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敏愣愣地點頭,覺得陳涼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記得大一剛開學不久,那時候學校裏也充斥著陳涼的謠言,陳涼每天都悶悶不樂一臉憂鬱,好好的美女被折磨得越來越消瘦。


    可這一次不同了,她發現陳涼不但沒有受任何影響,還每天都樂嗬嗬的,除了上課就是抱著書去圖書館複習。


    淡定得不像話。


    “那我先走啦。”


    陳涼朝她揮揮手,輕輕走出寢室,以免打擾周末還在睡懶覺的同學。


    事實上,寢室裏的人都醒了。


    從鄧敏和陳涼說話開始,其他人都豎起了耳朵聽她們的對話,這幾天因為微博上的事情,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和陳涼搭話,怕她精神崩潰再跳樓一次。


    汪珍珍總是試圖挑起微博的話題來刺激陳涼,幾次三番沒人接她的話,她也就消停了,寢室裏安靜了好幾天。


    這份安靜今天才被打破,不過現在看來,陳涼好像真的沒事。


    “哼,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學霸給誰看?”


    床上的汪珍珍用力翻了一個身,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音惹人討厭。她也知道不會有人理她,自顧自麵朝牆壁打算繼續補覺,沒想到這次有人理她了。


    “珍珍,你講話太過分了,涼涼本來就是學霸,她是年級第一名好不好?”


    雷蕾骨碌骨碌從上鋪爬下來,眉頭皺著,“我真的生氣了,珍珍,你下次再這樣說,我就……我就……”


    “你就什麽?”


    “我就不給你吃我媽媽寄來的鴨翅了!”


    說著氣沖沖地到自己座位前,蹲下身,把桌子底下一箱開著口的零食合起來,還用幾本書蓋在了上麵。


    她愛吃零食,家裏也寵她經常給她寄零食,雷蕾總是大方地敞開自己的零食箱子讓大家隨便吃,這是她第一次把箱子蓋起來,“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吃我的零食了,哼!”


    汪珍珍:“……”


    陳小敬也從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蕾蕾,你實在是太可愛了,連生氣都這麽可愛!不過你的話倒是提醒我了,我也要向陳涼看齊去圖書館複習,像我們這種貧困生,能爭取到三百塊的年級獎學金也是好的。”


    我們這種貧困生。


    寢室裏除了她隻有汪珍珍是貧困生,大家都知道她諷刺的是汪珍珍。


    於是大家陸陸續續都起床了,“是啊是啊,我們也該努力複習了,不能天天在寢室當鹹魚。走吧,大家一起去圖書館找陳涼!”


    “走走走,大家一起,這個寢室我一分鍾都不想呆了!”


    大家都起來洗漱收拾,汪珍珍躺在床上慌了,咬著牙躺定不動,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在陽台洗漱的時候,鄧敏給陳小敬豎了大拇指,“小敬,你今天厲害了。本來我還擔心你會不會跟汪珍珍一派針對陳涼呢,你現在果然想通了。”


    陳小敬笑了笑,“還要感謝汪珍珍,是她讓我想通的。以前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仇富和嫉妒會讓一個女孩子變得這麽醜陋,看著醜陋的她我才下定決心,我不想變得和她一樣醜陋。”


    鄧敏笑著拍拍她的肩膀,這寢室裏隻有她們倆和陳涼是老舍友,該站哪邊,兩人心照不宣。


    ……


    考試三天,格外漫長。


    最後一場是現代文學。


    陳涼不再像從前一樣提前交卷,可要她盯著已經寫滿答案的試卷反覆檢查,她也覺得無趣,隻好把目光轉向窗外。


    明天是冬天,窗外鬱鬱青青的。


    這就是南城的好處,這裏一年四季樹木常青,冬天不颳風不下雨的時候,氣候也總是溫暖的。


    她看著枝頭小鳥跳來跳去,別有一番滋味,卻不知道這情狀落在別人眼裏,又產生了誤會。


    講台上的監考老師是趙萍,看到陳涼目光始終盯著窗外,她心裏忐忑不安——


    最近網上關於陳涼的“黑料”越來越多,說得越來越難聽,陳涼不會想不開再自殺一次吧?


    學生當著她的麵跳窗自殺的話,她這個輔導員也算做到頭了。


    趙萍想了想,慢慢走到陳涼座位旁邊,假裝看她試卷上的答案。


    陳涼剛好看到兩隻小鳥一直飛在一起不分開,特別有趣,根本沒注意趙萍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


    有同學抬起頭來,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陳涼的目光出神地望著窗外,趙萍心不在焉地假裝看陳涼的試卷,實際上一直在看陳涼……這分明是在看著陳涼不讓她跳窗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學,頓時捏了一把汗,連答題的心思都沒有了。


    陳涼真的會自殺嗎?


    坐在陳涼後排的正是林焰陽,他也意識到了什麽,抬起頭,和趙萍的目光正好對上。


    趙萍朝他使了個眼色。


    林焰陽一下子就明白了,無聲地點點頭,像是告訴趙萍放心吧,隻要陳涼有想往下跳的意圖,他會立刻撲上來幫忙。


    兩隻小鳥飛遠了,遠成兩個虛點,陳涼無趣地收回目光,這才注意到趙萍站在她座位旁邊。


    見陳涼回頭,趙萍笑著小聲道:“陳涼,你的字寫得真漂亮啊。老師看看,看看。”


    陳涼耿直道:“老師,鵬飛的字更好看,他拿過國家書法比賽的一等獎,你可以去看看他的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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