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紫茉放下手中的活,她走過去開門。


    看著門前的顧雲庭,阮紫茉問,“有什麽事嗎?”


    “天氣太熱了,讓我喝口水再說。”


    顧雲庭一點都不見外,沒問阮紫茉的意見,直接走進了家裏。


    他來到了客廳,抬手擦去臉上的汗水,拿起水壺,倒出一杯水,他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喝了一杯,又喝第二杯。


    顧雲庭咂吧嘴,“這水怎麽涼涼的?”


    “那是薄荷水,降火氣的。”


    阮紫茉洗幹淨手後,她走了進來。


    顧雲庭在心裏暗暗罵了一聲操,真羨慕老厲的生活,就連喝的水都不一樣。


    他眼睛瞟到窗前的那張書桌,一隻玻璃瓶上插著一束不知名野花,黃的、紫的、紅的混合在一起,花骨朵小小的,卻讓人覺得精致好看。


    顧雲庭抬起眼眸,看到阮紫茉撩起耳畔的發絲,低眸淺淺,萬般溫柔,這樣的女人就像一首婉約詞,道盡了柔情似水,卻不缺韌性。


    他捏著水杯,這阮紫茉真的不一樣了。


    擎烈算是守得雲開見見月明了。


    “有什麽就說吧。”


    阮紫茉心中已經開始計算房租和日常開銷的費用了,最可惜的是她新的賺錢買賣要做不成了。


    去到城裏住,采摘薜荔果太麻煩了。


    顧雲庭卻沒有直接說明來意,那張漂亮的臉揚起了一抹笑,“嫂子,覺得《郵緣》怎麽樣?”


    要是這部電影不喜歡,他還能讓人換下一部。


    阮紫茉被搞懵了,她皺著眉,“什麽《郵緣》?”


    這人在說什麽東西啊?


    “……”顧雲庭。


    難道老厲還沒把電影票給嫂子?


    哦……老厲可能是想給嫂子一個驚喜。


    “沒什麽,沒什麽,我胡謅的。”


    顧雲庭笑著打哈哈。


    這人怎麽半天不說正事,阮紫茉不耐煩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她的李子還晾曬完呢。


    顧雲庭說出了來意,“就是過兩天,我們部隊有一場比試,嫂子你要不要過去觀看,很刺激,很熱血的……”


    就這?


    還重要的事情?


    阮紫茉嘴角一抽。


    這家夥放在她那個年代妥妥的標題黨,適合做狗仔。


    “不去。”


    阮紫茉不等顧雲庭說話,一口就拒絕了,轉身往外走,絕不回頭的那種。


    還是幹活吧,她的李子幹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顧雲庭放下了杯子,追了阮紫茉出去,“老厲也參加,老厲可是很久都沒參加過什麽比試了,你當個觀眾,給他加油打氣一下。”


    比試有什麽好看的,什麽刺激,什麽熱血?這是他們男人喜歡的,她又不喜歡這些,她喜歡搞錢,有錢搞她就去。


    而且夏天的太陽這樣曬,能把人曬幹了,傻子才喜歡站在太陽底下曬。


    阮紫茉彎腰把簸箕裏的李子撥均勻,確保每一顆李子都能被曬到。


    搬出老厲都沒用,可見上次那件事,嫂子氣得不輕。


    “這次比試可是難得一見的,不對外開放,很難進去,不過有我在,這些都不是事。”


    顧雲庭眼睛一轉,繼續說。


    阮紫茉沒理會他,又拿出了一隻簸箕放在地上,將桶裏的李子倒出來。


    “其實,嫂子你之前在醫院看到老厲抱宋同誌進醫院,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宋同誌不小心傷到手了,老厲剛好路過,看見了,就把人送去醫院了,這同誌之間相互幫助一下,也是應該的,總不能見死不救,是吧?”


    顧雲庭笑嘻嘻地對阮紫茉說。


    阮紫茉抬起了頭,“這和你說的比試有關係嗎?”


    “沒關係。”


    顧雲庭搖了搖頭。


    阮紫茉笑笑,“就是啊,沒關係嘛。”


    顧雲庭一臉懵逼,為什麽和嫂子解釋後,嫂子會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想不通。


    “無論什麽比試,我都不去。”


    阮紫茉再次態度堅決的拒絕。


    為什麽厲擎烈忙得像條狗,這顧雲庭卻像在部隊混個閑職的,悠閑得要命。


    顧雲庭見實在勸不動阮紫茉,隻能歎了一口氣,算了。


    老厲啊,兄弟我真盡力了,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希望我這次偷偷坐莊不會被領導發現吧,佛祖保命……”


    顧雲庭離開前,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麽?坐莊?這麽說可以賭押注賭錢咯。”


    阮紫茉雙眼一亮,站了起身,那不是能賺錢。


    “噓噓,你小聲點,嫂子你想害死我啊,我這是偷偷來的。”


    顧雲庭急忙說道。


    “真的能下注?”


    阮紫茉一臉期待地望著顧雲庭。


    顧雲庭被她直勾勾地看著,愣了愣,語氣遲緩地說,“可以是可以,但要偷偷來,要是被領導發現了,錢財沒收,還要受批評教育,寫檢討。”


    “我去。”


    阮紫茉興奮地答應,能賺錢,去就沒問題了。


    後麵顧雲庭說的話,她完全不用擔心,反正被發現,被批評教育的那個又不是她。


    “呃……”顧雲庭。


    他剛才說破了嘴,她都不肯去,結果說能下注賭錢,她二話不說就答應去了。


    明明阮紫茉已經答應了,可顧雲庭替厲擎烈捏了一把汗。


    顧雲庭看向麵前簸箕上的東西,“嫂子你又在做什麽好吃的?”


    阮紫茉回答,“李子幹。”


    阮紫茉剛將一顆李子放在簸箕上,顧雲庭就伸手拿起了。


    “嫂子,我先走了。”


    顧雲庭朝阮紫茉揮了揮手,朝門外走去。


    走出一段路後。


    顧雲庭將一顆李子放進了嘴裏,他笑了一下,“真酸。”


    接著昂胸挺胸,大跨步往前走了。


    李子幹還要晾曬兩三天。


    阮紫茉進了屋,拿起厲擎烈那件襯衫抓緊時間給他縫好。


    傍晚,烈日變成一團紅光,半隱半現掛在山頭。


    厲擎烈高大的身軀,踏著晚霞回來。


    推開院子大門。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窗前的美豔女人,她低著頭,睫毛彎彎,眉眼嬌媚,不知在寫著什麽,神情很認真,一束野花就在她臉頰邊。


    嬌花照水說的就是她這般吧。


    厲擎烈不自覺放輕了腳步,他走了進屋。


    飯桌上擺放著一隻碗,碗裏裝著解暑的綠豆湯。


    厲擎烈沒有走向那邊,他朝阮紫茉走去。


    站在書桌旁,看向她寫的東西,不,嚴格來說是畫的東西。


    紙張上畫的都是小孩子的衣服。


    知道她又在給小寶設計衣服了。


    她對小寶這樣好,厲擎烈的視線望向阮紫茉身上的衣服,一件青色粗布衣,她自己的衣服卻這樣隨意,他已經很久沒去買衣服了。


    阮紫茉察覺到被一道視線盯著,她轉過頭,和厲擎烈的視線對上。


    他的眼眸黝黑發亮,眼裏的光一向帶著一股淩厲,似乎是他的職業使然,看向人的目光都很鷹銳。


    阮紫茉嘴角一彎,柔柔一笑,“回來了,先喝碗綠豆湯,解解暑,我這就去做飯。”


    “嗯。”


    厲擎烈點了點頭,他解下了外套,伸手扯了扯領口,往飯桌走去,拿起綠豆湯喝了起來,那雙眼睛,一直盯著那一抹娉婷倩影。


    喝完綠豆湯,厲擎烈接著身上的衣扣,往屋裏走去。


    當他看到床上那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襯衫時,他頓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抬起腳,走過去,拿起那件襯衫,燙出的口子已經消失了,那位置上是一頂軍帽,軍帽裏藏著一把手槍,軍帽是他的信仰,手槍代表他的職責。


    厲擎烈喉嚨有些哽住,他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新縫上的軍帽和手槍,“真傻氣。”


    廚房。


    阮紫茉燒紅了鍋,正要放菜進去,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杵在門口,她被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


    隻見厲擎烈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那雙漆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目光仿佛能剖開她的肉體,直穿進心髒。


    阮紫茉咽了咽口水,心不自覺提到了嗓子上,這家夥該不會又懷疑她什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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