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她,她便予取予求。


    再也沒有忐忑,再也沒有不安。


    第一次,這麽想要將自己完全交予他。


    感受到顏箏與以往略有不同的異常,皇甫軒收緊雙臂,打橫抱起她向浴室走去。


    暖黃色的燈光,連同著花灑中的溫水一起,柔柔地傾灑在兩人的全身。


    汩汩而流的暖意,繚繞升騰的霧氣,在一片溫暖潮濕的朦朧中,兩具年輕漂亮的身體緊緊相依。


    她攀著他結實的背部,他環著她細軟的腰肢。


    飛濺的水珠飄飄蕩蕩地潑灑而下,不多時,二人身上已是遍布的溫水流淌。


    肌膚在一瞬間變得濕潤,相互貼合的距離頓時更加緊密了幾分。


    在這樣的時刻,所有的感官都好似敏感到了一定地步。


    輕輕的摩擦,緩緩的碰觸,每個毛孔都好似攜著激情的訊號,每根寒毛也仿佛沾著無邊的顫抖,那麽溫柔而小心的碰觸,撩起的,卻是足已教人陷入癲狂的情/欲之火。


    “箏兒……”皇甫軒囈語一般地輕輕喚她,兩片薄唇摩挲著親吻著她敏感的耳垂。


    “嗯……”顏箏眼波迷濛,整個身子都已蒙上一層嬌艷的淡粉。


    “你既然答應了我不會離開……”皇甫軒冰涼的指尖自顏箏光滑的背脊中央緩緩劃過,迷人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誘惑低低地在顏箏耳畔響起:“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會給你逃離的機會了……”


    霸道而強勢的宣言頓時讓顏箏既感動又暖心。


    終於,終於,終於可以用自己最真實的姿態去麵對他。


    “皇甫軒……”沾染著水珠的長睫輕輕地顫動。


    “恩?”微微揚起的尾音。


    “皇甫軒……”不穩的聲線小心翼翼地輕輕作響。


    “恩……”皇甫軒漂亮的手撫上顏箏濕潤的髮絲,一路向下,沿著那清麗的輪廓細細勾勒。


    “皇、皇甫軒……”顏箏被他溫涼的手指撫得一顫,攀著他臂膀的雙手不自覺地更緊依了幾分。


    “我在……”呢喃一般的回應,皇甫軒的手托起顏箏尖尖的下巴,俊美無暇的麵孔緩緩逼近。


    “皇……唔……”


    皇甫軒以吻封緘。


    輾轉廝磨著的唇片間卻溢出幾個輕柔緩和仿若嘆息一般的字眼:“我在……我在……”


    ……


    枕畔傳來的是幹燥清慡的氣息。


    顏箏微微闔著的眼簾緩緩睜開,眼波落定處,正是皇甫軒那張令人心動不已的俊顏。


    “累嗎?”皇甫軒輕聲開口,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顏箏微亂的鬢邊。


    “……”顏箏的兩頰瞬間紅暈滿布,索性眼一閉,腿一蹬,幹脆把頭悶在枕頭裏不肯出來。


    “嗬……”皇甫軒輕笑,身子也向顏箏的方向又靠了靠:“都這麽久了還害羞?看樣子……我有必要將‘運動’的次數增加,免得你每次都這麽麵紅耳……”


    皇甫軒的話還沒說完,顏箏已一躍而起,二話不說抓起一旁的枕頭對著皇甫軒的腦袋就燜了下去。


    這就是所謂的恃寵而驕吧……


    皇甫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閑閑地伸手,輕鬆地招架住顏箏的攻擊,兩臂一撈,那人已被自己牢牢地禁錮在胸前,動彈不得。


    “謀殺親夫?”皇甫軒垂眸,笑意不減地揚了揚眉毛。


    “讓你亂講!”顏箏羞紅著臉兇巴巴地開口。


    “事實。”皇甫軒悠然開口,緩緩放鬆了對顏箏的鉗製。


    溫熱的掌心劃過她光滑細膩的頸項,皇甫軒輕輕撫上顏箏那形狀漂亮的鎖骨,口中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小心:“箏兒……你……以前的家人……”


    顏箏的心驟然一緊,目光瞬時沉黯下去:“我……私下裏找人查過……沒有找到,說是搬走了……一點兒訊息都沒有留下。”


    皇甫軒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內心卻莫名地一鬆。


    雖然知道不應該有那樣的情緒……可是,他實在是不能不擔心。


    皇甫軒知道,顏箏雖然在自己某些問題的處理上有些慢半拍,但實際上她卻是個聰明的女子。


    對於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不是不想要尋回,隻是不能夠。


    她重生到另一個軀體之上,倘若立刻開口講明“重生”一事,那麵前原本就陌生的一切人與事,勢必會陷入巨大的恐慌與混亂。


    與其淪入那樣的境地,她寧願自己麵對著的是陌生但卻可以掌控的局麵。


    因為這不僅僅是她顏箏一個人的事情,這也跟她之前以及現在的家庭息息相關。


    並非當事人的兩家人要怎麽接受這樣離奇的事實?


    更何況,重生後的自己還具備著“皇甫太太”的頭銜。同時擁有三個身份的自己,又要以怎樣的姿態去承擔三個家庭給予她的責任與義務?


    顏箏無從得知,所以,她能做的,便隻有靜觀其變。


    等到她了解一切,等到她適應一切,等到她足已掌控一切,再作其他打算。


    然而還好……這個教人難以置信的真相,終於可以有人陪她一起承擔。


    皇甫軒的目光溫柔地掠過顏箏楚楚動人的眉眼。


    總覺得……知道了她的真實境遇後,自己反倒加倍地心疼她了……


    心疼之餘卻又帶著不可避免的擔心。


    怕她忽然離開。


    一如她近乎奇蹟般的出現在這裏。


    如果是那樣,要怎麽做,才能將她尋回?


    皇甫軒不敢想,幽黑的深眸忍不住牢牢地攫住了顏箏。


    “會茫然失措也是理所應當的吧……”顏箏輕嘆,將自己略帶涼意的臉緩緩貼上皇甫軒滾燙的胸口。“時至今天,我也常常會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辨別不清了……”


    輕渺澄澈的音色……話語間攜著的卻是深深的落寞。


    皇甫軒聽得心頭一擰,下意識地摟緊了顏箏的身子。


    “聽好。”皇甫軒的聲音冷靜且無比堅定:“你誰都不是。你隻是我皇甫軒的妻子。”


    她是誰又怎樣?


    她分不分得清又怎樣?


    皇甫軒隻知道,眼前的這個讓自己深愛的人是上天費了百般周折才送到自己身邊。


    深深地憐惜,濃濃地關切……隻恨不能再多愛她一分。


    “箏兒”皇甫軒將她重新攬入懷中,語氣裏是令人安心的撫慰:“以後的路,有我。”


    空落落的心房忽然就被皇甫軒簡單的幾個字漲滿。


    無邊的暖意,厚厚堆砌起來的感動已將她從頭到腳地淹沒完全。


    顏箏的眼底是蜂湧而至的淚水,嗓子裏卻幹涸著一個字也說不出。


    索性,現在隻要緊緊地抱住他就好。


    隻要他在,一切都好。


    插pter 40.


    一行四人從日本回到了a城。當晚即在顏府一起吃晚飯。


    顏箏的繼母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的兩對年輕人,頻頻給顏箏和許孜夾菜盛湯。


    “謝謝阿姨。”許孜乖巧地回答。


    “跟阿姨用不著客氣”顏箏的繼母笑眯眯道:“跟父母聯繫過了嗎?”


    “提前知會過了。”許孜微笑:“他們說晚些時候派車過來接我。給您和顏叔叔添麻煩了……”


    “哪裏的話!這孩子,就是太見外了……不然今晚就在這兒住下吧,阿姨讓張嫂給你收拾間客房……”


    “不了阿姨。”許孜婉拒道:“有段日子沒見了,我父母那邊也掛念得緊,等我得空,一定再來探望您和顏叔叔。”


    “喲瞧瞧……倒是我唐突了。”顏箏的繼母友善地笑笑:“阿姨這裏隨時都歡迎你來玩。”


    標準的婆婆會見兒媳婦的姿態。一直低頭扒飯的顏箏微微抬眼,對著一旁正望向自己的皇甫軒眨了眨眼睛。


    隻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那二人在日本時那客氣疏遠的舉動,你繼母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皇甫軒促狹狀對著顏箏一揚俊眉。


    飯後,顏箏的繼母臨時有急事要出門,於是在等待許家人到來的時段裏,許孜便由顏箏陪同著坐在客廳裏閑嘮家常。


    “他很喜歡你。”許孜托著下巴,望著顏箏微微一笑。


    “……”顏箏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麽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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