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鬆胖墩的身體,跑了一段路,頭上已經布了一層細汗,他目光先是落在阮紫茉身上,接著才轉頭看向厲擎烈,“我想和小茉單獨聊一會兒。”


    厲擎烈明白即使小茉再怎麽不願意承認,沈家人始終是她血緣關係的親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他輕點了一下頭,解下了外套,披在了阮紫茉身上,抬起腳走在前麵等阮紫茉。


    阮紫茉身上的大外套,還帶著厲擎烈的體溫,仿若被他抱在懷裏一樣。


    她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裏很踏實。


    沈慶鬆頗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沒見到閨女時,時時刻刻都在掛念她,一旦見到了,他又不知如何和她相處。


    沈慶鬆雙眼緊緊盯著阮紫茉,眼裏的情緒很複雜,“今天的事,讓你受委屈了,改天會讓珠珠向你道歉。”


    阮紫茉聽到沈慶鬆的聲音,她從厲擎烈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後麵無表情地聽著。


    “小茉啊,能看到你長那麽大,我真的很高興,你媽媽在天之靈也會開心的。”


    沈慶鬆搓著手,忐忑上前了兩步,望著阮紫茉情深意切地說道。


    “說完了嗎,要是說完了,我走了。”


    阮紫茉身上的衣服濕透了,雖然有太陽照曬,但風一吹,還是冷得人牙齒打顫,她沒有閑情逸致聽人嘮叨來嘮叨去,還是那幾句話,炒冷飯實在沒意識透了。


    “小茉,當年真是意外,我們都是疼愛你的家人,恨不得把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都在等你回家。”


    沈慶鬆急忙跑上前,攔住了阮紫茉的去路。


    “你們?”


    阮紫茉將風吹亂的頭發撥到了腦後,眉眼彎彎,嫣然一笑。


    “你們包括誰呀,沈硯名?沈夢珠?沈夢珠她媽?”


    畫大餅她早就不吃了。


    她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沈慶鬆說不出話來,滿臉的糾結,還略微帶著窘迫。


    “就在剛才,我差點被你的寶貝女兒推到潭水裏淹死,我沒死在當年事故中,差點死在了你女兒的手上,我好不容易自救成功,卻被你兒子汙蔑我歹毒,要害死你寶貝女兒,既然不歡迎,何必擺出這副偽善的樣子,反正我也沒打算要回你們沈家。”


    阮紫茉直戳要害、一針見血地說道。


    “不是的,你二哥就是關心則亂,怕自己的妹妹走上歪路,才會胡說八道,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慶鬆看得出阮紫茉很反感沈硯名,急忙出聲幫沈硯名說好話,他作為一個父親,自然不希望女兒和兒子生了隔閡。


    “他擔心的是哪個妹妹?”


    阮紫茉臉上的笑容多出了幾分嘲諷。


    沈慶鬆還想為沈硯名說好話,撞見了阮紫茉臉上的嘲諷,唇瓣囁嚅了兩下,最終還是說不出話。


    “以為我傷害了沈夢珠,他誓不罷休,一副追究到底的樣子,完全不理會我說什麽,還想用強硬手段,逼迫我道歉,當發現沈夢珠說謊後,極力阻止真相被揭穿,他把雙標玩得可真是明明白白的,嚴於律我,寬以待沈夢珠。”


    阮紫茉繼續說道。


    “回去後,我會懲罰他。”


    沈慶鬆更加窘迫了,他也看得出今天沈硯名很明顯地偏袒沈夢珠。


    “小茉,隻要你願意回家,誰都不能讓你受委屈。”


    沈慶鬆想去拉阮紫茉,又怕引起她的反感,又半途縮回了手,語氣誠懇地說。


    “可別了,我這還沒打算回去呢,就被人害得成為潭水裏的鬼了,要是真當回去,豈不是要投個十次八次胎了。”


    沈家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阮紫茉偏不如他們的願,一次次指出那件事的惡劣性,不是玩鬧,是謀害人性命的事。


    沈慶鬆臉上浮現了難過,他是希望兩個女兒都能好好相處,家庭和睦。


    “全部的情感都傾注到別人身上,剩餘的那點憐愛,還是省省吧,我阮紫茉不是什麽撿破爛的,別人施舍一點,就會感恩戴德,我有自己的驕傲,不要嗟來之食,我要就要全部,不是邊角料。”


    阮紫茉知道這樣一說,沈家人會為難,但那又怎樣,這本應該是他們要解決的事,為難就閃一邊為難去。


    憑什麽他們的父慈子孝、家庭和睦,要犧牲她一個人來成全,她名字又不叫犧牲。


    阮紫茉說完之後,也不給沈慶鬆反應的機會,直接繞開他,朝厲擎烈那邊走去。


    厲擎烈聽到腳步聲,轉過頭,看到阮紫茉那張漂亮的小臉沒什麽表情,他往後又看了一眼,見沈慶鬆失魂落魄地站在院子裏。


    “沒事吧。”


    幾個大步走了上前,厲擎烈來到阮紫茉麵前,給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軍裝外套套在她身上,她都顯得嬌小起來。


    “沒事。”


    阮紫茉搖了搖頭。


    厲擎烈時刻關注著阮紫茉的神情,擔心她會因為沈家人的疏忽、偏心而難過。


    因為之前和沈家人的糾葛,阮紫茉沒對沈家人抱太大的希望,因此也談不上多難過。


    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小手嚴嚴實實包裹住。


    阮紫茉一愣,耳邊響起一道磁性悅耳的嗓音。


    “回不回沈家,你都是我們厲家的公主。”


    阮紫茉猛然轉頭看向厲擎烈,對上他那雙無比認真的眼眸,她笑了一下,朝厲擎烈靠近。


    “你的公主不應該是小香香嗎?看你抱在懷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的樣子,她才是你的至寶呢!”


    那雙秋水剪眸直勾勾地看向厲擎烈,逗趣地說道。


    “都多大的人了,連奶娃娃的醋都吃。”


    厲擎烈伸出一根手指,在阮紫茉的鼻子輕輕一刮,眼底帶著笑意。


    阮紫茉拍開了厲擎烈的手指,“我是覺得小香香是你的公主才差不多,你可沒有經常抱我。”


    厲擎烈的大手一用勁,阮紫茉整個人被扯了過去,眼前一花,她還沒看清景物,又一晃,她被按在了車門上,一個高大的身軀,控製著她雙手,壓著她。


    “我倒是想抱你,可你不願意啊。”


    厲擎烈低下頭,在阮紫茉嫣紅的唇輕輕啄了一下,那雙漆黑的眼眸如狼似虎,大手細細摩挲她的柳腰。


    從他那不正經的語氣,就能知道他所謂的抱,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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