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應該是不會著急的。就像小蘭剛才說的那樣,咖啡杯掉落的地方是在床的旁邊,而咖啡機卻在另一側的廚房當中,如果是著急的話,應該是走到廚房倒咖啡,然後就在廚房喝完。”


    毛利大叔先是肯定了小蘭的猜想,但很快又根據自己的推測否定了她的後半句話。


    “但是如果說是有人過來下毒的話也不可能。因為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人必須在給諸口先生下完毒,在他喝下咖啡之前離開房間,還得讓諸口先生重新把門從內部反鎖上,這種情況未免太過苛刻了。”


    “雖然不知道諸口先生會不會喝下剛煮好的咖啡,但是在被催促的情況下也隻能喝下去吧?”


    毛利大叔又陷入到思索當中。


    “可是,說不定諸口先生很怕燙,所以不會馬上喝下熱的東西。”


    想到了大多數人的情況,高木警官猜測。


    但他的猜測剛說出口就被諸口益貴的雜誌責任編輯穴吹晴榮打斷否定。


    “那樣是不可能的。因為諸口老師平常就非常喜歡喝咖啡,不管是熱的還是溫的。他之前曾經說過,咖啡怎麽喝都很好喝。對吧?”


    說到這,穴吹晴榮扭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兩人,看樣子他們三人似乎很久以前就和諸口益貴很熟悉了。


    “啊,沒錯,在編輯部諸口老師對咖啡的喜愛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呢。”


    站在她身後的長發男子點了點頭,認同了穴吹晴榮的說法。類似的話語幾乎編輯部的每一個人都有聽說過。


    “你們三位是出版社和諸口先生認識很長時間的熟人?”


    聽三人這麽說,高木警官下意識拿出筆,舉著本子對著他們三人,時刻準備把有用的信息給記錄下來。


    “是的,我是負責諸口老師相關工作的責任編輯穴吹,後麵兩位右邊的是攝影師垂水,垂水亙。左邊的是自由撰稿人出島,出島覺治。”


    穴吹晴榮作為代表向高木警官介紹身後的兩人。


    “這麽說起來,你們三人也都是為了討論這次的對談企劃,從昨天晚上就到這裏來了嗎?”


    路上聽半夏說了昨天晚上毛利偵探就被邀請的事情,高木警官猜測他們是不是也同樣是那個時候被邀請過來的。


    “是的,因為要是早上五點鍾趕過來的話時間有些太著急了。”


    垂水亙點了點頭,他們隻是工作,可不想將命都托付出去。


    “說起來很奇怪的一點,如果是密室的話,怎麽可能會沒有破門而入或者破窗而入的痕跡呢?雖然小蘭現在對這種事情好像很熟悉,但再怎麽幹脆也會留下痕跡的吧。”


    作為本身就經常破門而入的刑警,佐藤警官對這方麵的事情還是很有了解的。


    “誒?那個……那個……”


    小蘭眨了眨眼睛,自己難道給佐藤警官留下的印象就隻有那一丟丟小暴力了嗎?好傷心好難過……


    “對了,說起來,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佐藤警官突然想起來這個十分重要的事情。


    “是柯南從那邊的氣窗鑽到裏麵去,從內部幫我們把門打開的。因為上午敲門的時候諸口益貴先生完全沒有反應,再加上爸爸和柯南的過往經曆……所以就爬進去想要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然後一進來就發現諸口益貴先生已經失去呼吸了。”


    小蘭伸手指了指兩人,走到哪死到哪的體質不得不防啊。


    原本因為昨天晚上諸口益貴當眾扇了穴吹晴榮的臉,再加上性別方便的緣故,所以她一直都有留意穴吹晴榮,但沒想到居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啊哈哈哈……還真是能夠理解的思路呢……”


    天天跟在目暮警官身邊幫忙的高木警官幹笑兩聲,他現在已經快記不住毛利大叔究竟遇到多少起命案了。


    “這麽說的話,那這扇氣窗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開著的了?”


    沒有繼續糾結毛利大叔和柯南的體質問題,能給小蘭留自己的電話就能證明佐藤警官並不在意突發案件這種增加工作量的事情。


    “可是這扇氣窗開口大小隻能讓一個小孩子通過,如果是成年人想要從這裏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研究了一下氣窗的構造,佐藤警官搖了搖頭,這裏顯然不是能夠讓人離開的出口。


    “但如果是自殺的話,為什麽諸口先生臨死前要抓住自己房間的鑰匙再咽下最後一口氣呢?”


    高木警官也在開動腦筋,思索著他沒想清楚的事情。


    “說不定他就是不想讓這段時間住在別墅當中的我們惹上嫌疑吧?”


    毛利大叔摸著下巴又一次開口給出自己的推斷。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如果是他殺,就一定需要先用鑰匙把門鎖上,然後再喝下毒咖啡……”


    “那個……為什麽一定要這個順序呢?”


    小蘭不是很能理解大家的思路。


    “沒錯,如果是偽造密室的情況,隻需要用鑰匙把門從外麵鎖上,然後再想辦法從那扇打開的氣窗把房間鑰匙送到諸口先生的手上,不就能製造出同樣的場景了嗎?”


    半夏攤了攤手,能過人的地方肯定就能過鑰匙啊。


    “對啊,凶手利用了某種機關來達成這樣的目的不是一件很明顯的事情嗎?諸口先生很寶貝的戒指被戴反了誒?這種情況對於他這種強迫症應該是無法忍受的事情吧?”


    從剛才就發現諸口先生戒指上刻著的“100th”字樣的鑽石戒指反了過來的小蘭終於開口指出了這個問題。果然她就不該對自己老爸抱有希望的。


    “還真反了過來。諸口先生很寶貝他這個戒指嗎?”


    被小蘭這麽一說,高木警官也發現了這個細節,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佐藤警官的左手……


    “這個是諸口老師特地為了紀念自己的第一百本書而找人特別訂製的戒指,無論是洗澡的時候還是上床睡覺的時候都一直戴在手指上。”


    穴吹晴榮堅定地搖了搖頭,作為諸口益貴的責任編輯,她很了解這種事情。而且可以肯定,這枚戒指最少也被人取下來過。不然以諸口益貴的個性根本不可能讓文字倒著出現在自己視線當中。


    顯然,毛利大叔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且可以肯定,昨天晚上諸口益貴把戒指展示給自己看的時候那行“100th”絕對是正過來的。


    “這麽說的話,凶殺案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凶手很可能目標就是這枚鑲滿鑽石的戒指,至於它為什麽會反過來……凶手一定是用假貨替代真貨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既然這樣的話,半夏的猜測應該就沒有問題了,畢竟凶手隻有等諸口先生死掉之後才能夠做出調換戒指這種事情。那凶手一定是用某種機關偽造了密室,從外麵將鑰匙重新送回到了諸口先生的手裏。”


    佐藤警官點了點頭,這次案件的主要思路已經明晰了。


    接了個電話,佐藤警官出門去領鑒識課的工作人員過來,趁著這個功夫,半夏和小蘭嗖的一聲圍在高木警官身邊。


    “剛才說到戒指,但沒想到現在才有機會跟高木警官道喜耶。你已經和佐藤警官……”


    “嗯?我怎麽了?”


    推門進來的佐藤警官皺著眉頭看著三人,感覺眉間的褶皺能夾死路過的小蟲子。她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感覺很奇怪了,怎麽每一個認識自己的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反應都那麽奇怪。


    “啊哈哈哈……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在討論案子的問題呢。”


    高木警官一回生二回熟,一伸手就捂住了半夏和小蘭的嘴巴。


    這樣的反應搞得兩人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起來。


    難道說佐藤警官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不是高木警官送的?


    “好了,趁著鑒識課工作人員工作的時間,能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佐藤警官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從麵前來來往往的鑒識課工作人員身上重新吸引過來。


    “在發現諸口先生的遺體之前,各位是在哪裏,又做了什麽事情呢?首先從出島先生開始好了。”


    “我?我在自己的房間裏修理這台錄音機,它不知道出什麽了問題,裏麵的磁帶扭曲變形了。隻要倒帶的時候……你們聽,就會發出這種聲音。”


    隨著出島覺治按下倒帶鍵,錄音機果然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還真的有聲音啊。”


    做記錄的高木警官聽著那有些刺耳的聲音,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那下一位垂水先生呢?”


    “我也是啊,在做好今天攝影的準備之後,就待在房間裏開始整理別的工作要用到的底片啊。用這些橡皮筋捆起來。”


    垂水亙展示了一下習慣性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橡皮筋,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我知道了,那下一位穴吹小姐。”


    “我也一樣是在房間裏麵,提前確認其他作家的相關行程。”


    穴吹晴榮看起來是幾個人當中最冷靜的一個。


    但柯南卻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一樣,仰頭詢問道。


    “我想起來了,阿姨,你身上有金屬的卷尺吧?你平常一直都帶在身邊的嗎?”


    “是的,因為老師常常都會叫我測量一些東西,像是文字的大小之類的……”


    “但是如果隻是量字的話用平常的尺子不就好了嗎?”


    聽到柯南的問題,半夏有些奇怪,如果隻是需要量文字的話,普通的尺子既方便重量又輕,幹嘛要帶著金屬卷尺啊。


    “你聽我說,小朋友,可不僅僅是隻是量字,諸口老師還要求量很多很多東西呢。”


    “比如像是可以當作機關的門或者是窗戶的長度之類的事情。”


    垂水亙和出島覺治隨口舉例道。


    “誒?你們對這方麵事情還是很了解的嘛。”


    高木警官從自己的小本本當中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


    “死去的秋場生前經常跟我們說諸口老師的事情。”


    “因為他和我們三個是同一個時期進入出版社的。大家的關係都還算融洽。”


    “隻不過我半途辭職成了一個自由撰稿人罷了。”


    三人接龍一般解釋了一下三人之間的關係。


    “秋場又是誰啊?”


    高木警官撓了撓頭,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一個新的人名。


    “秋場?我記得好像有個今年春天被發現死在自己家裏的男人就姓秋場。”


    佐藤警官簡單思索了一下就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個案子。


    “沒錯,之前是他在我們雜誌編輯部負責與諸口老師對接。”


    穴吹晴榮點了點頭,他是上一任諸口益貴的責任編輯。


    “哦,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案子好像是被定性成了自殺。”


    高木警官終於從記憶的邊角料當中翻找出了自己偶然聽到的雜談。


    “沒錯……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佐藤警官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鑒識課工作人員遞來的檢測結果。


    “什麽?真的嗎?你確定那個戒指是真品,不是什麽不值錢的贗品?”


    看到檢測報告上的第一頁,佐藤警官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是真貨,絕對錯不了。”


    鑒識課工作人員用力點了點頭,表示他們的結果絕對沒錯。


    “那這麽說對方的目標就不是戒指咯?”


    毛利大叔摸著下巴陷入思索。


    “那就應該是這樣的了。”


    佐藤警官點了點頭。


    “既然不是謀財,那或許就是仇殺?”


    突然想到麵前的三人似乎都和那個秋場關係不錯的樣子,會不會是因為那個男人的死另有隱情,而這隱情就與諸口益貴有關係,所以這也導致了這場仇殺的發生?


    考慮到跟在柯南和毛利大叔身後遇到的那些案件的奇怪尿性,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除此之外,在戒指被拿掉之後我們在被害者手上發現了奇怪的痕跡。”


    鑒識課的工作人員開口補充道。


    “奇怪的痕跡?在什麽地方?”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戒指上。


    “沒錯,就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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