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騫卻很淡定,降下了車窗,完全沒有盯梢被人發現的尷尬,他一臉的平靜。


    賈英傑朝車裏看了一眼,沈子騫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的襯衫一點褶皺都沒有,衣冠楚楚的。


    “怎麽,在我家門口盯了那麽多天,有發現你們要找的人嗎?”


    賈英傑吹了一聲口哨,邪氣地笑。


    話裏全是幸災樂禍。


    “還是說找人是假,你看上我的女朋友才是真,沈子騫你發春了,總算知道要找女人了。”


    賈英傑說完後,開心地發出了鵝叫聲。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想到賈家做下的那些惡事。


    何鈺軒皺起了眉。


    沈子騫手搭在了門把上,車門狠狠撞在了賈英傑的小腿上。


    “啊……”


    賈英傑慘叫一聲,小腿上尖銳的痛意,讓他一時間站不穩,幾個踉蹌,最後“咚”一聲,狼狽摔倒在地。


    “沈子騫!”


    賈英傑握住疼痛的腿,怒瞪車裏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咆哮出聲。


    沈子騫推開車門,走下了車,他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的賈英傑,“賈英傑,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別在我這裝瘋扮傻。”


    “哎喲,原來我在你心裏的評價那麽高啊。”


    賈英傑陰惻惻一笑,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陰冷。


    “既然都知根知底了,不如把你們沈家那個寶貝妹妹嫁給我。”


    沈子騫麵無表情,抬起腳,一腳踩在了賈英傑的手背上,“嘶”賈英傑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被我查出,你們賈家和當年的事情有關,我會把你們賈家連根拔起。”


    沈子騫蹲下了身,伸手一把拽住了賈英傑的衣領。


    賈英傑也不掙紮,就看著沈子騫笑。


    沈子騫皺起了眉,鬆開了賈英傑,重新上車,“砰”一聲關上了車門。


    車尾氣甩了賈英傑一臉。


    賈英傑陰惻惻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一個保鏢走了過來,戰戰兢兢扶起了賈英傑。


    賈英傑掃了一眼手背,看著沈子騫車離開的方向,陰鷙地笑了一下,“派人盯著沈子騫。”


    ——


    傅家人在阮紫茉離開之後,就立即辭退了那個在傅家工作多年的保姆。


    首長夫人巾幗不讓須眉,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她怎麽可能容忍得了一個被人收買的保姆繼續待在傅家。


    保姆怎麽求傅家人都沒用,她朝沈夢珠跪去,哭著說,“夢珠小姐,我都是因為你才丟了工作的,你幫幫我說話,讓我留下來。”


    沈夢珠低下了頭,盡量降低存在感。


    沈慶鬆覺得今天的老臉都被丟盡了,他匆匆和首長夫人告別後,就帶著一家子離開了傅家。


    “你覺不覺得沈家人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


    首長夫人看著沈家人離開的背影,她緩緩開口說。


    “確實奇怪,以前的沈家人護短得很,完全不在乎真相,隻想給沈夢珠作主,今天他們有些投鼠忌器了。”


    柳蔚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首長夫人說,“他們似乎特別關注阮丫頭啊。”


    “難怪我第一次見到小茉,就覺得她有些眼熟了,她和沈家那位前夫人長得很像。”


    柳蔚眼裏閃過了些什麽。


    “是呀。”


    首長夫人點了一下頭。


    沈家。


    客廳。


    氣氛不是很好。


    沈慶鬆坐在沙發上,少有的沉著一張臉。


    徐慧蓮坐在他身旁,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拍了拍他的胸脯,溫聲安撫著他。


    沈硯名、沈夢珠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沈黎淵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他低垂著腦袋,異常的安靜。


    掉到潭水的真相被揭穿之後,沈夢珠整個人都惴惴不安,她怯怯地朝沈硯名靠近。


    “別怕。”


    沈硯名雖然對沈夢珠的行為感到失望,但見她如此害怕的樣子,還是對她心軟了,握住沈夢珠的手,輕聲安慰。


    沈慶鬆“啪嗒”一聲,重重擱下了茶杯,陶瓷和桌麵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連一直在溫聲安撫沈慶鬆的徐慧蓮也不敢說話了。


    沈慶鬆犀利的目光射向沈夢珠。


    沈夢珠低垂下了眼眸,小臉白了白,她明白這次她闖禍了。


    沈家人心心念念都是接回阮紫茉那個賤人,討好她都來不及,而她卻把人推到了水裏。


    “爸……”


    沈夢珠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怯怯地喊了一聲,裝可憐,試圖用以前的伎倆混過去。


    沈慶鬆頭疼地狠狠皺起了眉,要是以前,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畢竟兩個孩子隻是受到驚嚇,並沒有真發生什麽事。


    可小茉說的那些話,如同一根根針,密密麻麻紮進了他的心裏。


    如果不是小茉會遊泳,說不定今天她的小名就交代在潭水裏,畢竟珠珠買通了那個保姆,保姆會救珠珠,但不一定會救小茉。


    “你為什麽要推珺珺下水,她可是你的妹妹。”


    沈慶鬆板著臉,質問沈夢珠。


    為什麽?


    當然是想要弄死阮紫茉那賤人啊。


    不過真話,沈夢珠不敢說。


    她握緊雙拳,指甲都嵌入了肉裏,咬著下唇,許久才斷斷續續吐出一句話來,“阮紫茉說話太過分了,我被刺激得頭腦發昏,根本不知道做什麽,等反應過來時,我和她都已經掉到水裏了。”


    “爸,你也知道阮紫茉那張嘴有多毒,珠珠這樣的,哪是她的對手啊,被刺激糊塗,一時犯錯也是正常的,再說了,阮紫茉最後還不是拉珠珠下水了,她明知珠珠身體不好,她還那樣做……”


    沈硯名替沈夢珠說話。


    “閉嘴。”


    沈慶鬆寒著一張臉,嗬斥了沈硯名。


    沈硯名皺起了眉。


    “珠珠,你去跪祠堂,跪到明天。”


    沈慶鬆冷聲發話。


    “爸,珠珠身體……”


    沈硯名還想替沈夢珠求情。


    “你也去跪。”


    沈慶鬆這次真的惱了,完全不顧沈硯名後背被馬鞭抽的傷害沒好,眼不見心不煩地揮了揮手,將人趕去了祠堂。


    徐慧蓮始終沒有為沈夢珠求情,表現得很公正、賢惠。


    ——


    阮紫茉落水後,即使喝了薑湯,第二天還是微微發熱了。


    她在家裏休息,沒有去工作室,陪著三胞胎玩耍。


    將三個調皮的小奶娃哄睡後,阮紫茉從臥室走出,來到客廳,倒了一杯茉莉花茶喝。


    家裏靜悄悄的,沒見星寶的蹤跡,就連他平時最喜歡的水彩筆都扔在了椅子上。


    這孩子去哪了?


    阮紫茉走出去,在自家院子找了一圈,都沒見到星寶。


    她想到那句話“孩子靜悄悄肯定在作妖”。


    上次小家夥把自己弄成一個泥人,洗了許久,才把他洗幹淨,恢複人樣。


    阮紫茉正要拉開院門出去找人,鄧青萍剛好推門進來。


    “媽,你知道星寶去哪了嗎?我沒在家裏見到他。”


    阮紫茉開口問。


    鄧青萍說,“星寶在那片桑葚地下麵的田裏玩耍。”


    現在田裏的水稻、小麥都收割完了,大院裏的小孩都喜歡跑去光禿禿的田裏玩耍。


    阮紫茉急忙出去找人。


    遠遠就看到田裏燒著一堆火,幾個孩子圍在那裏。


    阮紫茉看到星寶了,孩子很乖,沒有作妖,她笑著走了過去。


    在星寶的身後蹲了下來,伸手戳了戳星寶的小背背,溫柔問,“小寶貝在做什麽呀?”


    “媽媽吃,好吃。”


    星寶轉過了身,往阮紫茉的嘴邊遞了一個東西。


    阮紫茉看清楚嘴邊的東西,嚇得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有些濕潤的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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