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朗與她對視一眼後,便將目光轉開。默默的飲茶,卻又時不時的偷偷瞄向她。上次不巧,站在她屋外,聽見主僕四人詭異的對話。他便叫德貴尋了她宮裏的一個宮女來問話。


    他問了兩個問題。


    她和在白府帶進來的僕人關係是不是不好?


    她喜歡什麽花?


    她宮中最多的是蘭花,因蘭花比較於其他花來講更難養,所以基本都是由她親手打理。那些個牡丹,看似養得非常好,她卻不樂意看一眼。還帶著些厭惡的目光看待那些牡丹花。你說喜歡牡丹花,可卻為何不樂意看它一眼?


    好個騙子!


    那白瓷茶杯,在手間,他很想著將此捏碎了。


    今日不光邵海棠覺得許文朗好說話,就連許文朗都覺得自己好說話。


    他雖知道她這是在騙他,卻沒有戳穿。放柔了聲音說話,可聲音再也也沒有像方才一樣像大紅袍一樣的醇厚了。


    “怎麽不去禦花園賞牡丹?”


    “姐妹眾多,臣妾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這次沒有撒謊,她確實是喜靜。


    二人又沉默許久,許文朗突然起身,見他起身,她自然是跟著他起身。他慢慢的靠近她,邵海棠卻站在原地不動,待他走近之後,卻是掐著她的下巴,抬高了她的下顎,一雙深邃如黑洞一般能夠將人吸進去的眼看進她的眼裏。


    第18章 畫中人


    她灰色的瞳孔驟然一緊,有點兒慌張了。許文朗手中的力度加大,將她的肌膚掐出了紅色的痕跡。


    她咬著牙忍住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明明長著一張正氣的臉,卻偏偏幹這種欺負女人的事。她最看不起的便是這樣的男人。


    僵持一會兒,許文朗鬆了手,嘴裏莫名其妙的吐出兩個字:“很好。”她聽著,感覺他這是在壓抑著什麽一般。


    他走了,沒有發怒。今天與他相處很平靜,這還是第一次與他這般平靜的相處。她摸著自己疼痛的下顎,心中念道:這般冷血,怪不得連老師都要謀權篡位!


    她一個人在此處呆了很久,午膳都沒有用,更別提晚膳了。晚上,她獨自一人飢腸轆轆的拖著身子回容華宮。剛進宮門,劉嬤嬤慌慌張張的迎上來,語氣裏帶著責備,仿佛某人不在,她便要將自己訓斥一頓:“怎麽才回來!皇上在書房等著呢!”


    書房!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推開劉嬤嬤,慌忙往書房的方向跑去。


    她重要的東西可還放在裏麵呢!她娘親的畫像,就在裏邊。


    這幾日他一直來她宮裏留宿,她也隻好將畫像放回書房,那地方她是不準人進去打掃的。


    其實看了也沒什麽關係,他若是要她解釋,那她便說成是她就行了。隻不過她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她身邊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她不想再多惹麻煩來傷腦筋。再者這個人疑心重得很,她怕他會有所察覺。這對於她於白家都不好。


    走到書房外邊,見常貴守在外邊,她抬著沉重的腳,走過去。常貴見了她,友好的對她笑:“娘娘,皇上在裏邊等著您呢。”對著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邵海棠點點頭,咽了口水,走進去。


    還沒走近,所以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麽。隻是看他站在桌前,看著桌上攤開的東西。她緩緩下跪行禮,話還沒出口,便被他叫了過去。她謹慎而小心的走過去,看到那副畫。她瞳孔驟然一緊,心跳的厲害。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不到片刻,便又變回了平靜。慢慢的調整好了心態。


    心中暗許:下次,一定要藏得好好的。


    許文朗撇過旁邊的硯台,那硯台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如同一麵鏡子一般。他慢慢的勾起唇角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他問:“這畫中女子,和你長得一般無二,這是誰?”


    邵海棠聽得出,他的聲音裏已經潛伏著不小的危險。剛才許文朗透過那硯台,他已經將她方才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若這真的是她的畫像,她的表情不該那麽恐懼才是。


    這裏邊有蹊蹺!


    聽他問這個問題,她心裏咯噔了一下。但是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回答道:“這是臣妾的自畫像。”


    “哦。”他的聲音雖帶著溫柔,可是她卻知道這隻是表麵而已,這裏邊藏著危險。他的指尖劃過女子的臉,微眯著眼睛,暼向她。這次又換了語調:“畫得這般細緻,這般神似,怎麽以前不知你畫工這般好。”語調曖昧,聽著有點兒像是和她調情,可她知道,他這是生氣了。單看他的眼神就懂了。


    你的語氣就算再好,你的眼睛你不可能將它掩飾得一樣好。


    “臣妾不喜歡與外人相爭,自是不喜在外邊擺弄自己的才藝。”表麵平淡,內心卻翻騰得如同火山底部的熔岩。她小心翼翼的望向他,想從他的麵部獲取一些信息。可她卻看不到,那張臉沒有任何的情緒,甚至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一張臉冷冷的,盯著那副畫。


    她不禁得感嘆,這個男人藏得太好。正當她盯著他看時,他那雙眼便朝她射過來。


    邵海棠一個激靈,便把筆筒給打翻了。他反倒是輕鬆一笑,對於她那受驚的表情,很是滿意。他慢慢靠近正在收拾筆筒的邵海棠。


    邵海棠有些慌亂,隻感覺自己的周身被這個男人的氣息包裹住。她的身子僵住了,不敢亂動。她這般緊張,換來的隻是臉上一瞬間的溫熱,很快,那種感覺便沒有了。


    “明日給朕繪一幅丹青。”隻聽他啞著聲音貼近她的耳朵說話,還順帶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手背。這氣氛變得有點兒曖昧。邵海棠僵硬著身子定定的站在那兒,內心對於他的動作十分的反感。


    許文朗察覺她僵硬的身體,嘴角漸漸上翹,露出狡猾的笑。隨即又湊到她耳邊,打算親吻她的耳旋。


    邵海棠發覺他的動作,便將他慌亂的推開,內心擰在一塊,十分的厭惡他的行為。


    “皇上說過,臣妾不求您碰臣妾,您就不碰臣妾。”她有些怒了。十分的厭惡他的這行行為。


    別拿你這親過別的女人的嘴巴來來親我!這在心中補道。


    許文朗的臉“刷”一下子黑了。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鉗住她的脖子語氣惡狠狠:“想什麽呢!親一下而已。怎麽?心裏有別人?你這表情可真噁心!”大力將她推在地上,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還邊說:“你是朕的女人,朕碰你是天經地義。”暼向地上那看著他恐懼的表情,對著她得意的笑道:“我改主意了,你雖然長得不是國色天香,可是還是挺耐看的,今夜,你準備好,便去幹清宮侍寢吧!”話落,還俯身挑起她的下顎,對著她微微一笑。


    得意得很。


    這話讓邵海棠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像是廢了一般。她對這件事一直都十分的抵抗,不是因為她遇到過,而是她看到過。


    白府的夜不比這裏冷,可是卻因為她母親的存在她更喜歡那裏。她至今還記得白府的那個夜。她那混蛋養父將她母親的雙手綁於床上,然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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