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是涉及到兩千萬的案件,沒過多久警方就趕到了現場。


    隻見一位同樣頂著珊瑚頭,但眯著雙眼像是睜不開一樣的警官在觀野節子太太的帶領下來到收藏室。


    細致地詢問了一下情況,讓自己的手下去搜查其他房間看能不能有所收獲後,他便往地上一蹲,將其他人全都轟到房間外站定後,便開始核對信息。


    “這幾位小朋友是來這裏擺女兒節娃娃的,過了不久,一直想用高價買下這次被盜的掛畫的津曲先生便帶著身為鑒識專家的三重先生前來拜訪。”


    “那個,警官先生,你不要用語言誤導大家好不好。”


    聽著警官一副自己嫌疑最大的語氣,津曲先生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但警官完全不理會他的話語,而是一個轉身,蹲到少年偵探團的眾人麵前,繼續核對事情的經過。


    “在那之後,你們六個人就一起出去買東西了。”


    “沒錯,我們去買酒藥了。”


    元太舉起手,搶答道。


    “不過,為什麽要去買酒藥這種東西?”


    警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警察手冊,他確實是記了這條信息,但還是有些奇怪。


    “我本來想請我婆婆做點甜酒釀請他們品嚐,但是卻發現家裏的酒藥用完了。可是我又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去辦,就拜托他們幫忙跑腿了。”


    觀野節子太太突然有些 慶幸自己當初拜托了這幾位孩子,不然,萬一小偷闖進來的時候看到有一群孩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那,在那之後老太太你就一個人呆在家裏了,是吧?又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嗎?比如說聽到什麽聲音動靜之類的。”


    警官同樣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繼續看著自己手冊上的記錄詢問。


    “沒有什麽動靜,家裏都很安靜,除了在客廳的三重先生的手機響了以外。”


    “嗯?你手機忘在客廳裏了?”


    從進門到最後一直都是眯眯眼的警官第一次睜開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三重芳春先生。


    “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是在客廳裏啊,那個時候幾個孩子還在收藏室當中。”


    津曲先生替自己請來的三重芳春先生解釋道。


    “沒錯,後來我說我想早一點看到那幅掛畫,就直接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位警官究竟有沒有相信兩人的話,反正他是重新眯上了雙眼。


    “在打完電話後,老太太似乎也出去買東西了,是去買什麽呢?”


    “我去買的砂糖。因為發現家裏的砂糖用完了,又不想麻煩這些孩子再多跑一趟,就匆匆忙忙地跑去買東西了。”


    “那您還記得當時大概是幾點呢?”


    注意到觀野婆婆一直仰著頭,警官俯下身子,試圖讓她舒服一點。


    “這個,我當時剛掛斷電話就出門了。”


    “這個我知道,因為我掛斷電話前正好聽到電話裏傳來傳真機啟動的聲音,隻要看一下那封傳真的送信時間,應該就能搞清楚這個問題了。”


    三重芳春先生連忙開口,表示自己能夠替警官排憂解難。


    然而警官並不領情,反倒是第二次睜開了雙眼。


    “傳真?誰傳過來的?”


    “應該是我先生吧。”


    觀野節子太太猜測道


    “那請問那台傳真機擺在什麽地方呢?”


    警官收起自己的警察手冊,似乎是因為問清楚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現在開始對傳真機感興趣了。


    “就在客廳。”


    說著,觀野節子太太就帶領著眾人前往客廳。


    但半夏並沒有隨眾人離開,而是依舊留在收藏室當中,仔細打量著房間裏的布局。


    總感覺這裏除了掛畫外還有其他的什麽地方和之前不太一樣。


    可盯了半天,半夏也沒發現究竟是哪裏有問題。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注意到,最後消失在自己視野當中的並不是鬼一樣的女性人偶,而是那個似乎是天皇的男性人偶。


    “嗯?這兩個方向似乎確實反了啊。”


    半夏停下離開的腳步,摸著下巴說道。


    難不成闖空門的小偷還有閑心把娃娃擺好?


    “你在這盯著娃娃看什麽呢?該不會還沒放棄當我爸爸的想法吧。”


    小哀那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突然從半夏身後傳來,隻見她靠在收藏室的房門邊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正好,你快過來看一眼,這些娃娃除了最上麵的兩個,其他還有沒有擺放不正確的?”


    見來了一個“專家”,半夏連忙將小哀拉到身邊,指著娃娃問道。


    “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啊,我又沒擺過這個……不過,按照我剛才的記憶,除了最上麵的兩個外其他的應該都沒有問題。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闖空門的小偷還有閑心把娃娃擺好?”


    小哀臉上露出不太理解的表情。


    “我也很奇怪啊,總不能是小偷對娃娃有什麽特殊情結吧。”


    半夏撓了撓頭。


    “特殊情節……”


    小哀小聲念叨了兩句,抬頭看著半夏說道。


    “你知道嗎,剛才觀野節子太太提到說,她放在臥室的錢包當中的現金沒有絲毫失竊的痕跡,其他貴重的財務同樣沒有消失。”


    “嗯?不見得隻有這幅掛畫?那看來這次就是熟人辦案咯?”


    聽到這話,半夏瞬間就反應過來。畢竟在他看來,這種掛畫如果不是遇到專家或者了解情況的人,鬼知道它能值到兩千萬日圓啊。


    “你說,會不會是為了騙保啊?之前那位津曲先生不是說這家的男主人股票投資失敗嗎?”


    半夏猶豫了一下,確定房門外沒有其他人在偷聽後,才湊到小哀身邊有些不情願地低聲說道。


    “騙保?不會吧?這種事情要幹的話,不是早幹了嗎?”


    小哀不太支持半夏的看法。


    “嗯?為什麽?觀野節子太太不是今天才知道這幅畫被投保了兩千萬嗎?”


    半夏看著小哀,隱約察覺到兩人似乎懷疑對象並不是同一個人。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觀野節子太太?”


    小哀也同樣發現了這個問題,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起來。


    “當然是因為今天知道了那幅畫的價值,然後又見自家婆婆堅持不願意賣這幅畫,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半夏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你還是沒考慮娃娃的問題啊,你剛才提到的特殊情節提醒了我,在以前,女兒節娃娃的擺法可不是像步美擺的那樣。畢竟在以前,日本將左視作上位,而右視作下位。直到西方文化大肆傳入後,才將右改為上位。”


    小哀走到架子前,伸手摸了摸墊在架子上的紅布,心裏有了預計。


    “那你的意思是?”


    半夏十分有眼力勁地扮演著捧哏的角色。


    “隻有觀野婆婆這種年紀的人,又出身京都的人才會下意識選擇這種擺法,而且,也隻有她這樣願意為了這些娃娃專門考驗步美的人,才會選擇將娃娃擺好,而不是打亂偽裝小偷入侵。當然,擺好或許更多的是另一個緣故。”


    小哀拉起半夏的手,輕輕放在紅布上摩擦,示意他感受下麵的凹凸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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