沈子騫對這個老二真是沒眼看了。


    “大哥,你忘了嗎,這麽多年,陪在我們身邊的都是誰嗎,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我真不懂,你和老三怎麽能說忘就能忘,珠珠小小那麽一團,是我們照顧長大的。”


    沈硯名滿是憤怒地看向沈子騫,控訴他的冷漠、絕情。


    沈子騫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香煙,咬著香煙,兩指拿著一根火柴,“刺啦”一聲,火柴燃起,挪到香煙,點燃了煙。


    “老二,你記得和沈夢珠的點點滴滴,記憶力很好,那你還記得,母親懷妹妹時,你對母親保證了什麽。”


    沈子騫含著香煙,有一下沒一下地抽煙,神情愜意、散漫,像是隨意開口,聊一般家常一樣。


    沈硯名先是一愣,臉上全是迷茫,然後一個悠遠稚嫩的嗓音從記憶深處冒出來,“妹妹快出來”“我今天學會了一首詩,妹妹我背給你聽……”“以後我會把妹妹寵成小公主……”


    沈硯名整個人愣愣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被那一句句稚嫩的嗓音衝擊到了,他不受控製,往後踉蹌了兩步。


    見到老二這種反應,沈子騫知道他想了起來。


    拿出嘴裏的香煙,轉頭對嘚瑟地阮紫茉說,“小茉,你那輛新車呢?”


    阮紫茉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沈子騫,沈子騫一臉嚴肅認真,大哥不是知道的嗎,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忽然阮紫茉靈光一閃,明白了大哥的意思,真沒想到啊,大哥蔫壞。


    “哦,你說那輛車啊,我讓人賣了,嘿嘿……賣了六萬塊呢,我的錢包都鼓了起來。”


    阮紫茉一臉天真無邪,在配合著沈子騫。


    沈硯名瞪大了雙眼,一副見到鬼的樣子,他伸手指向了阮紫茉,唇瓣翕動,難以置信地說,“你,你那可是一輛新車,你竟然當二手貨賣了,你知不知道,為了盡快拿到這輛車,我可是動用了一些人脈,花出高出市場價三萬多塊才拿到的。”


    沈硯名太陽穴突突的跳,整個人都要氣炸了,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


    “哦,那也沒辦法,我又不知道。”


    阮紫茉一臉坦然。


    “你……”


    沈硯名氣得不行,指著阮紫茉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抖個不停。


    “送給我的東西,我想怎麽處理,這是我的事情。”


    阮紫茉眼睛張得更大,她瞪了回去。


    “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你竟然賣了。”還是賤賣。


    沈硯名覺得胸口的火都要炸開了。


    “那輛車,就是賣了,賤賣了,怎麽了!你那麽討厭我,送給我的車,我敢開嗎,說不定你在上麵做了手腳,想要弄死我。”


    阮紫茉說得理所當然。


    “……”沈硯名,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子騫將煙頭扔掉,轉頭對阮紫茉,一副好大哥的模樣,聲音溫和,“小茉,別為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生氣了,我們回去吃飯,今晚你想吃什麽,螃蟹還喜歡吃嗎,我給你剝。”


    “……”沈硯名,誰是亂七八糟的人了。


    “大哥最好了。”


    阮紫茉無視了沈硯名,和沈子騫肩並肩往家裏走去。


    她現在真的很好奇,沈夢珠到底怎麽了?能讓沈硯名這般失控。


    走回去的腳步都變得急切了。


    她走進了大廳。


    徐慧蓮坐在沙發上抬手掩麵抽泣著,那張保養得很好的臉憔悴了很多,沈慶鬆在一邊,拿著紙巾輕聲安慰著。


    沈慶鬆那張圓臉都瘦了一些,那高挺的啤酒肚都癟了一些。


    阮紫茉眉梢向上挑了挑,呦,這沈夢珠還是減肥的良藥呢。


    她轉頭看了一圈,沒有在一樓見到沈夢珠,呃……人呢?


    那邊愁雲慘淡的。


    沈子騫像是看不到,朝廚房那邊走去,叮囑了廚房準備阮紫茉愛吃的菜。


    上次吃飯,他觀察了小茉哪些菜吃得多,知道了一些小茉的口味,小茉喝湯喜歡喝少油清淡的,蘸醬卻喜歡加辣椒檸檬。


    阮紫茉朝客廳那邊走了過去,吃瓜嘛,當然要第一線吃才爽。


    沈慶鬆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阮紫茉那一刻時,那張圓臉上浮現了尷尬,整個人有些上次小茉離開,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沒發現,他真是不盡責啊,對她是有愧疚的。


    阮紫茉沒那些複雜的情緒,坐在一張沙發上,拿起桌麵上的西瓜就吃。


    這……就很難評!


    就好像她回來,就是吃瓜的。


    徐慧蓮看到阮紫茉之後,急忙擦去了眼裏的淚花,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賢淑的笑容,“小茉回來了啊,你想吃什麽,我讓廚房給你準備。”


    徐慧蓮的賢惠,讓沈慶鬆更加心疼起她了。


    夫妻多年,她永遠是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自己的情緒放在最後,一直隱忍,把這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正是因為她多年在背後的付出,這個家才會這般繁榮和諧溫馨。


    “不用在意我,我想吃什麽,大哥已經去吩咐廚房了。”


    阮紫茉擺了擺手,大大方方地說。


    聽到從閨女口中喊出“大哥”兩字,沈慶鬆一陣心酸,閨女什麽時候才親口喊他一聲“爸爸”。


    沈慶鬆眼巴巴地望向阮紫茉,滿是渴求、期待。


    阮紫茉張嘴“哢嚓”“哢嚓”得啃著瓜,這西瓜真不錯,冰凍過呢,在這個熱氣騰騰的夏季,吃一口冰涼西瓜,那實在是不要太爽了。


    感覺一身暑氣都消失了,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


    忽然,阮紫茉有些咬不下去了,旁邊有一雙眼,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阮紫茉。


    這家人是有什麽大病嗎?


    都覺得別人手中那塊瓜是最甜的。


    阮紫茉盯著自己手中這塊被咬了好幾口的西瓜,將瓜遞了出去,“吃嗎?”


    “……”沈慶鬆,看著麵前被啃得不成樣子的西瓜。


    啊……不是,他隻是想讓閨女喊他一聲爸爸,不是覬覦閨女手中的瓜啊。


    “不用,你吃吧。”


    沈慶鬆拒絕說。


    阮紫茉見對方不要,拿回來繼續啃。


    “蓮姨,你在哭什麽?”


    阮紫茉一臉好奇地盯著徐慧蓮。


    “你蓮姨,今天看了一部電影,正在傷感呢。”


    沈慶鬆知道阮紫茉不喜歡沈夢珠,他急忙搶先開口說。


    “……”阮紫茉,半個字都不相信。


    她盯著徐慧蓮半晌,見實在無法從她嘴裏聽到沈夢珠的消息,她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一轉頭就看到了從門口走進來何鈺軒。


    阮紫茉有些震驚,她大哥前腳踏進家門,何鈺軒後腳就來了,這兩人是有某種默契的。


    何鈺軒朝眾人打過招呼。


    沈子騫從廚房走了出來,他解下了外套,何鈺軒非常自然,從沈子騫手中接過了外套。


    “大少爺,最近晝夜溫差大,天氣經常變幻,你要注意身體。”


    何鈺軒體貼地叮囑。


    阮紫茉眨了眨眼,妖獸啊!


    她絕對是被魏香雪荼毒了,


    她竟然覺得這兩人有點基情。


    沈子騫朝樓上走去,何鈺軒跟在身後。


    頗有種夫唱婦隨的既視感。


    阮紫茉一轉頭,看到了沈慶鬆黑沉著一張臉,呃……好像有這種感覺的,不隻是她一人。


    一直到用完晚餐,沈夢珠都沒出現在家裏。


    沈慶鬆刻意不在阮紫茉麵前,提起沈夢珠,徐慧蓮自然也不會說。


    這就讓阮紫茉完全不知道沈夢珠是什麽情況。


    晚上,阮紫茉給家屬大院那邊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厲擎烈接的,告知他,她今晚住在了沈家,厲擎烈沒有多問什麽,隻說他會照顧好家裏的孩子。


    兩人又聊了一會,她才掛斷電話。


    阮紫茉上樓。


    她在樓梯處,被人攔住了去路。


    阮紫茉美眸注視著麵前的人,黛眉狠狠擰了起來,漂亮的小臉豎起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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