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推開。


    一雙西褲包裹的大長腿邁了出來,緊接著是頎長的身形,最後是那張陰戾又帥氣的臉。


    沈硯名那雙陰鷙的眼眸望著阮紫茉,他沉著一張臉,這讓他的目光顯得陰惻惻的。


    阮紫茉鬆開了手裏辣椒水,疑惑這人來做什麽。


    上次在家屬大院,那樣嘲諷他,以這人的驕傲,遇到不扇她兩巴掌就很好了,竟然還會主動找她。


    “你就是和那樣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知不知道姓江的玩過多少女人,他的名聲有多差,你就算沒讀過什麽書,在鄉下也教過你要守婦道吧,你要是在外麵懷了野種,豈不是丟盡了我們沈家的臉。”


    沈硯名出口就是斥責。


    阮紫茉漂亮精致的小臉,神色淡淡,隻是平靜地看著沈硯名發怒。


    有意思。


    沈夢珠當初可是在華京眾多大家族麵前,和魏錦榮天雷勾地火,探討人生真諦的,他那時候怎麽做的呢?哦……可心疼壞了他的寶貝心肝。


    到她這裏,隻是和人見一麵,甚至沒有一點親昵舉動,就被扣上了敗壞家族聲譽的敗類。


    真是個雙標狗。


    沈硯名見阮紫茉沒什麽反應,他胸口悶堵,語氣越發不好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有。”


    阮紫茉點了一下頭。


    她往前走,笑著對沈硯名說,“我想送給你三個字,大,傻,筆。”


    說完,她收回視線,繞過他就要繼續往前走。


    沈硯名一把扣住了阮紫茉的手,將要離開的她拽了回來。


    “阮紫茉,這就是你的教養。”


    沈硯名臉色陰沉,語氣陰森,惡狠狠地說。


    “你家住海邊嗎,管得還真寬。我這人啊,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阮紫茉站姿隨意,一臉無所謂地開口。


    “阮紫茉,我隻是為你好,你別不識好人心了。”


    沈硯名雙眸越發陰鷙了,看向人的目光冷颼颼的。


    “要不這樣……”


    阮紫茉掃了一眼沈硯名扣住她的手,


    “你就當我死了吧。”


    坐在車裏的司機,將外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把腦袋縮了縮,這個阮姑娘說的話能把人氣死。


    沈硯名現在的臉色比死人臉沒好看多少,他加大扣住阮紫茉手的力道,血液不流通,手很僵硬,這讓阮紫茉都要拿不穩手中的袋子了。


    他陰惻惻開口,“牙尖嘴利,你就不能學點好的,多向珠珠學習,雖然你沒有她的學曆,但可以學習她的性格……”


    什麽!


    向沈夢珠學習。


    阮紫茉覺得不是她耳朵壞了,就是沈硯名瘋了。


    阮紫茉開口,“哦……我最近學會了一門語言。”


    “什麽語言?”


    她突然的轉移話題,讓沈硯名猝不及防,愣了愣,下意識問道。


    阮紫茉朝沈硯名露出一個燦若春花的笑容,一巴掌狠狠朝沈硯名的臉上扇去。


    “啪”一聲,沈硯名的臉都被打偏了,隨之他也鬆開了緊扣阮紫茉的那隻手。


    “手語啊,遇到溝通不了的智障,直接動手就行了。”


    阮紫茉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燦爛,隻不過說出的話能氣到人心梗發作。


    她抬頭優雅地撩了撩長發,抬腳就要離開。


    司機覺得二少爺那暴脾氣要掐死那阮姑娘了。


    沈硯名身上陰翳都要化作實際了,眼裏浮現戾氣,但在看到阮紫茉離開的背影時,他壓了下去,森森開口,“是爺爺讓我來找你,不然你以為我稀罕見到你。”


    阮紫茉停下了腳步。


    沈老爺子讓這人來做什麽?


    沈硯名從車裏拿出了一遝紙,朝她走來。


    阮紫茉離得有些遠,再加上紙是背對她,她看不清楚紙上的內容。


    “現在滿意了。”


    沈硯名將那一遝紙扔到阮紫茉懷裏,語氣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阮紫茉仔細一看,好家夥,這是兩個廠子的合同,一個服裝廠,一個是麵粉廠,這是贈與給她。


    那老頭子讓沈硯名給她的?平時對她那樣嫌棄,還以為老頭子挺不待見她的,看來是她誤會他了。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以後不要再在爺爺麵前詆毀珠珠,讓爺爺討厭珠珠,別怪我不客氣。”


    沈硯名臉上掛著阮紫茉扇的巴掌印,出口威脅起阮紫茉。


    “嗬……”


    阮紫茉真是被沈硯名的話氣笑了,


    “是我出現,沈老爺子才不待見沈夢珠的嗎,難道不是他一直不待見沈夢珠,他不僅不待見沈夢珠,他還很不待見你,因為你們兩個都是巨物,礙眼的,大,煞,筆。”


    阮紫茉一句話,直接拿下了雙殺。


    沈硯名那一大通輸出,隻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阮紫茉挑了一下眉梢,真懷疑這家夥會被她氣得吐血。


    她將手中的那一遝紙,甩在了沈硯名臉上,悠悠說出一句,“有些人的臉,醜得像一樁冤案。”


    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樣,誰踏馬稀罕啊。


    他甩她身上,她甩他臉上,這很公平。


    “你……”


    沈硯名臉色鐵青,一身陰翳讓人不寒而栗。


    “我說話向來如此,若能傷到你,也請你忍著。”


    阮紫茉抬腳就離開,像是懶得多看沈硯名一眼。


    沈硯名臉上全是黑雲,嚇人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看仇人。


    阮紫茉走了很長一段距離,還是覺得晦氣。


    雖說愛財愛己,風生水起。


    可乳腺通暢,才能活得長久。


    別看她平時拿命比天高,但其實她還是比較惜命。


    家屬大院。


    阮紫茉沒去工作室,時間不早了,直接回了家。


    找到了生產校服的廠子。


    阮紫茉放鬆了不少。


    推開院門,踩在青石板上。


    星寶在院子裏,抱著煤球,腦袋挨著腦袋,不知道在嘀咕著些什麽。


    “你們在聊什麽?”


    阮紫茉走過去,好笑地問。


    但她離煤球還是有些距離。


    對煤球這一條大型犬,阮紫茉還是有些怕。


    “媽媽,你不能偷聽,我在和煤球交換秘密。”


    星寶皺起了眉,小表情分外的認真。


    “好吧,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阮紫茉都要被逗笑了,她歎了一口氣。


    “媽媽和爸爸也有很多小秘密,總是不告訴我。”


    星寶鼓起了腮幫子,氣鼓鼓地控訴大人的不公。


    “呃……”阮紫茉,她怎麽不知道她和厲擎烈有很多小秘密。


    “我和你爸爸沒秘密。”


    阮紫茉攤開手說。


    “騙人,爸爸說他和你睡覺,是因為有秘密告訴你,你們在一起睡了那麽久,一定有很多秘密。”


    星寶的小嘴嘟了起來。


    “……”阮紫茉,她冤枉啊,她沒有。


    “你爸爸比較喜歡用肢體語言講秘密,可惜我看不懂,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爸爸的小秘密呢。”


    阮紫茉主打一個胡言亂語、蒙混過關。


    “爸爸真壞,藏著真深。”


    星寶現在站在了媽媽這邊,和媽媽一起講爸爸的壞話。


    “嗯嗯……”


    阮紫茉點了點頭。


    “媽媽,你以後不要總是數爸爸屁股上的痣了,男人還要一點點小秘密。”


    星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兩條小眉毛擰在了一起,小表情無比認真地說。


    “咳……”


    阮紫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兒砸,你可不能亂造謠。


    這時輕而撩人的低笑聲從身後響起……


    阮紫茉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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