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炎日,魏軍軍營與蜀軍軍營隔著渭水南北相持,雙方息兵已經一個月有餘,自從諸葛亮帶軍出長安一路東下,直到在高陵遭遇司馬懿大軍的阻隔,因天氣炎熱,雙方便僵持起來。


    傍晚時分,燥熱的暑氣漸漸的消退了,涼風拂過水麵,帶起絲絲漣漪,渭水南岸便是蜀軍軍營,軍營駐紮地距離渭水不過二裏,此時渭水南岸邊,一頂青羅傘蓋下,坐著一名身穿青色便服的男子,靜靜的垂釣,旁邊站立著一名穿著白色絲衣的女子,除此之外,在那垂釣男子不過十步的距離便有帶刀侍衛巡邏,每五步一哨,至少有五十人左右在此護衛著那垂釣男子的安全。


    “哼,他倒是會享受!”


    自轅門處而來的女子陳斐在一名不過12歲左右的童子的帶領下向河岸走去,自然看到了那釣魚的便是諸葛亮,旁邊站的那女子,鐵定是秦落月無疑。陳斐接連趕路一個月多,才輾轉來到這裏,沒想到剛到,便被告知諸葛亮不在軍營,他竟然還有閑心去釣魚?!對麵司馬懿的大營隱隱可見,這人……還有美人陪著,可真是會享受!


    大熱天的趕路這麽久,來到這裏發現諸葛亮這麽自在,原本帶氣的陳斐心中更是惱怒!帶著這不忿的心情,漸漸的走近了,陳斐眼珠一轉,趁那童子不注意,在地上撿起來兩塊石頭藏了起來。


    “讓你釣魚!讓你釣魚!”她嘴裏嘀咕著,距離諸葛亮不足五米遠的時候,那童子停了下來,示意陳斐在此候著,陳斐恨得牙癢癢,卻很配合的點點頭,那童子剛過去想通報,那邊的落月早已發現陳斐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打了個手勢不讓那童子靠近,諸葛亮似乎睡著了……


    陳斐見落月阻止,心中惱怒更甚,抬手掄起手臂,隻聽撲通一聲,石子落入水中濺起水花,那響聲驚到了侍衛,也驚醒了諸葛亮,在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陳斐惡作劇報複的又將手中的另外一顆石子投擲了出去,而且就投擲在了岸邊,於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諸葛亮前所未有的狼狽,水花濺了他一臉,也濺濕了他的衣服……


    “大膽!”落月見陳斐竟如此僭越,惱怒的抽出隨身所帶長劍,隻一個閃身的功夫便來到了陳斐麵前,將那鋒利的劍鋒架在了還在偷笑的陳斐的脖子下,而隨著落月的這聲呼喊,護衛們也呼啦啦的拔劍而來,怒目相向,陳斐一時傻了眼,感覺脖子下那鋒利寒冷的劍鋒,陳斐當即不敢動了……


    “我說……”見落月怒目相向,陳斐頭皮一陣發麻,似乎這次玩大了?她偷偷瞥一眼那邊的諸葛亮,他正背對著陳斐,似乎正在擦拭臉上的水珠,然後沒多時諸葛亮發了話,卻沒有轉身,“是、楚王專使吧?”沒等陳斐答應,他又吩咐了句,“給楚王專使備一張椅子來,爾等可退下了。”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轉身,落月心有不忿,狠狠的瞪一眼陳斐,看那樣子若是諸葛亮不在,她這一劍就刺下去了,似乎清楚落月心中所想,諸葛亮又補充了一句,“落月,你也下去吧。”


    侍衛們麵帶疑惑的將劍插回劍鞘,恭敬的退下,童子則小跑著回營去搬椅子,落月極為不甘心的將劍放下來,若是眼神能殺人,陳斐現在估計骨頭都剩不下了,陳斐都懶得看這個秦落月一眼,落月尚有不甘心,她好不容易能與諸葛亮有**的機會,卻被陳斐打攪了,加之陳斐與諸葛亮的關係讓落月覺得非常不一般,醋意更盛,有些不甘的向諸葛亮說道,“丞相……”


    話還沒開始說,諸葛亮抬起左手,落月看懂了那手勢,不敢再說什麽,衝著一旁得意的陳斐冷笑一聲,恨恨的踏步離開,陳斐懶得理會落月,捉弄了諸葛亮,這讓她極有成就感,她背著手,站在諸葛亮一側,得意的晃著身子,當瞅到諸葛亮的前襟都濕掉時,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


    諸葛亮斜睨了一眼小人得誌的陳斐,語氣很平淡,“有什麽事,說吧。”


    陳斐瞪了一眼諸葛亮,他似乎並不著惱,可也不親切,沒有跟她玩笑的意思,這不禁讓她覺得自討沒趣、興味索然。諸葛亮的右手還攥著一方帕子,似乎剛才用來擦臉了,右手下方放置著一根竹竿,被固定住了,順著竹竿看過去,水上的浮木跳動的正歡,諸葛亮正專注的看著那上下浮動的浮木,等著魚兒上鉤。


    被他這麽一問,具體說是被自己這麽一攪和,陳斐忽然發現自己不能理直氣壯的去質問他什麽了,而且更讓她無言的是,沒等她質問,諸葛亮那邊已經開始發難了,“我聽說陸伯言去了壽春,可有此事?”


    語氣明顯的很不快,陳斐的玩笑心情完全沒有了,而且不知怎麽回事,本來是她來問責諸葛亮的,被諸葛亮先問起來,反倒覺得自己理虧似的,畢竟當初是自己要信誓旦旦的保證不出兵的,陳斐想了一下,隻好把李四良搬出來當擋箭牌了,“上次我走的時候隻說試試而已,做決定的畢竟不是我!”


    陳斐還沒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出來,就注定了自己的被動,她這一路的理直氣壯也被自己的搗亂給泄了氣。


    “噢?是嘛!”諸葛亮語氣有些怪異,然後他彎腰,將固定住的竹竿給拿起來,用力一甩,一條大魚帶著水花嘩啦一聲便被他甩出了渭水,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將魚竿舉起來後,他轉過身將魚甩向了陳斐站的方向,那魚撲棱棱的水珠自然會濺在陳斐的臉上,諸葛亮卻麵不改色的將魚竿一丟,便有童子過去將那魚摘下來,再換上魚食,陳斐看出了諸葛亮的故意,惱怒的一跺腳,“你什麽意思?!”


    諸葛亮無動於衷,又重新坐下來,“今天你有口福了,我請你吃魚湯。”


    “……”陳斐惱怒的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我千裏迢迢而來,不是為了你這臭魚!”


    “哦,那為了什麽?我記得不錯的話,李四良給我的那封信上可是應下了十年之約,為何半年未到,便毀約了呢?”


    陳斐一窒,怎麽這理又到了他這裏了?看著他那副不陰不陽的冷淡麵色,陳斐咬牙切齒,“你別跟我來這套,我……”


    “楚王專使!”諸葛亮斜睨一眼氣急敗壞的陳斐,“不知你現在的身份是不是楚王專使?說的話可是代表了楚王李四良的意思?”


    陳斐心裏咯噔一下,瞬間覺得心底有些涼意,他這般冷淡的麵孔,讓陳斐有些難以承受,原來政治並不是兒戲,他從來都是那個冷冰冰高高在上的諸葛丞相。


    剛這般怨念時,諸葛亮卻又微微瞥了她一眼,正兒八經的說,“楚王專使,你這剛來,就濺了孤一身水花,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李四良尋釁於我大漢?若不是,那就是你自己個兒僭越了?”


    “……”


    “哦,還有,驚了孤的魚兒,你又當如何賠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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